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因为他声音太小顾锦姝有些没听清楚,问出话之后忽然才察觉他说的人是沈青辞,不禁眯了一下眼眸,“你怎么问起这事来了?”
“我刚才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人,他拿着沈家哥哥的书信求见父亲呢!我看父亲已经急匆匆地赶过去了。”
顾锦和一直好奇沈青辞去了哪里,然而他不止一次问起这件事情,可她每一次都将话题岔了开来,如今这已经是箭在弦上,他不相信她还能绕开。
这一道道声音让顾锦姝的眉宇紧紧皱了起来,看来这是沈青辞依照少年身份写得书信,可他为何要给自己父亲写信?不会是脑子犯抽吧!
“长姐,我总觉得你同沈家哥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当初不是最缠他了吗?”
自家长姐喜欢缠着沈家哥哥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当初母亲在世的时候准备玉长二人的好事,甚至想要让沈家哥哥入赘来着,然而她却去得早,这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他原以为自家长姐必然是情根深种,可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三年,回来之后沈家哥哥已经失去了踪影,而自家长姐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好似当年磕的蜜饯如今都掺着砒霜,当初二人青梅竹马如今怎么就相说厌烦呢?
“莫要坏了你长姐的声誉,我怎么就缠着他了?年少无知的事情你还拿出来絮叨。”
顾锦姝狠狠睨了顾锦和一眼,而顾锦和则耸了耸肩头,怎么瞧着像是怨妇一样呢?不过这话他也只是藏在心底不敢吭声,唯恐又被她按了莫须有的罪名。
许是知晓她心中有事,顾锦和同他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去,而她自己则在顾锦和离去之后脸上的笑容便耷拉了下来,不太明白沈青辞此举为何。
就在她左思右想不见其端倪的时候,顾鸣生那边已经是愁云密布,他着实没有想到沈青辞那小子居然会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来,什么叫商定他与锦姝的婚事?
他什么时候答应将人许配给他了?不过是一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罢了,他真以为有老先生在后面撑腰自己便不敢如何是不是?然而心中虽然这般想,可他所说的事情自己却不得不考虑。
据他所说宫里面的那位似乎对姝儿颇感兴趣,想到他五后并立的场景顾鸣生便不敢想象以后的事情,难道让女儿身陷后宫的倾轧当中了此残生不成?
可当初老先生有说自己的女儿身具凰命。
虽然信中沈青辞说他已经祈求自己的老师改了姝儿身上的凰命,可他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又能维持几载?自己当初对晚渔何尝不是真心相待,然而最终还是失了承诺。
这世上的变数太多了,他对此不甚相信。
顾锦姝在等顾鸣生的传话,可惜顾鸣生却没有来寻她,这一夜几个人辗转难眠。翌日清晨,沈老先生便出现在了顾府门口,顾鸣生忙着将人迎去了书房。
瞧着上面锋利的笔锋,沈青辞叹息道:“我当初留在府上本想着替他照顾一二,不想却发现贵府的女公子身有凰命,为此我也只得劝诫他不要沾染了情缘,不想他是一个执拗的,以死相挟让我坏了其凰命之身。”
“唉,我瞧着贵府的女公子聪慧异常不似凡人,也不愿她成为那众多凰命之身的一个,便私自逆天改命。”
沈青辞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颇为沉痛,而顾鸣生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了,这逆天改命的事情这么简单吗?
或许是瞧出他眼中的狐疑,沈青辞叹息了一口继续道:“白白折了十年阳寿,可为了我那徒儿当也无伤大雅。”他顿了一下又看向了顾鸣生,“我那徒弟对令女郎心有千金,不知顾大人何意?”
“这事情终究是快了一些,我担心……”
“也不防事,只是宫里面那位的心思随时在改变,我担心自己道行尚浅,改名留下了痕迹。如今之计,正需要阳血甚旺的人来压制这一股邪气,而同她一道长大的青辞最为合适。”
顾鸣生一双眼眸淡淡地凝着眼前的老人,此时的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还是该如何,眼前的人确实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可他却不声不响改了女儿的命盘。
如今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居然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徒弟。虽然说沈青辞这小伙他也颇为喜欢,可这不代表着他愿意将女儿交付于他。
“顾大人莫不是嫌弃我那徒儿不成?我当也不妨告知与你,我那徒儿绝不是池中物,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只收了他一个徒弟。”
他说得话确实不假,不管前世今生确实没有收过徒弟,顾锦和那也不过是教了他一些粗浅的本事罢了。自己收自己为徒,讲得就是他这样的人。
“我自然不敢小瞧令徒,只是我那女儿被我养得极娇。前不久被退婚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了不少的阴影,我希望她的婚事日后经过她的首肯。”
“顾大人对儿女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颇有些不满地道,“我前几日在行宫中遇到了瑾王,我发现他眉眼处同贵府的女公子有几分相似。”
“……”
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顾鸣生瞬间直起了身子,而沈青辞则淡淡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眸中闪着几丝淡漠:“我并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希望顾大人能明白这一点。”
瞧着顾鸣生骤然煞白的脸色,他当是颇有几分闲情逸致地道:“若是贵府的女公子入了宫,有些秘密怕是会快速的土崩瓦解,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这是沈青辞的生辰年月,我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庚帖,只需要签下我们长辈的名字二人的婚约便算是定了下来。”他掷地有声的声音让顾鸣生气息有些粗喘,想要多问两句却发现他早已经将眸光瞥向别处,声音极为清冷,“再婚约商定之前,我不会出现在顾府。”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脸上忽然露出几许笑意:“听说锦和最近很忙啊!我当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