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辞那一瞬间听不见其他人的嘲讽声音,只听得见鹿鸣那句,朝朝辞暮,尔尔辞晚,岁岁念安安。霍辞你是被爱的。
“那么,你呢?”他的声音干净清透,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似的微哑,分外撩人。
她指节忽的抽了抽,心脏一悸,“嗯,我也是。”
她话刚说完,就被霍辞用力的抱住了。
他抵在她的脖子上,低沉的说道,“那就说好了,不要丢下我。”
他说话的气息喷在鹿鸣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
鸣还是用手环抱住了他,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
霍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双寒潭般的眼眸显得深沉无比,目光闪动间,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既有难以掩饰的绵绵情意,又有历尽沧桑之后的感伤,还有一抹擦肩而过的惊喜之色,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又在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是师父先答应的,那他可不会放手了!
霍大在局势不可控制的时候,连忙让霍三把霍老太太扶到一旁休息去了。
他把插头一拔,电一断显示屏就黑了,至于是谁搞的鬼他自然要彻查。
这时一声如同旷野中雷鸣般的声音响起,深沉而有力,让人不敢轻视。
“怎么?霍家有人是不想我外孙回去?”祝老将军往舞台方向走来。
众人见到祝老将军连忙让出道来。
祝老将军被祝豪搀扶着走上了舞台。
“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大伙儿提个醒,谁要是动我外孙儿一根毫发,别怪我无情。”祝老将军的声音犹如雷霆一般,汹涌澎湃,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让人不禁为之肃然。
霍大连忙让主持人接手,让霍辞陪祝老将军一边接待去。
大家都是明白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接着自娱自乐起来。
他们本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闹去。
祝老将军被带到厢房内,看着霍辞露出慈祥的笑容,“回来就好,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外公。”
霍辞点了点头,嘴角上扬,“外公好。”
又对着祝豪喊了一句,“舅舅。”
祝豪忍不住抱了抱霍辞,“还好你没事,否则我以后怎么去见妹妹。”
祝老将军看着霍辞旁边的鹿鸣,乐呵呵的说道,“想不到小鹿竟然和我们成为了一家人。”
霍辞听到这句话,也止不住的开心。
“这得多亏了,你外婆慧眼识珠,从小就给定了,你小子真是赚到了。”祝豪拍了拍霍辞的肩膀。
祝老将军拉起鹿鸣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做我的外孙媳妇儿是他高攀了,若是这混小子欺负你,你就跟外公说,外公帮你打回去。”
祝老将军是见识过鹿鸣的本事的,自然是知道没有人能欺负她,他还是细心的叮嘱道。
鹿鸣这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哦,原来之前算出解不掉的姻缘是霍辞啊。
那就难怪了,他和她的线交集在一起。
天道竟如此吗?
“外公,我疼爱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欺负她。”霍辞嗤了一声,声音磁性清润,很年轻,尾音上扬,莫名缱绻。
豪爹见状开着玩笑的说,“好了好了,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待会,平时大家都忙,正好让你外公休息一下。”
鹿鸣和霍辞这才告别他们,霍辞把鹿鸣带到后面花园。
霍辞坐在椅子上,鹿鸣挨着他坐了下来。
“喏,你的礼物。祝贺我们霍辞找到家人。”鹿鸣把礼盒递给霍辞。
霍辞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对莲花道法袖扣,便知道了是她定制的,眼神流转,“师父这是希望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鹿鸣点点头,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我希望你能在五浊恶世中保持清净,历经磨练依旧保持着修行者的洁身自好,独立高洁的风骨和德性修养,以及法身的无常和变化。”
果然,他内心的想法被师父看的一清二楚。
“那,师父救我后悔吗?”他有些自嘲的问道。
鹿鸣摇了摇头,“从未有过,你父母也是。”
听到这句话,霍辞猛然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说完又想起师父是道长,这都能算的吗?师父的道法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他这才跟鹿鸣讲起他父母的事情。
他三岁生日的时候,一家三口提着生日蛋糕出去游玩的路上。
在一个分叉路口时候,正对面一辆拉油管的大货车加速冲了过来,对面抱着必死的决心撞了过来。
在汽油开始满地蔓延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水让原本昏迷的霍辞清醒了过来。
他看见开车的爸爸满身是血,他妈妈身上也是血。
妈妈用整个身体护住了他,但是车翻了,他动不了一点。
这时候,妈妈醒了,用仅存的力气把霍辞送了出去。
“妈妈爸爸……你们流了好多血。”儿时的霍辞哭的稀里哗啦。
妈妈试着动了动身子,卡住了动不了一点,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汽油味道。
她知道自己被利器捅伤了,言气如此软弱无力,仿佛是垂死挣扎的蚊子,“阿辞,你听着,快躲起来,你快跑。”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了吗?”
在车撞过来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
满地的汽油,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
霍辞被妈妈严肃的语气吓到了,“妈妈~”
他在车旁边哭喊着。
“阿辞,你不听妈妈话了吗?快跑,不要回头,躲起来,躲远一点。”她的说话声音飘忽不定,仿佛在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会灭。
霍辞看妈妈快要生气了,这才边跑边回头,往一旁密密麻麻的草丛里躲起来了。
他透过草丛的缝隙,看见他的爸妈被一队穿黑衣服的人拖走了。
一队人就从旁边出来,几人抬起车就把人拖了出来。
他听见有人在说,“怎么只有两个,不是还有个小孩吗?”
他们看了附近一圈荒郊野外,没有人。
“也没有人和车过,不可能逃掉,难道情报有误?”
“算了算了,先把他们俩弄走,马上要爆炸了。”
“就说小孩来不及救,被炸了。”
他们刚把人抬走,“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油罐车和霍辞一家坐的车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