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的视线一点点的冷厉了起来。
什么秘密让一个人疯狂到了此种地步?
可以豁出去自己的性命,甚至将浣衣局几十个宫人一并活活烧死,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你到底要说什么?”
卢卓吸了口气,压制住了浑身的疼痛抬起头看着乾元帝道“奴才是云州城人氏,与那沈氏是同乡。”
“奴才有一次去酒楼里喝酒,撞见了沈氏的父亲沈啸文沈大人,他喝醉了。”
“说出来不怕皇上笑话,那个时候奴才还很喜欢沈氏,自然对她的父亲多关注了一些,眼见沈大人醉得不成样子,奴才就主动扶着沈大人离开勾栏。”
“不想沈大人着实喝多了,居然同奴才酒后吐真言,说沈氏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沈氏的母亲也不是普通商户的女子,她是南诏亡国的公主!”
“沈氏其实就是南诏遗孤!”
哗啦一声,乾元帝手中捏着的茶盏瞬间摔落在地上。
他阴冷的盯着卢卓“狗奴才!你疯了不成?妄议前朝国政,可是要杀头的!”
卢卓扬起了脖子道“奴才已经没有活路了,奴才也不准备活着。”
“杀头也罢,株连九族也罢,奴才都不在乎了。”
“奴才只想死之前拖着沈氏一起下地狱,沈氏就是南诏皇族的余孽,就拿萧家来说!”
卢卓一旦打开了话匣子,自然是滔滔不绝了起来,他现在什么也不顾及了。
方才说沈钰珠的爹爹沈啸文酒后胡言乱语,那也是他编造的。
反正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既然透露给他那么个消息,并且让他揭露出来,必然是真的。
总之真真假假,怎么样说让沈钰珠付出代价,他就会怎么样说。
“萧家老爷子曾经立誓说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子弟都不准踏入大周京城的一步,为何沈氏出事儿后,萧老爷子就将整个萧家搬到了京郊?”
“还有上一回二皇子造反,京城乱成了一团,还是这个萧老爷子亲自带着人冲进了皇宫救他的外孙女儿。”
“宫里头的人都传遍了,皇上您也晓得的。”
“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什么时候有那么厉害的刀法?”
“据说南诏有一位大将,就是军事世家南宫家族出身的南宫将军,带领的军队是画着青鸟的图腾,赫赫有名的青乌军。”
“据传闻这位南宫将军最厉害的就是他的刀法,当年即便是慕侯爷都不是他的对手!”
乾元帝的视线更加冰冷了一些,一个小小的太监都能知道这么多秘辛,他的后宫也太乱了一些,该是整顿整顿的时候了。
他还没有完全咽下这口气,不想有人已经跃跃欲试,不惜渗透进了宫中。
搁在先皇在位的时候,这些秘辛岂是他们这些阉人们能讨论的?
“说下去!”乾元帝的声音沉了下来。
他现在早已经是惊弓之鸟,总觉得任何人都想要杀他,都要对他不利。
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尤其是和慕修寒有关的。
若是那个沈氏真的是什么南诏余孽,慕修寒和她又是搅合在一起,他大周的江山便是岌岌可危。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两人都不能再留着了。
卢卓将自己查到的,还有昨天那个人给他的消息,想起来什么便全部说了出去。
“当初沈啸文进京赶考的路上病倒了,是萧家大小姐也就是沈钰珠的母亲将沈啸文救了出来。”
“云州城早就有传闻,沈啸文娶回来的这个娇贵的夫人,居然早产了,生下了一个女儿一直身体不好。”
“其实根本不是早产,那就是足月的生的,这可是那接生的稳婆传出来的,是萧氏嫁给沈啸文的时候,就已经怀了身孕。”
“而且萧家的商队最一开始并不在陇西,而是从南诏那个方向一路向西北而去,故而奴才怀疑萧家其实就是南宫家族。”
“萧老爷子就是那个南宫将军,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南宫将军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步步护着一个弱小的女子。”
“他自己的女儿也未必这么宠着惯着吧?”
“皇上,奴才是沈氏的同乡,自然知道些,还有沈氏将奴才害成了这个样子,奴才只求她被千刀万剐,才能解奴才的心头之恨!”
“奴才该说的都说完了,也不劳皇上亲自下令处死奴才。”
“奴才只希望下辈子不再遭这些罪,好好做个人!”
卢卓猛地起身,一把扯出来身边皇家暗卫腰间佩刀。
“护驾!护驾!!”四周顿时传来一阵尖叫声,皇家暗卫齐刷刷冲到乾元帝的身前,挡住了卢卓。
不想卢卓手中的刀并没有刺向乾元帝,而是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瞬间脖颈鲜血如注。
他缓缓倒在了地上。
“给朕拖出去!拖出去!剁碎了喂狗!喂狗!!”乾元帝不想卢卓说得好好儿的,居然是暴起自裁,这可是将他狠狠惊了一跳。
他登时恼羞成怒,命人将卢卓拖了出去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