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情看了一眼旁边的鞠秋秋,想起遇见对方之后种种，万般复杂心绪，最终只汇聚成了短短的一段话。”在下奉命到此暗访，计不如人,被贵地菊使诱擒至此。
“只是,”他凝眸盯着鞠秋秋,虽坐在轮椅上,全身无力,却丝毫不显弱势，仍一派从容沉静，“我自认方才一行已是万般谨慎，却不知菊使是什么时候下了药的?听到他的话，鞠秋秋双手叉腰,轻哼一声,十分得意,姿态却娇俏可爱至极，“你猜呀?
“那果子只是寻常野果，我们也都未入口。而且若是在果子上做手脚,未免太明显了，想来不是那果子的原因。”无情沉思片刻，眸光一动，“是花香.....?’此处百花盛放，花香浓郁，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确实能掩盖住一些药物气味，而他们刚到的时候，鞠秋秋还特意询问他们是否闻到了花香在那般不经意的情况下听到这样的间话。寻常人都会下意识深吸气嗅闻空气中的味道，他和金剑银剑自然也是如此尤其他们之前都料想到镜芳林是一处鲜花遍布的所在，于是并不以为意
而鞠秋秋身上自带一股菊花香气，她的言行举止又好似一个天真跳脱的小姑娘，一路上动作颇多，完全能做到施放药物而不被他们发现,“可是，”他又觉得不对，眉头轻锁，“方才接近镜芳林之时，周遭有不少蝴蝶飞舞，它们并没有收到任何药物影响。“所以你只猜对了一半嘛。”鞠秋秋食指下拉下眼睑，做了个鬼脸。
她又转头看向自家芳主，带着些孩子气的自豪和炫耀，“芳主，你想知道吗?
芳主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明言，淡然一笑，神情宠溺又无奈，“好，我想知道，就劳烦你替我们解惑了“嘻嘻，”鞠秋秋调皮一笑，这才对无情解释道:“其实还是和我给你们的果子有关啦，那果子我早先就浸泡了药水了，虽然没有毒，但是仅仅只需要通过皮肤接触，这药物就会浸透人体，留下引子。后来我走在你们前面，又在空气中施放了另一种药物，再引你们去闻花香，这两种药物在你们体内混合，就会让你们手脚酸软，全身无力，只能任由我摆布啦。
“原来如此。”无情神情平静，微一颔首，“菊使当真智计高超，算无遗策。
鞠秋秋背着手，骄傲无比，“都说我是镜芳林第一聪明人了。
接着，她又挨挨蹭蹭到芳主身边，挽住对方的手臂，撒娇道:“当然，还是要多亏芳主这段时日带着我们研究药物啦，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就带回这只两脚兔子呢。芳主无奈，歉意的看了无情一眼。
”却不知菊使擒我们至此，是何目的?”
无情当然看出方才这镜芳林主事之人对他出现在此处的惊讶，想必这位菊使的行为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愿，而非芳主授意。“不是说了吗?你是我带回给芳主的两脚兔子，是礼物哦。”鞠秋秋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看着他她毫不避违的弯腰，伸手拍了拍无情的腿，一派天真道:“芳主喜欢给人治病，你这样的正好合适呀。无情整个人都僵住了。
无情因儿时横祸，双腿俱废，世叔曾经为他遍请名医，却无一人能治好他这双腿
他自知此生直身无望，虽并不因此灰心丧志，周遭亲友却将此视为禁忌，这些年甚少在他面前提起他的腿疾，更遑论如此接近的用手拍打他的腿了。而此刻，他却在无力反抗的当下，被一个姑娘用手碰了腿了
对方拍着他的腿，好似看着摊子上挑好的猪肉一般，神情目光皆是满意
巨大的冲击之下，他看着鞠秋秋，嘴唇张了又合，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芳主觉得此刻的无情大捕头好似一个被登徒子上手调戏了却无力反抗的弱质女子
“秋秋，莫要失礼。”她忽然觉得有些头痛，偶卡太有性格了也不完全是好事。
但她莫名的就是十分喜爱她们，于是只能对无情道:“秋秋孩童心性，还请无情大捕头莫怪。
孩童心性....
无情想起这位“孩童心性”的菊使的心计手腕，一时无言以应
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位菊使身上，抬眼望向眼前风华绝艳的女子，“阁下就是镜芳林之主。
芳主颔首，勾唇一笑，艳色生光，如珠光月华，几令周遭百花失色，“我姓步，名云端，荣得姐妹们推崇，居这林中芳主之位。眼前局面比之前设想的好上许多，对方也似并无恶意，无情直接出言询问，“我看此处屋舍景致，皆非一朝一夕可建成，不知镜多久?我在汴京城多年，竟从不知城外还有这么一处所在，府中各项密卷也对此未有一丝一毫的蛛丝记录，不知芳主可愿解惑?”步云端莲步轻移，迤逦干地的裙摆宛如流动的水波
她抬眼望着远处的花海，以及花海间嬉戏的女子们，目光温柔而悠远。
“镜芳林建于梁时。那时，朱温荒/淫无道，不仅无伦于儿媳、女干淫臣妻臣女，甚至他后宫嫔妃数以千计，每每出巡时还祸害了无数平民女子。那些女子被辱后名节尽毁，更被宗族亲友所弃，余生困苦艰难。师祖本是一位游行江湖的女侠，听说她们的遭遇后十分不忍，便开辟了这一处所在，辅以阵法隐蔽，用以收容那些受害的女子。后来师祖在此收徒授艺，镜芳林便由此传承了下来。因镜芳林武学只有女子才能修习，又因前源往事，镜芳林只收女子，非必要不与外界之人接触，兼有阵法迷障，外界几乎无人得知此地。“原来如此，”无情眸色深深，缓缓道:“这般看来，如今汴京城外沸沸扬扬的传言，却是步芳主无意为之了。“什么传言?”步云端有些惊讶，“近来有不少外来人来此侵扰，莫非与此事有关?实不相瞒
，因着最近入山的人太多，为护林中姐妹安全，我已有好几个月未曾出去了，
无情敛眸，将秦敬书和近日汴京城的流言之事简单叙说了一遍，听得步云端眉头越来越紧
“唉，原来是他。”她轻轻叹了口气，眼帘微垂，长长的羽睫掩住眼中低落，“我只看他目盲可怜，便出手诊治一一，却万万没想到意惹出了这等惠。“芳主无须自责。”一直未曾开口的梅傲雪出言安慰，“谁也没想到那迂腐书生意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不过此事倒也算不得什么麻烦，林外有阵法，那些患之人无从进入，即使他们进来了，我们也可将他们一并收拾了。无情闻声看去，只见这位女子面容冷艳，发簪梅花簪，一袭白衣，裙摆和袖口却缀着鲜红梅花，清冷又浓烈他打量对方衣饰，又想起方才鞠秋秋唤她大姐姐，便猜出此人必定就是这镜芳林中的梅使了
与那位让他看不清深浅的芳主不同，这位梅使方才虽然一直沉默不做声，那股强烈的气势却令人不容忽视这人呼吸轻到几不可闻，浑身带着如霜雪般冰冷刺骨的气质
从方才到现在，对方眼神中丝毫不掩对他的敌意与防备，每每被这女子的目光盯住，无情心内便不由生出一股危险的预感他立刻判断出对方必然是一位武功绝高的顶尖高手
“我倒不是怕事，”步云端无奈摇头，发间步摇下的珍珠轻轻晃动，与那双轻灵黑眸交映生辉，“只是此处是我们的家园，若是见血到底不好。“芳主别担心。”鞠秋秋立刻道:“那些人要是再来，我们就在外面把他们解决了，不让他们玷污我们的家。步云端轻轻颔首，“也只能如此了。
她又看向无情，眼中染上些许歉意，“说来，无情大捕头也是因此事无端受累，倒是我的不是了。”此事并非芳主本意，芳主无须自责。”无情道。
他本以为接下来的情况，便是这位芳主让鞠秋秋解了他中的药，再放他和金剑银剑一起离开。
毕竟这地方皆是女子，他在此多留多有不便
却不想.....
“为表歉意，就请无情大捕头留下来，让我诊治一番你的腿吧。”步云端道
无情隐约看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那双眼睛都亮了几分
无情:....
“不必如此，”无情停顿一下，道:“在下双腿俱废多年，无数名医皆不得救，芳主还是无须费心了。“哼，”鞠秋秋冷哼一声，不满的看着他，“那些庸医怎可和我们芳主相提并论，我们芳主医术最好了，像你这样的残腿兔子，她都治好了好几笼了!无残腿兔子情:....
步云端轻咳一声，
”秋秋不得无礼。
无情却没在意。
他早已看出鞠秋秋是个矛盾至极的人物，以对方的心机手腕，分明是个洞察世事人心的人物，言行举止却仿似天真孩童，目光如外表般纯净澄澈，看不出丝耄深沉对方看他的腿的目光也是如此，仿佛看待常人一般，并不鄙薄排斥，也不同情怜悯。
说起他的残腿时口吻也是平平常常，仿佛那只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无须特殊对待。
这种态度令无情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此前对对方心机深沉的防备与戒慎竟不知不觉消退了。
步云端恳切道:“无情大捕头，我潜心研习医术多年，不敢自夸医术有多精湛，却也自认有所建树。我向来喜好研究各种疑难杂症，然僻居山林，少见几个病患。此前我在外行走时听说过无情捕头的事迹，素来敬仰无情捕头的为人。如今有幸得遇，还请无情捕头应我所请，让我诊察一番。步云端神情认真，眼神期盼
无情沉默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承蒙芳主不弃，那就请芳主先行诊察吧。
步云端欣然一笑
她向来洞察人心，知晓无情必不愿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的腿，于是道:“傲雪，秋秋，你们转过身去。等梅傲雪和鞠秋秋转过身后，她上前屈身检查无情的腿，
片刻后，步云端抬眸，对着闭目的无情道:“可治。
无情睁眼，不去看自己苍白菱缩的双腿，只盯着眼前女子的面容，
步云端不是第一个给无情看腿的人，以往给他诊治过的大夫，迎着他的目光之时，不论是何神情，视线都是回避和躲闪的只有此刻的步云端不同
看出对方眼神中的确认和笃定，他定了定神，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哑声道:“..当真?
步云端沉思片刻领首道:“有土成把握，
无情面色仍一派沉静，唯有眼中光芒明明灭灭
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不可闻，“七成.....已经很好了。
镜芳林中奇花异草众多，更有许多外界寻不到的珍奇草药,
为了方便治腿，无情听从步云端的劝说，暂且在此地暂住下来
未免世叔担心，他请步云端放金剑银剑先回神侯府报信说明情况。
步云端知道外面有许多人仍未停止寻找镜芳林入口，为了无情这两个剑童的安危，索性送佛送到西，让梅傲雪一路护送金剑银剑回神侯府。梅傲雪这一突然出现的清冷美人跟着无情的剑童回神侯府，自然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金剑银剑和诸葛神侯说明情况后，又跟着梅傲雪回去镜芳林照顾无情，看在有心人眼里，自然猜到了镜芳林已经和神侯府扯上了些许关系。但事涉神侯府，暂时倒是无人轻举妄动，连带着也停止了再派往深山里暗探镜芳林所在的人手。
至此，这段时目汴京城内因镜芳林而起的暗潮，竟莫名平静了下来。
无情的腿废了十多年，纵是步云端有把握将其治好，却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见成效。
无情对这一点也心知肚明，他向来是一个极有耐心之人，即使一时未见成效，却也并不焦灼，每日遭循着步云端的遗嘱，该吃什么该喝什么都严格遭守，各种汤药苦汁皆不拒，倒是一个极为让医者省心的病人。镜芳林与世隔绝，如世外桃源，远离尘世纷扰，无情着实过了一段宁静安逸的日子
步云端有不少藏书，各种典籍杂说应有尽有，无情可随意取阅，他每日看书作画，又监督两个剑童习武，倒也并不无聊。通过各种针灸和药浴双管齐下，第二个月的时候，无情的腿便隐隐有了知觉。
到了第三个月，他已然能扶着轮椅缓缓站立起来
当他颤抖着双腿慢慢直起身的时候，旁边紧张看着的两剑童眼睛都红了
步云端在一旁含笑看着，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转向另一边,
“大师兄!
一声仿佛惊天动地的喊叫声传来，无情整个人似被震了一下，接着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前扑倒，狼狈的趴在了地上“公子!”金剑银剑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没反应过来，一时搀扶不及，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子摔了个狗啃泥,待回过神，忙不迭一人一边将其扶起来，紧接着便对来人发出谴责
“三爷，你吓到我们公子了。‘
“三爷，您好歹小点儿声啊。
追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他方才看到大师兄已经能站立了，一时惊喜忍不住叫出声了，却没想到会将大师兄惊得摔倒，
回想起大师兄刚才扑倒的那一幕，追命心间一紧，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忙碌到脚不沾地的可怕境遇。为了避免大师兄之后的报复，他亲自搀着无情在轮椅上坐下，又殷勤的帮对方拂了拂衣摆沾上的灰尘，接着又嘘寒问暖一番，好不忙碌。谷裕兰走到步云端身旁，方才正是她引领追命而来
“芳主，这人说是无情捕头的师弟，我便将其带进来了。”她停顿一下，脸上笑意加深，接着低声道:“我暗中观察过，此人体内似有沉疴顽疾，芳主也许会对步云端:所以又是一只两脚兔子?
她的菊使和兰使真是个顶个的贴心啊
此时，追命自觉已经以最大努力引开了大师兄的注意力，惟愿大师兄之后能忘却今目这一茬，听到谷裕兰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面向步云端。看清对方面容，他一怔，颇有些呆傻，随即便在无情的轻咳示意中回过神来，一时有些赧然。
未免再次失态，追命忙垂眼不敢再看对方，双手抱拳施礼，
“咳，姑娘想必就是镜芳林芳主了，多谢芳主救我师兄。
步云端摇头，眉心坠在花钿上的红宝石在额间轻轻晃动，尤衬那双黑眸更为柔和明亮。
”崔三爷客气了，我素来敬重无情捕头为人，更兼喜好研究各种疑难杂症，此次遇见无情捕头，倒是恰逢其会了。追命想到方才所见，知晓无情双腿恢复的可能性极大，心中激动不已
追命此行是带着诸葛神侯的嘱托而来
无情的双腿是诸葛神侯多年的心病，如今有望治愈，令诸葛正我欢欣惊喜不已，他基余三个徒弟得知消息也十分育兴。但无情在镜芳林停留好几个月，一直未有明确的消息传来，来信也只说一切皆好
无情此举是不想在结果出来前妄自多言，以免其后事有变化，徒令世叔伤怀。
但诸莫正我也了解他的心性，未免他报喜不报忧，干脆让腿脚最快的追命来打探他的近况
若无情的双腿确然已有好转，便让他安心在镜芳林继续医治，莫要多思多虑，另外更着重要好好感谢芳主的救治之恩追命回想了一番临行前世叔的说辞，在心内斟酌一番，出口的话语半是文雅半是直白，
“芳主妙手仁心，令人叹服，我临行前，世叔嘱托我好好拜谢芳主。我崔略商身无长物，唯有一身功夫还算过得去。芳主若有所请，除非有违道义律法之事，其余的尽管开口，我绝无二话，
”崔三爷严重了。”步云端莞尔一笑，“不过，我确实有一事要请崔三爷帮忙。
追命愣了一下，“芳主请说。
步云端沉吟一下，语声柔和，仿佛晨间沾露的花瓣，清新而轻软，“我听闻崔三爷胎里就带了内伤，至今沉疴多年不得愈?一旁听着的无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眸光微亮
“是。”追命并不隐瞒，详细解释道:“我娘怀着我时被人打伤，我自出生时这内伤就带出娘胎，不得已用大量药物来治疗。但这些药物又混合成一种新的毒素，让我上身不着力，只能修习腿脚功夫，还需常年累月以酒克制。步云端微微颔首，眼帘半垂，若有所思，“崔三爷这番奇症，倒是世间少有。不知崔三爷可愿让我诊治一番?“啊?”追命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有些惊喜，心内十分意动，但想到无情，又道:“多谢芳主费心，芳主要是能治好我这伤，可当真算是我的再生父母了。可我这胎里的伤，一时不好治，芳主还是先治我大师兄吧，我不着急。“无碍的，”步云端摇头，“无情大捕头的诊疗之法早已落定，只需每日按药方服药及药浴，每隔三日施针一次，无须多久便可恢复。我这段时日颇为空闲，还请崔三爷应我所请，莫要推辞，让我好好研究一番你身上这奇症。”步云端这么一说，追命完全无法拒绝
于是等在神侯府的诸葛神侯便得到消息，他的三徒弟也跟着留在镜芳林治病了。
诸葛正我:.....还有这种好事?
又过了两个月，无情的双腿已经恢复，可以独立行走
但他的腿伤是儿时所得，双腿被废后十几年未曾行走过，如今若要如常人一般奔跑跳跃，甚至学习腿上轻功，还需多加练习一段时日。比起他的腿，追命的内伤倒是简单，只需按时服用步云端开的药，连服半年便可治愈，届时也不再需要以酒来克制体内毒素但追命好酒惯了，即使无须再用酒来治病，每目里也是酒不离身
如他这般的酒鬼，若不是镜芳林内窖藏了不少鲜花果酒，恐怕还不能耐下心在这世外之地待上两个月，开始服用步云端开的药后，他的上身渐渐可以着力，于是便开始练习拳掌功夫
再加上要练习腿脚功夫的无情，这师兄弟二人相互学习，互补互助，倒是相得益彰
如今他们二人的伤病都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管是练习还是服药都可不拘于镜芳林之中
想起二人离开这段时日，神侯府不知堆积了多少要案，另两位师兄弟怕是忙碌得无暇分/身，无情和追命不愿继续在此享清闲，便思量着离开之事。他们二人来辞行时，步云端正悠悠然坐在大榕树下的秋千上，鞠秋秋站在秋千后，一下一下开心的给她推秋千秋千荡得极高，女子长长的裙摆和披帛在空中来回飘荡，如柔和的水波，如轻软的云朵
旁边，梅使梅傲雪横笛吹奏，兰使谷裕兰盘坐抚琴，莲使水冰清素手烹茶。
远处花海缤纷，三五成群的女子穿梭其间，嬉戏打闹，好不和乐
悠悠琴笛乐声中，茶香与花香融汇，彩蝶翩跹，白鹿踏石，飞鹤冲霄
这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不容污浊之圣地
一切属于尘世的纷纷扰扰，都与此间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