历山飞百般搦战,萧布衣和李靖避而不出,送套女人的衣服过去,本来想要激怒李靖出战,没有想到反把自己激的暴跳如雷。
历山飞再无他法,只能希望郑德韬预测天气能准一些。郑德韬大字虽然不识得一个,这点倒没有让历山飞失望,三日后才到夜晚就起了大风,狂沙蔽日,乌云滚滚。历山飞心中大喜,知道这是个决战的好天地。他迫不及待的想找萧布衣决战,也认为萧布衣身为右骁卫,不会对太原之围坐视不理,肯定也是心急如焚,这刻却是比拼耐心的时候,可要有机会,谁都不会错过。
眼下狂风骤雨,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只是看谁能够真正的抓住。
月隐风高,天色如墨染之时,历山飞号令手下全部撤出营寨,羊打鼓马摇铃,扎草人做伏兵,整个营寨弄出全军都在的样子,历山飞带兵在远处山谷伏兵不动。
风急雨紧,劈头盖脸浇下来,历山飞却是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望着营寨的方向,现在认为萧布衣会过来袭营已经变成了他的一个信念。
王君廓和郑德韬一左一右,冻的脸色有些发青。他们身怀武功,体质强健都是如此,一帮手下早就叫苦连天。雨越下越急,每个人身上都是被浇的通透,山谷夜风吹来,更是遍体生寒,苦不堪言。
只是有历山飞坐镇,倒是没有哪个敢出声埋怨。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萧布衣和李靖过来袭营,然后大伙一拥而上。打个痛快。
他们现在感觉地不是痛快,而是太过痛苦,只想着尽情的宣泄。
众人一更出营,二更雨下,三更时分,老天下雨好像要把整个天下塌了,可是萧布衣营寨地方向。却是半点动静都无。等到四更的时候,骤雨终于歇了下来,所有的贼匪都是又困又冷,泡在雨水中,只想倒头大睡。
五更时分,天边已经显出淡青的曙色。暴雨之后,乌云散尽,天色看起来格外的亮些。
历山飞被雨浇的一肚子火,却是无从发作,扭头望向了郑德韬,见到他脑袋几乎要塞到裤裆里面,恨恨道:“回营。”
历山飞将令一下,所有的盗匪如释重负,羊出圈地一样跑了出来,蜂拥向营寨方向跑去。虽然没有洗个热水澡的条件。可能把湿衣服换下来,把身子擦干。然后再美美的睡一觉。那实在是比造反还要愉快的事情。
众匪盗蜂拥入了营寨,历山飞却还是在营寨外徘徊无计。突然间听到远方滚雷声传来,历山飞不由问道:“德韬,还有雨吗?”
郑德韬不等回答,王君廓已经脸上变色,颤声指着远方道:“将军,大事不好,隋军打过来了。”
历山飞霍然抬头,双目中寒光闪现,一队隋兵不知何时已经掩杀到他们营寨前不远,开始全力的冲锋。
马蹄轻疾中,水花四溅,汇成一股洪流,铁骑闷不做声冲过来,却让人更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可怕压力。马蹄轰轰隆隆声中,历山飞见到为首地一员将军,黑面铁枪,面无表情,不由心头一颤,来的竟然是李靖。
李靖身后这次不是三百铁骑,而是黑压压的数千隋兵。
这些隋兵或者没有三百铁骑的动作整齐一致,可要论声势,只有过之。李靖一马当先的杀入营寨,带动整个队伍一座山般的压过来。长枪飞舞,利箭嗖嗖,最先钻入营寨的贼兵不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毙命,惨叫声不绝于耳。
隋兵汇集成的洪流漩涡般继续前行,淹没了营寨,淹没了贼兵,巨大的冲击之下,后逃出的贼兵挣脱了漩涡,顾不得抵抗,已经四散逃窜。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苦等一夜地隋军在他们最疲惫和无防地时候出现,一举击溃了他们的防御,而且是打在他们最脆弱地地方。
“李靖来了,李靖来了……”逃窜地兵士用叫喊宣泄着内心的惊惧,恐慌迅疾地弥漫,众人被惊惶所感染,只觉得凄凉无助,来不及再去听历山飞的命令,逃命要紧。
一排排,一列列的帐篷和士兵卷入了隋军的铁骑之下,脆弱的不堪一击。人叫马嘶,到处都是羽箭长矛,穿梭往复,死亡只是刹那的事情。
这不是一场交战,更准确的来讲,应该是隋军对贼匪的一场屠戮。
历山飞远远见到营寨和兵士一列列一排排的倒塌下去,整个营寨陷入极其混乱的情形,竭力纠集散乱的部众,李靖带兵虽多,可真的要论人数,那是远远不及他们,只要他能组织起半数的人手,当可和李靖一战。
一些贼匪终于镇定了下来,陆续的向历山飞开始靠拢,片刻的功夫已经过了千人之数。
散乱到四周的贼匪听到历山飞的高喝,也是不由自主的向大将军的方向凑过来。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黑暗,这种惨烈的屠杀也是最为血腥,历山飞急怒攻心,高喝了声,“随我来。”
他一手持盾,带着数十铁骑还有千余名部众才要上前,就听到沉雷般的响声又从身侧传了过来。
历山飞霍然转头,就发现虬髯客带着三百铁骑横冲了过来。三百铁骑只是做了一件事情,不和他交战,只是硬生生的从历山飞的队伍中挤了过去,截断了他队伍的积聚。虬髯客几日前的余威尚在,陡然冲过来,所有匪盗都是不由自主的战栗,第一个反应就是四散逃命。虬髯客带着兵士轻松的穿过了贼匪地所在,远远立着。也不参与屠戮,只是见到哪里的贼匪稍微密集些,马上冲过去趟一遍。
他这种战术极为有效,贼兵虽然号称数万,可被李靖集中优势兵力剿灭主力,被虬髯客不停地打散阵型,已经溃不成军。丝毫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历山飞一股不平之气心中升起,只觉得李靖奸狡的无以伦比,从来不和自己正面交锋,自己数万之众,竟然被他几千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李靖,你若是名将。和我堂堂正正一战。”
历山飞高喝一声,换来飞箭如蝗。数千兵士在李靖手中指挥的有如十指般灵活,戳点弹捏的灵巧变幻。见到历山飞带兵上前,李靖只是混铁枪一挥,简简单单的说个射字,历山飞辛苦积聚地千余部众已经倒下了一片。
历山飞身手敏捷,浓密的羽箭中毫发不伤,破口大骂,却只是换来了更猛烈的箭雨。
身边郑德韬已经中了一箭,疼的龇牙咧嘴。一旁道:“大将军。李靖这是各个击破之法,我们不如暂且避其锋锐。重整旗鼓再和他一战的好。历山飞也是头晕脑胀。空有一身武功和数万人手无处使力,知道郑德韬说的也有道理。又见到营帐几乎要被李靖踏平,到处都是自己慌乱地手下,不再抵抗,当下带着数百手下向南逃命。他虽逃命,却还是抱有希望,南下太原和雀鼠谷都有他的几万大军,如果能纠结起来,当可和李靖再战,他实在输的不算服气。
历山飞一跑,隋军却已经大喊起来,“历山飞逃了,历山飞逃了!”
“活捉历山飞,当有重赏!”
呼叫声此起彼伏,冲击着贼匪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所有的贼匪瞬间崩溃,尾随着历山飞向南逃去,有的不再跟随历山飞,反倒向相反的方向逃命。
李靖却不舍弃,当下带着数千大军追击了下去,一时间人喊马跃,厮杀声一路向南。
历山飞只听到身后马蹄声不绝,回头望过去,见到隋军的旌旗招展,猎猎飞扬,不知道多少兵士追击了过来,自己的手下跟过来的倒还有数千,可除了骑兵外,大多数凭双腿赶路地都被隋兵陆续地蚕食。
历山飞差一点仰天长叹,说一句天亡我也。郑德韬和王君廓紧跟身边,郑德韬一共出了两计,导致兵败如山,这刻不敢出声,羞愧满面。王君廓却是道:“大将军,隋军狡猾势大,我等也不用太过气馁,想当初王薄,窦建德,翟让哪个不都是屡战屡败。”
“那现在呢?”
“现在还不是屡败屡战。”王君廓回了一句差点让历山飞郁闷死,不过他倒还有些主意,“大将军,我知道这里有一条小路直通太原,太原城外我们有围城兵士数万,到时候我们整兵再战,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历山飞点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王君廓一马当先,带着历山飞和众贼兵向西南疾驰,转瞬前方群山巍峨,有一峡谷,看起来地势颇为险恶。
王君廓伸手一指,高声道:“大将军,穿越了这条山谷,到太原城最少可以省半天的路程。”
历山飞催马向前,转瞬勒住,马蹄踏踏声中,一人白马长枪地出了山谷,横枪守在谷口,微笑道:“历山飞,你现在才到吗,萧某可是在此等候多时了。”
萧布衣持枪立马,看起来温文尔雅,可近千敌军一时间不敢上前。
王君廓见到萧布衣地时候,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他这不是第一次见到萧布衣。
他最初见到萧布衣的时候,萧布衣还是个不起眼地校书郎,那一夜,袁家的主事有意将他极爱的袁巧兮嫁给萧布衣,那一夜,也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
王君廓其实也是个布衣,他虽然熟习兵法,武功卓越,可他的身份决定他不会有什么作为。他一直隐忍,一直希望袁家看上的女婿是他,他也一直以为竞争对手不过只有林士弘一个,他攀上了袁家。有了袁家的扶植,可以说是鲤鱼跳龙门。可萧布衣出现后他就知道,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
他很失落,回到上谷后不久,历山飞揭竿而起,他也马上跟从,既然正途不通,索性学陈胜吴广大干一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如今大半年已过,从前地校书郎已是右骁卫大将军,而从前的王君廓却已经落草为寇,惶惶恐恐地有如丧家之犬。想到这里的王君廓不由握紧手上的长刀,却是不能上前。
他虽然不服萧布衣的一切。觉得如果裴阀和袁家举荐的是自己,他做的不见得比萧布衣差,可萧布衣临谷而立的豪情不能不让他佩服,这小子比起以前,无疑更多了自信和魄力。
历山飞冷笑道:“萧布衣,你在这里等着送死吗?”
萧布衣笑了起来,“是呀,等着你们送死。”
他漫不在乎地表情让历山飞狐疑不定,郑德韬低声道:“大将军,我只怕这小子有诈。”
“君廓。你意下如何?”
“我只怕他是疑兵之计。”王君廓猜测道:“或许他是马快。这才抢在你我前头,只是采用拖延之计。等待李靖大军来援!”
历山飞大笑。“君廓所说正和我意,萧布衣。你这种空城计骗得谁来。”
他话一说完,已经跃马挺抢向前冲去,对于李靖他倒是惊惧,可对萧布衣这种毛头小子,他只想一脚踩死。
近千贼兵蜂拥上前,倒也颇为壮观,萧布衣果然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策马转身就跑。历山飞心中大定,断喝道:“萧布衣,你往哪里逃!”
王君廓反倒露出狐疑的表情,“大将军,萧布衣表情做作明显,像是引你入谷,要提防谷内伏兵。”
历山飞摇头道:“哪里来的那么多伏兵,李靖一战精锐尽出,大胡子又带了一队兵马,他们还要留人守住营寨,难道他们真的神机妙算,知道我们经过此路不成?”
他说话的功夫,已经快到了谷口,只见到前方大石遍地,不能驰马,不由一愣。
王君廓却是失声道:“果然有埋伏。”
话音未落,谷内萧布衣长声笑道:“历山飞,你这次还不受死,放箭!”
大石后突然涌出不少士兵,个个挽弓拉箭,尽力向前射去,冲到谷口地贼匪一下子倒下了十数人,历山飞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再也折损不起人手,长枪一挥,“有埋伏,撤。”
众人蜂拥上前,潮退般退后,奔行了片刻,扭头回望,只见到谷口处萧布衣已经匹马冲出,身后涌出了数十兵士,却还怒声向后骂道:“不中用的东西,快把石头搬开。”
历山飞暗自侥幸,心道萧布衣毕竟稚嫩,比起李靖的老谋深算还差了很多,大石固然想要阻挡他们的去路,却也挡了自己冲出来之路,实在蠢不可及。
郑德韬一旁看穿了历山飞的心思,侥幸道:“大将军,原来这个右骁卫大将军不过是个浪得虚名之辈。他既然有埋伏,就应该埋伏在山谷之内,等到我们进去后再前后夹击,那不是一网打尽?看起来比起大将军的用兵而言,萧布衣不足一提。”
“好在萧布衣不如你的一半聪明。”历山飞冷冷的回了句。
郑德韬见到历山飞言语不善,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之上,不敢多言。
王君廓却是回头望了眼,见到萧布衣并没有追上,只是和数十兵士立在谷口,不由心中起了疑念,或许萧布衣还是疑兵之计?只是他反反复复的考虑,见到历山飞一张脸和锅底般,不敢再建议,只好闷头跟随。
王君廓其实没有猜错,萧布衣向谷内厉声急喝,可等了许久,大石头还是大石头,并没有变成兵士跑出来。
望着历山飞远去的背影,萧布衣嘴角露出丝微笑,转瞬又有些皱眉,“这个难道是历山飞,好像少了很多豪气?要不是历山飞地话,可我怎么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张庆一旁笑道:“这个当然是历山飞了。不然怎么会聚集起十多万地贼匪。这北方地贼匪中,也就窦建德王薄还有历山飞颇有威望。振臂一呼,盗贼云集。不过萧大人只用数十人,就以疑兵之计阻挡了历山飞近千贼兵,估计历山飞知道真相多半会吐血。”
萧布衣笑道:“和他相遇倒是偶然,我倒没有想到李副总管如此干净利索击败了历山飞,这时大军估计已经快要追到。不过本来我们先出发,却差点让历山飞赶到了前头。要不是我们找到了附近地百姓,知道这里有小路通往太原城,让历山飞回转那又是一番恶战。”
“现在怎么办?”张庆问道。
“我们从小路去追少方。”萧布衣毫不犹豫道:“不知道他现在到了哪里,事情进展如何。”
远方轰轰隆隆地马蹄声响起,萧布衣笑道:“看来副总管也追了上来,我知道他最擅长穷寇穷追。一定要追到历山飞兵尽为止的。孙晋,你一人留在这里,等候副总管地大军,就说我们一切依照计划进行,如今历山飞走大路,我们走小路去行事。”
众人都是点头,小心的牵马入谷,上马急行而去。
孙晋等了不久,李靖大军已到,孙晋将情形大略说了遍。李靖沉吟片刻。只是点点头,却是顺着历山飞逃走的方向追去。
如今历山飞虽败。可太原城和雀鼠谷还有两处兵力。若是硬拼,难免折损巨大。他穷追不舍之下,一方面想要趁其不备,乱中取胜,另外敌军一散,太原城之围的问题迎刃而解。
他虽然是一路追击,可是最重消息的打探,出兵袭击历山飞大寨地时候,最少派了十数名游弈使到前方打探军情,历山飞大队败散,想要跟住并非问题。这也是他在草原对特穆尔穷追不舍的方法,绝非一路猛进。敌乱则进,敌疲则打,敌人若是有备,再是想办法徐徐图之。
众兵将当初见到李靖斩了蒙善,虽是敬畏,却是多少嘀咕和不服,觉得李靖杀鸡给猴看,做戏的居多。可见到李靖避战不出,几日后一举击溃了贼兵数万,折损兵士极少,不由都是暗自佩服,凛然听令。
众兵将都觉得如今上下一心,势若猛虎般的追打历山飞,实在是平生少有的痛快。
李靖带兵前行途中,心中却想,大哥经验老道,三弟足智多谋,再加上自己的用兵之法,这天下之大,三兄弟联手,尽可去得。如今此战志在立威,绝对不能败了,不但要解了太原城之围,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三弟和自己名声,只是结果如何,那是谁也不能预料地事情。
只是三弟武功急变都行,待人接物比自己要强很多,唯有这领军方面还是欠缺,三弟过于心软和重感情,这都是兵家大忌。自己上次逼他斩了蒙善,就是希望他能明白疆场的冷酷无情,更知道军威不可亵渎。只是此战只能胜不能败,还要赢的干净利落,不然倒可以让他领军试手,不过若是依照计划,解了太原之围,最后一战倒可让三弟领军,这经验总是要打出来的。听闻兵士消息,李渊已经带兵从河东出发,却不知道雀鼠谷那面究竟如何!只是赢的,不过赢得了名声,却不见得笑到最后,想到这里的李靖锁紧了眉头。十多个盗匪,都是穷困潦倒的打扮,见到历山飞的败军,都是慌忙退到了一旁。
一人望见马上的历山飞,伸手想要指点什么,却是满脸错愕,历山飞却是勒马不行,怒声道:“不认得我历山飞了吗?”
“大将军,真的是你?”盗匪一张脸脏兮兮地涂花,早就看不清本来地面目,见到历山飞质问,惊喜道:“你原来还活着!”
“大胆,如何对大将军说话,你等跑到这里干什么?”郑德韬一旁狐假虎威道。
盗匪咕咚跪倒道:“大将军,不好了,李靖的大军今晨突然到了太原城,一把火烧了我们地粮草,而且趁我们不备,偷袭我们地营寨。李靖那厮让兵士四下说大,大将军,已,已死,军心大乱。他用兵神出鬼没,我们很快都是抵挡不住,将军拼命战死,太原城守慕容罗喉带兵趁势杀出,内外夹击,如今太原城外早就战成一片,我等,我等就是拼死才逃到这里。”
盗匪说完,放声大哭,“大将军,原来你还没死,这么说他们是在诈我们!”
众盗匪大哭,都道:“可怜了杨将军,竟然被李靖那狗贼杀了,大将军要给杨将军报仇呀。”
历山飞差点晕倒,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就要吐出血来,怒声问道:“到底有几个李靖?”
盗匪比比划划,“李靖拿着亮银枪,白面无须……”
历山飞怒声道:“那绝对不是李靖,李靖拿的是混铁枪,一张脸黑地和碳般,又是什么白面无须?”
盗匪看样子也要晕倒,哑口无言,郑德韬一旁却是失声道:“大将军,原来李靖早就有兵去解太原之围,这几日避战不出,只是为了拖住大将
历山飞恨声道:“你***现在说出来有个屁用?!”
郑德韬无言,就算是王君廓都是皱眉,无计可施,身后轰轰隆隆的马蹄声转瞬响起,追兵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又到了身后不远。
“大将军,是去太原城还是去雀鼠谷?”王君廓急声问道。
“去太原城还有何用?”历山飞长叹一声,“粮草被烧,速去雀鼠谷召集义军,勿要全军覆没才好。”
众人商议几句,马上取道向雀鼠谷的方向逃去,至于那几个报信的盗匪,不予理会。
那几人想要追赶,却被早早的甩脱,只能驻足不前,眼看历山飞等人如飞而去,不见了踪影,突然大笑了起来。
说话的盗匪突然望向身旁一人道:“萧大人,你这计策果然不差,不过我也是吓的一身冷汗,生怕历山飞看出了破绽。”
一直没有出声的一个盗匪摸去了脸上的泥垢,赫然就是萧布衣!
“历山飞惶惶如丧家之犬,草木皆兵,早就没了分辨,再说我这计策只有薄情寡意之人才会上当,若是我等,就算飞蛾扑火也会去太原城看个究竟。”
众人都是大笑,又等了片刻的功夫,李靖率大军已经到来。萧布衣迎上前去,大略说了遍,李靖微笑点头,“总管这计行险,却是少了我很多麻烦,不然历山飞负隅顽抗,要打也是费力。既然如此,我们不追历山飞,先是直取太原,打贼匪个措手不及。历山飞已走,我们就派数百兵士化装成盗匪,先去敌营散布历山飞的死讯,敌兵自然不战自乱,一举解了太原之围。”
萧布衣含笑道:“副总管所说正合我意。”
二人相视而笑,默契在心,领军已经向太原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历山飞纵马狂奔,听到身后追兵蹄声渐远,突然大叫一声,勒马不行。
众人都是问道,“大将军,怎么了?”
历山飞张嘴却是吐出一口鲜血,惨然道:“我等又中了萧布衣李靖的诡计,他们若是解了太原之围,这刻赶去太原城那是画蛇添足,路上那些逃命的义军多半是萧布衣派人假扮,只想骗我等不去太原城,他们趁机带兵解围。”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历山飞却是仰天长叹道:“山西有李靖萧布衣镇守,看来已无我历山飞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