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敏问：“说啥？”
我说：“当然是宁小姐的事，她就这样给你打电话太失礼了，而且竟然还这样骂你。”
那个宁绮云见我时明明还挺端庄有礼的，想不到背地里是这样的人。
林敏敏说：“她没有骂我。”
嗯？
我说：“那你怎么……”
“这样林先生才会同情嘛。”林敏敏说，“我这样坚强的人都这么可怜了，他才会明白我受伤很重！”
也是……
我握住她的手，说：“别太难过了，林修现在情况特殊，八成也只是为了出来才应付她。”
“我不难过呀，”林敏敏说，“这有什么可难过的？难道你以为他离得了这个婚吗？我不是还有最后的核弹嘛！”
我问：“什么核弹！”
“我的菲菲姐呀！”林敏敏说，“他要是不识趣，非得这么对我，就先坐满七年吧！”
“……”
我要是有林敏敏的手段，也不至于让余若若欺负成那样了。
或许如果是那样的话，余若若也不至于死了……
唉。
聊了一会儿时尚话题，当然都是林敏敏说，我听着。
她乍富不久，但已经对各类奢侈品如数家珍，无疑是真的喜欢。
这样的她，却宁可不要那么多财产，也硬要跟林修置这一口气。
唉……
准备结账时，林敏敏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她拿起来，又皱起了眉头：“这又是谁啊？”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说：“是监狱里的，上次林修打来就是这个号码。”
林敏敏看来是有点心乱，按了静音，看着屏幕不说话。
这电话毫无疑问不是平白无故打来的，要么是宁绮云告状，要么是林先生命令。
说实话，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正想问林敏敏要不要我来接，她就已经接了起来。那边显然在说话，她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拼命打哈欠。
那厢足足说了一分多钟，林敏敏才出声，轻声说：“我听着呢，你继续。”说着，抽了抽鼻子。
看来她这半天一直不说话，林修也挺意外的。
这句刚说完没几秒，林敏敏就又道：“我没哭，你想什么呢？我这种粗鲁的没文化女人当然会骂她了，我就是骂了……”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总算把眼泪逼了出来，一边又抽着鼻子，说：“那就离吧，我下周去你家签字，不用给我钱，你的钱我一分不要，你自己留着吧……说了我没哭，你烦不烦！”
她哭着嚷嚷：“你当你是谁啊！有什么值得我伤心的！找你的宁小姐去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
拿餐巾擦了擦眼泪，又看向我，脸颊一红，说：“听他说话就生气，根本就哭不出来。”
我说：“他对你说什么了？”
“劝我离婚，”林敏敏压低了声音，说，“说里面的日子不好过，他爸爸只有他一个儿子，反正我也不要他，还拿掉了他的孩子，还说那个绮云很善良，只是着急了才给我打电话……善良还跟别人的老公搞在一起。”
我说：“那你真的会去他家签字吗？”
“看他怎么说吧。”林敏敏说，“他就是欠，我这样一答应他估计就不离了。”
我说：“如果不离，他可能就没办法出来了。”
林敏敏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他以前对我说过，繁家虽然有话事人，但整个家族同气连枝。如果他在里面很危险，那你老公肯定不会坚持把他扔在那，就算不给他面子，也得给老人家面子嘛！”
我说：“是这样，但里面的日子终究不好过。”
“所以我给他点鼓励。”林敏敏说，“让他觉得我很爱他，只是生他的气，我想了，没有那个宁小姐，我才能要到钱……何况我真不想便宜她……”
行吧。
唉……这俩人。
我近来日子安稳，繁华把我保护得好好的，什么烦心事也不用接触，净吃他俩的瓜了。
想不到林修这家伙坐了牢也能搞出这么多事来。
说话的同时，林敏敏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遍。
毫无疑问都是林修。
后来它不响了，我的又响了起来。
还是林修。
我问：“我接不接？”
“看你心情吧。”林敏敏说，“要是找我你就说我在哭，要是他说什么不礼貌的，你就告诉你老公吧！”
我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因为，我还是挺好奇林修的态度。
一接起来，就听到林修的声音：“谢天谢地，舅妈，打扰了！打扰了！”
我说：“你有什么事么？”
“是我老婆啦。”林修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舅妈，你有没有跟她在一起啊？”
我冲满脸疑惑的林敏敏比划了个“1”，意思是是第一种情况。
又对林修说：“你哪个老婆？”
“敏敏啊！”林修立刻说，“我还能有几个老婆？”
“你不是要跟敏敏离婚了吗？”我说，“我还以为你是说宁小姐。”
尽管看不到，我也能感觉到，林修是愣了一下，随即语气暧昧起来：“你俩在一起呢？”
我说：“我跟那位宁小姐没那么好。”
“哎呀，我知道。”林修美滋滋地说，“你跟我老婆是一派的嘛，娘家人，嗯？”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我们姐妹的下午茶时光都被破坏了。”
“姐妹什么呀？我老婆怎么能是你姐妹呢？差辈儿了都。”林修嘿然道，“她还在哭呢？”
我说：“她已经买好了机票，说要到你家去签离婚协议。”
“我是问，她还在哭呢？”林修笑着追问。
我压低了声音，语气含糊：“你有完没完？别问了！”
林敏敏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当然了，我绝不能对林修说林敏敏在哭，因为这不符合林敏敏嘴硬的性格，就是要他自己在那琢磨才好。
果然，林修更美了：“嘿，快帮我哄哄她，别让她哭了，小可怜儿。”
我说：“我干不了这事，你少在这儿命令我。”
“哪能是命令呢？”林修忙不迭道，“是求求你，舅妈，我的幸福可都在你这儿了，拜托了，拜托了。等我出去，一定给你买最新型的监听设备，方便你监听我舅舅。”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说，“你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闻得他要说话，我又道：“对了，敏敏说，离婚协议她会拟，你最好不要再打电话，祝你和宁小姐百年好合。”
“哎呦，不要不要！”林修嚷嚷道，“不能让敏敏来，我不离婚了！我不离了！求你帮帮我呀！舅妈！”
“你够了！”我说，“你的事我不管，而且你也不要再叫我舅妈，惹毛了我，当心我把你又给我打电话的事告诉你舅舅！到时候你的宁小姐也不好使！”
“哎呦！”林修忙道，“你不说他也是知道的，我……那些我都不管了！拜托了，帮我说说，让她接我的电话，我哄哄她。”
林敏敏这会儿早已坐在我身旁，搂着我把耳朵贴在了我的手机上，所以电话的内容她应该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会儿林修说完这句，林敏敏立刻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我会意道：“你够了，就会嘴上哄。进去一年多了，你老婆都靠丈母娘和老丈人养着。我们出来买衣服，她都掏不出钱。唯一一次提要给钱，还是让人家离婚……就会拿嘴皮子哄。嗯？抠和渣你都占了！”
“哎呀，是我的错，我这就让人给她送钱。”林修忙不迭地说，“她之前不是不要我了嘛，而且她有我的卡呀！怎么没钱花呢？”
我说：“为什么要用你的卡呀？买了几个包都得让你知道，花得自在吗你觉得？”
“那我给现金。”林修说，“你给我她的地址，我这就派人去。”
林敏敏立刻摇头，我说：“拿我家来。”
“这……”
我说：“要是怕我黑就算了，去问问你舅舅，你老婆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我家？”
“那当然好，我这就派人送！”林修忙说，“我是突然想到，我老婆这一年……都没上班吗？”
我说：“你什么意思？”
“就是……”林修鬼鬼祟祟地说，“挺意外的，你不知道她，工作狂一个嘿嘿……”
显然，这家伙是在怀疑林敏敏是不是在生孩子，套我的话呢！
我凉凉地说：“你老婆流完产以后小月子没人照顾，身体都没恢复好，而且她男人进去了，爸爸又得了病，你还想让她打工？”
“嘿嘿……我错了，舅妈。”林修讨饶道，“是我不该问。”
我说：“而且，她男人不但进去了，还在里面又乱搞……监狱都阻止不了你乱搞！”
“我没乱搞！”林修立刻说，“我就、我就……唉……”
“你就什么？”我说：“她是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去探监了？”
“但她不是我老婆呀，那个夫妻团聚时间只能是老婆。”林修说，“警.察叔叔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林敏敏翻了个白眼。
我也颇为无语，林修又道：“拜托了舅妈，我之前真的被她伤透了心，以为她不要我了，难免自暴自弃，想不到这丫头还是爱我的……好好帮我跟她说说，让她给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