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婴脸色微微一怔,忙压低了声音道“钰姐儿,我是担心你父亲对我添了几分恨意。”
陆婴半辈子没有嫁人,姻差缘错嫁给了沈啸文,倒也是尝到了新婚的甜头。
可是府里头的姨娘,还有庶子,庶女分外的难缠。
不然沈啸文也算有些才学,长得倜傥,除了性子软糯,太宠着小妾之外也没有别的大过错。
而且沈啸文这人会一些温柔小意儿,她还是很受用的。
不想此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已经在寺庙后面的禅院里躲了几天的时间了,不晓得沈啸文会不会恨她?
沈钰珠看着陆婴缓缓道“母亲,若是你去见了父亲又能怎样?”
陆婴神情微微一顿。
沈钰珠淡淡笑道“母亲,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去,你若是出手,觉得能让沈知礼活下来吗?”
“还是您已经忘了他曾经差点儿杀了您的事情?”
陆婴叹了口气,混乱的思绪终于被沈钰珠给拉了回来。
这一次沈知礼不光要杀仪哥儿,甚至还要害死楚先生,这罪过可就大了。
沈钰珠看着陆婴道“母亲且等等,此番您要是出面,没得连着自己也搭进去了。”
“如今且看看父亲怎么样吧?”
“你父亲会怎样?”陆婴一听沈钰珠的话头,狠狠惊了一跳。
沈钰珠吸了口气道“您晓得祖母说什么吗?”
“那个老……她说什么?”陆婴想起沈老夫人就来气儿。
沈钰珠苦笑道“祖母让您出面,仰仗着您身上的诰命,还有您曾经救过云昌公主,皇家欠着您的恩情。”
“她让您仗着这点子情分去面圣放沈知礼一条生路!”
“她疯了吗?”陆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沈钰珠。
“她是不是疯了?我若是进宫面圣,还拿着云昌公主说事儿,明天我的脑袋便挂在正阳门外了!”
“这个老虔婆,当真是为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想要拉别的人陪葬不成?”
陆婴愤怒至极,不想沈老夫人居然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她顿时气闷,缓缓瘫坐在了椅子上。
“您还见不见我的父亲?若是见了,您就得有面圣的准备?”沈钰珠抬眸看向了脸色气的发白的陆婴。
“不见!”陆婴愤愤道,“你说的对,耗着他们!”
沈钰珠看着气急了的陆婴,抓着她的手笑道“母亲有的是帮父亲的机会,现在还不到时候。”
“升米恩斗米仇,母亲对沈家的好儿,平素他们看不到。”
沈钰珠定了定话头道“若是这一遭,到了关键时刻,您再出面运作,父亲才会记得您的好儿。”
陆婴眸色一闪,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随即陷入了沉思。
“母亲,我去瞧瞧大哥。”
沈钰珠晓得陆婴是个心善的,但也是个心急的,有些事情需要留给她时间慢慢想清楚才是。
沈知仪是成年的儿子,不能和陆婴住在同一处禅院里。
他单独住在了寺庙内院的禅房里,这些天他的心情也是纷乱得很。
既恨沈知礼如此的禽兽不如,又替沈家担心。
可是母亲又不放他回沈家,他也不敢忤逆了陆婴的意思。
这些日子只得强迫自己看书,写文章,要么就是帮寺院里的小沙弥干一些粗活儿。
沈钰珠也去看了他,稳住了大哥的心境,剩下的时间只有百无聊赖的等待。
直到第五天头,沈老夫人亲自带着仆从到了烂柯寺,拍着门大哭了起来。
原来沈啸文在沈老夫人的逼迫下,终于给皇上递了个折子,说是按察司办案不妥,擅自抓捕官宦家子弟。
况且沈知礼已经中了童生,算是半个功名在身,却被打入了死牢。
这份儿折子避重就轻,简直是不知所谓。
折子还未走到丞相手中,被副相御史中丞韦大人扣住,便下令将云州城沈通判的官印没收。
此时连着沈啸文也被抓起来了,生死未卜。
沈老夫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错的有多严重。
这下子陆婴再也不能躲着,这可是自己的夫君。
她忙派王妈将沈老夫人接进了禅院中,沈老夫人早已经哭得涕泪纵横。
见着陆婴的神态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小樱,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也是你的夫君!”
“沈家此番可是遭了大难了,若是啸文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都落不到好儿去!”
“他怎么这么糊涂?”陆婴脸色铁青。
沈啸文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的行事这般的荒唐不计后果?
沈钰珠和沈知仪陪坐在了一边,脸色也不好看。
沈老夫人这一遭不敢说陆婴的不是,毕竟现在唯一能救儿子的只有这个女人了。
“小樱,是我糊涂,我原以为……原以为……呜呜呜……”
“他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