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间,天亮了起来,有这火陪伴,各人歇息的也还算不错!不过,姑娘们没怎么大量运动过,这第二日更是双腿酸痛无比,连起身都很困难了!只不过她们也都知晓的,绝对不能拖了后腿,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再坚持!
这时节,白日还算长,所以几人围坐在一起,还是又再多歇息了一阵,小乙又与姑娘们再三嘱咐,这才准备出发!小乙用积雪把最后一点火星掩埋之后,正欲起身,却又听到了些许异样声音!他连忙又蹲坐下来,示意众人禁声!姑娘们都很害怕,童陆做着鬼脸逗乐,让她们稍稍放松一些!
声音是从小土包后方传来,过不多时,声音更加明显,所有人都能听着!直到听着对方讲话,双方已然离得极近了!
“这,这,这,这,是,是什么鬼地方,咱们得,得,得,得找到什么时,时,时候啊!”
是个男人在说话,声音颤抖不已,已是被冻得不行!过了好一阵子,方才又有一人回话,
“这不,这不才歇了一晚么,又,又,又在,说,说什么鬼,鬼话!”
“可别,别要提这了,我昨晚差,差点儿没被冻死!”
“别要废话了,活动起来,慢慢的也就好了!”
“可是,咱,咱们又得到哪儿去呢,这,这里四周都是一个模样,根本,根本就没有,没有方向,再,再这么,这么走下去,也,只有,只有死路,路一条,条!”
“别说了,别说了,不去的话,不也是死路一条么,去了,或许,或许还有有条活路!”
“好,好吧,那,那就接着走,走吧!”
“这里有块小土包,好像好像比周围都要高些,咱们上去瞅瞅,没准还能有些用处!”
“好,好,上去看看,不是有人说过,站,站,站得高,看,看得远么!”
二人呼呼直喘,听他们说话,似乎也比之前好了许多,是啊,在这样环境之下,多活动活动也是很好的!哎,小乙又一想,听这二人说话,再看这时辰,二人夜里难道与众人住得也是极近不成,还好众人是跟着华老头一齐过来,否则肯定也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能够在此处相遇,还真是巧得很呢!
小乙让众人留下,自己慢慢绕着这小土包转了过去,当然,对方若是上了这小土包,必然也能发现己方,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呢!小乙走得极轻极慢,他几乎是匍匐在这厚厚的积雪之中,走动起来,并未发出太大的声响!对比而言,对方的声音很大,倒是替自己作了掩护!小乙绕到了对方身后,对方仍在艰难往前,并未注意到后方动静!小乙潜到了那二人开拓出来的雪道之中,这样一来,更是轻松许多!二人已然上了土包,那雪齐腰,二人不敢继续往前,害怕从那处摔落下去!
接下来,便听着一人急呼,
“哥,哥,你看,那是人走出来的么?!”
另一人回他,
“哎哟,遇到人了,遇到人了!你看这下边,好像真有人啊!”
先前那人猛的吸了几口,又道,
“我,我闻到烤肉的香味了,真是,真是太香了!哎呀,他们有火呢,不行,不行,咱们快些下去,快些下去啊!”
另一人道,
“直接跳下去吧,反正他们也早就听到咱们的声音了!”
是啊,这么厚的雪,跳下去定然也是伤不到人,二人手里也已经抓起了刀,可不就是要来硬的么!呵呵,不过他二人还未弹跳起来,却是被身后一声惊到,
“哎,你们在找什么呢?!”
是小乙在讲话,他正是在二人身后,这一声可不把对方吓得够呛!二人身子陷在雪中,只把头给转了回来,一看小乙稳稳站在身后,亦是冒出了冷汗!对方浑身的雪沫,脸上早被冻得青紫一片,胡须、眉毛、睫毛之上都是沾着冰,也不知是在这积雪之中折腾了多久,方才能变成如此模样!二人衣着还算厚实,比起小乙来说,还是稍稍好上一些!不过,小乙昨夜可是有火陪伴,这二人,呵呵,可就难说了呢!
一人艰难转过身,拿刀指向了小乙,不过,由于这天气过冷,手早就被冻僵了,即便勉强握住刀柄,亦是无法摆正,刀尖指向了小乙身侧!
“你,你是谁,谁!”
那人问话亦是很没底气,小乙大笑起来,又哈了一大口气,回他道,
“我是你们的失散多年的阿爷,快,快些跪下,叫声阿爷来听!”
小乙听他二人刚才言语,加上二人随随便便就拔出了刀,便知他们必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用这话激激对方也是很好!
对方一听这话,立时怒气大涨,人转过身来,大骂一句,
“哪来的小毛贼,老子一刀给你劈成两半,瞧瞧你的杂碎模样!”
小乙大笑,又道,
“你连这刀都握不住,又拿什么跟爷爷斗!”
这话音刚落,小乙迅速抽出长棍,往前一挥,双方距离刚好够得上,这一棍击到刀面之上,便把那刀给打飞了出去!另一人的刀亦在颤抖,棍子直往那方过去,还未到达,便已掉落到了雪上!
二人大惊,忙着去捡自己的武器,小乙却也不继续往前,只是笑看他二人又把自己的刀给捡了起来!当然,口中也未停下,
“嗯,再试一百次,也是一样,何必呢?!”
二人捡起刀来,气势上倒也不落下风,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这话音刚落,小乙的长棍又已经到达,左右两下,将他们的刀又打飞开去!这一次出手力量大些,刀飞得稍远,二人再想去拿,可是不容易了!当然,小乙这也算是以逸待劳,能够这般顺利,也是对方被冻得太厉害了!
小乙笑道,
“嗯,怎样,你们又待如何?!”
二人此时方才眼露惊恐之色,不过,也只能见得眼神大动,脸上却仍是没有任何变化,看来也早就僵了!
一人说道,
“你,你想怎样?我们,我们不过是路过而已,路过而已!”
小乙笑道,
“路过?那为何一见我,就把刀给比划上了呢?!”
对方回道,
“我,我们以为,以为你是来打劫的,所以,所以才会拿刀防御!嗯,这,这样误会解清了,就,就此告辞,告辞!”说完这话,双手想要抱拳,可手掌已被冻硬,根本弯不了手指!
小乙回他,
“不,不,这个可没完哦,你们是什么人,我自然是知晓的,呵呵,你说说看,我又怎么可能放过你们呢?!”
对方有些害怕,忙问,
“你,你知道,知道我们是谁?!”
小乙笑道,
“当然,所以啊,我可绝对不会让你们二人活着回去!”
二人脸大口呼吸,慢慢往后移步,二人被冻得太厉害,所以,即便是童陆过来,恐怕也能与他们较量一番,小乙刚才稍稍展示了身手,二人当然也是立马觉出危险!
他们边退边道,
“不,不,你肯定是认错了,肯定是认错了!”
二人只顾着后退,却没想起后边可是空的,这一脚下去,可不就直直掉落了下去么!
“啊,啊……”
小乙几步上来,伸头出去,往下一看,二人倒在了雪中,印出了两个人形!他笑了声来,说道,
“喂,别叫了,只这点点高,还能摔死你们不成!”
小乙往前一跃,飞落下去,双脚站到了那二人头部后方!两只手接着按了下去,揪对了二人的衣裳,再一用力,便将二提坐起来,小乙又道一声,
“你俩老实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一高兴,赏你们一顿肉吃,若是不听话,呵呵,那便让你二人尝尝我的手段!”
童陆那边亦是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来来来,我们这儿可暖和着呢!你们若是听说的话,那我便把火生着,让你俩好好享受享受!”
这二人一听有火,激动得无以复加,一人忙道,
“有火,有火,我,我……”
另一人道,
“你什么,什么你,你,你是想死了不成?!”
那人又道,
“哥哥,我,我实在是受不了,反正都要死,让我暖和暖和,再吃一顿饱的岂不,岂不最好!”
那人说完,小乙手上一轻,那人也是挣扎着起来!
小乙笑着对另一人道,
“对啊,对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啊,就别要再逞强了!”
那人也很快想通,手脚并用,把身子撑起!小乙大喜,提着二人往童陆那方过去!见到童陆之后,小乙也是一惊,此处就只他一人,呵,其他人怎的悄无声息的走了呢?!
童陆大声说来,
“小乙哥,兄弟们他们可都先走了,若是这俩不配合,咱们一刀杀了,再去追上他们!不过,我看这两位,好像挺懂事的,或许咱们可以跟他们好好聊聊!”
小乙明白,童陆这是为了保险起见,不让这二人见着姑娘们,所以让他们先躲到其他地方去!那二人一见童陆所在位置,亦是两眼放光,这样的雪坑,还真是与众不同呢!二人左看右看,却是没能见到火,失望至极,
“火,火在哪儿呢,火在哪儿呢?!”
那人大喊起来,童陆却是不急不缓,回道,
“着什么急,把事情交待清楚,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你们看看这个,嘿嘿,是不是比那金子银子还要值钱呢?!”
童陆身后还堆着些干柴,果真是相当的诱人!这二人可是冻坏了,一见到这柴火,眼中亦是放起绿光!
“火,火,把,把火点头,我,我什么都跟你们说,什么都跟你们说!”
童陆呵呵直乐,又道,
“好,好!你俩先歇着,我这便来伺候!”
小乙把二人提到靠着小土包的地方坐下,这里最是温暖,还带着些姑娘们留下的体香!二人坐到了那儿,大为享受,呼吸也是匀称了许多!童陆生火也是一把好手,不过,他这次却只拿了一根小柴,又用刀给切成了小条,放到了二人身前,搭起一个小小柴堆!他掏出了火折,伸到小柴堆下,用不多时,便将其引然!
童陆呵呵直乐,又道,
“喽,这火可还满意!”
这么小的火,当然是不够的,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那二人立时把手捂到了上边,这才稍稍觉出温暖!
一人急道,
“大,大一些啊,这,这点怎么能够!”
童陆笑道,
“大一点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那人大口喘气,忙道,
“我叫李石,哥哥叫张山,我们从小一齐长大,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呢!”
童陆眨了眨眼,道,
“哦,不错,不错,表现还不错,那么,给你们添上一些!”
童陆又拿了一根小柴,用刀子切下一小块,递了过去!那人两手一齐伸来,将其夹住放到了火堆上边!他那手真是握不住东西,所以才会这般来接!这张山,虽然不大愿意说,但有了这火,也就不那么排斥了!
那人尝到了甜头,又道,
“我们都是亳州人,以前也曾来过这儿,可是,这雪一下,可就什么都分不清了!”
童陆不住点头,又给拿了根小柴过去,
“嗯,这么大的雪,又有谁人能够分得清楚!哎,也是难为你们了!”
那人脸上的冰雪融化,现出了真实模样,呃,长得确实是丑,又整个成了青紫颜色,真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与之相比,另一位当哥哥的张山,却是好看了许多!
那李石又道,
“我们家住亳州城外,那年遭了瘟疫,我们两家人,也就只剩下我二人,这之后啊,就我俩相依为命了!还好多有哥哥照顾,否则啊,我可早就去见了阎王了!”
小乙心道,这二人看上去,差不多二三十岁年纪,华老头说过,十年前发生的瘟疫,应该也就是这事了!
童陆叹了一声,这次递了一根大些的,对方乐得不行,点头哈腰不止!小乙觉得太过麻烦,给了童陆一个眼神,童陆立时明白,从怀中取出了一大块马肉出来!他一手拿着柴火,一手捏着这马肉,笑着说来,
“嗯,咱们也别要再磨磨蹭蹭的了,我问你们答,答得好,这柴火,这肉,全都是你们的!”
二人见着肉,两眼放直,呵呵,看他二人模样,也不知多久没有吃过肉了!童陆又把肉拿到二人鼻子前边一晃,二人只差没晕倒,整个人可都不好了!
那李石急道,
“小哥,你,你可真是馋死我了,你快问,你快问,我知道的,全都给你说!”
童陆把手里柴火扔了过去,笑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千万莫要反悔!”
李石慌慌张张把柴添上,眼巴巴看着看童陆手中的肉,
“你问,你问!”
张山也是直流口水,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再不管其他了!
童陆大笑起来,又清了清嗓子,这才问道,
“那我便开始问了哟!嗯,你们为何会进到这里来!据我们所知,这片黑土地,气候多变,可是极少有人进来的哟!还有,这么厚的雪,没事人,又怎会闯入此处,更别说根本就对这里不熟悉的你们!”
童陆说完,眼神好不犀利,那二人都被吓了一跳,二人大喘着气,张山咽了一口口水,却仍是由李石来说,
“我们是,我们是来找东西的!有人丢在这黑土之上丢了东西,拖我们过来寻找,找到之后,也会,也会有很多好处!”
那张山亦是点下了头,看来很是同意李石的说法!
童陆微微眨眼,又道,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
李石眼望着那肉,回道,
“这个,这个可是不好说的!”
童陆大呵一声,道,
“我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
童陆这一声也是把对方吓着,李石这才又慌张起来,回道,
“我要说,是为了寻找虫子,你,你可能信?!”
小乙心头一震,童陆当然也是一样,只不过,从他表情之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二人都知晓的,从这二人口中,定能得到许多线索,可是得好好把握才行!
童陆又问,
“虫子?还真是奇了怪了!那么,那虫子,又长的什么样儿呢?!”
李石回道,
“就像是,就像是鼻涕虫那样,只不过,还有些细细的小脚,模样,模样还是有些,有些可爱的!”
李石说到此处,眼神之中也是有些闪烁,是啊,那东西如此恶心,说它们可爱,呵呵,岂不违心?!
童陆点点头,回道,
“哦,这样的虫子,我倒也想见见!喽,你俩刚才表现不错,这肉啊,就赏你们了!”
童陆把肉扔了过去,二人慌忙来接,张山不怎么说话,动作却是快了许多,抢过肉来,便是一大口,而后撕扯下了一多半,这才把剩下的递给李石!李石略有些恼怒,不过还是忍了下来!
童陆一见这般情形,笑了起来,接着说道,
“别急别急,这肉啊有的是,咱们吃完这些,我再给你们拿!嗯,那这肉也吃了,我可就要接着问了哟!”
二人抬头看他,嘴里仍是不停!童陆朝他二人笑笑,又问,
“让你们到这边寻找虫子的,又是什么人呢?!”
李石一听这问话,立时闭上了嘴,看来是不大想说的!
童陆笑道,
“没事,我等你吃完!”
李石转头看了张山一眼,张山亦是闭住了嘴,看他那眼神,态度似乎十分坚决!童陆也看明白了,这二人似乎不愿明说,呵,刚才说的话,可是当作放屁了不成?!
童陆却又笑了起来,接着道,
“毒神大人说过,他可是最最痛恨那言而无信之人,若是有人胆敢骗他,他定会让那人死得很难受!”
这话一出,那二人闭上的嘴,亦是缓缓的张开!当然,童陆这话,也是在试探对方!刚才李石提到的虫子,不用想,必然就是众人齐心协力烧死的那些!不仅是这李石的描述对得上,更重要的是,若那虫子不很重要,又怎么可能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进来找寻呢?经过众人分析,这虫子很有可能与毒神有关,所以,提到这毒神大人,或许能让对方放松警惕,让自己占据主动!
李石口里忽而又嚼动起来,后又各看了童陆与小乙一眼,这才回话,
“怎么,怎么,你们,你们也知道,知道毒神大人?!”
这话一出,小乙二人心里也有了底了,呵呵,之前所有的猜想,或许都要成真!毒神的势力出现在这里,会不会真的预示着一场惊天的阴谋呢?!若真这样,一不小心,这天下又要生灵涂炭了!
童陆眼皮一跳,回他,
“哎,你们,你们也知道毒神大人?真是巧了,巧了!”
这二人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被冻坏了脑子,如此容易就被童陆套了近乎,这也太过容易了吧!
张山之前一直未有回话,此时亦是再忍不了,问道,
“小,小哥,你们,你们真是毒神大人的手下么?!”
童陆一拍大腿,笑道,
“可不是么!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
张山又有些犹豫,似乎还是不敢相信小乙二人会是自己人,于是又问,
“不知,不知两位小哥,在毒神大人手下,都,都做些什么事呢?!”
这家伙还是有些狡猾的,毒神本就神神秘秘的,若非与之接触过的,很难说得清楚,他这一句话,确是问得高明!童陆笑呵呵又把干柴给递了过去,回话道,
“我们两个嘛,这一阵常陪在二哥身边,他啊,看上个婆娘,要死要活的,毒神大人吩咐他的事情,多有交到我们二人手上,可是把我们累坏了。这些日子,事有多变,所以先行赶了过来,这不,正好遇上这雪,给困到了此处!”
小乙明白童陆用意,对于毒神和他的弟子及手下来说,他们最最清楚的,也就只有毒神的二弟子和空空儿了,空空儿变化过大,相比而言,二人似乎对二弟子,也就是小七的爹爹更加熟悉一些!童陆称他作二哥,自然也是显得亲切一些,好让自己的地位提高一些!
张山一听这话,朝李石看了一眼,二人立马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急急拜倒下去,朝着小乙童陆大磕起头来,口里还在不住念叨,
“两位爷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爷爷们千万莫要怪罪啊!”
呵,这又是什么道理,随便说上几句,便能多上两个孙子?若是说成了毒神的兄弟伙,可不又有了重孙子么?!小乙二互看一眼,尴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