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文说完这一席话,走到了门边要离开,却被金钏儿抬起手中的剑鞘挡了下来。
沈啸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沈钰珠身边怎么收了这么多凶蛮的丫头?
他好得也是沈家大老爷,一个下人居然在他面前比划?
“放肆!”
沈啸文其实看着面前金钏儿那双黑漆漆的灵动异常的大眼睛,居然有点点的犯怵。
沈钰珠抬起手冲金钏儿摆了摆。
金钏儿这才侧身低着头避开,她姑母曾经说过,这世上只能忠诚于大小姐一人,因为她值得忠诚。
没有大小姐发话,沈啸文就想走,她自然拦了下来。
看到大小姐打了手势,她这才让开了门口。
沈啸文冷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金钏儿透过门缝儿看到了靠窗户坐着的大小姐,怎么觉得身子稍稍瘫了几分,给人感觉可怜兮兮的。
难不成大小姐遇到了什么难处?
她张了张嘴到底是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毕竟自己一个粗笨的丫头不知道该和主子说些什么。
沈钰珠定了定神,心情许久才平复了下来。
她缓缓起身走出了包厢,天色也渐渐有些暗沉了。
一会儿该是到了掌灯时分,再不回去慕修寒又该急着四处找她了。
沈钰珠朝前缓缓走着,整个茶庄的穿廊两侧都亮起了八角宫灯,在铺着波丝绒地毯的过道上,留下了来来回回晃动着的灯影。
身后突然传来金钏儿低低的声音“主子,我娘曾经和我说过。”
沈钰珠一愣,转过身看着身后渐渐茁壮成长起来的小姑娘。
身材已经长开,像是一株拔高了条儿的新鲜嫩柳。
她因为紧张话语中有些结结巴巴的,看着沈钰珠道“我娘说人这一辈子难免会遇到坎儿,但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咬咬牙就过去了。”
沈钰珠心头一暖,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小姑娘这般安慰。
她抬起手握了握金钏儿的手笑道“你说得对,咬咬牙就过去了。”
她带着春熙下了楼刚要坐上马车,不想一边蹲在树下的一个小乞丐朝着沈钰珠跑了过来。
“做什么的?”金钏儿挡在了沈钰珠的面前。
这些日子她跟着主子也算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万事自然是小心谨慎得很。
小乞丐忙停住脚下的步子,距离沈钰珠不到一步之遥的距离,倒也不敢再走,担心惊吓到这位贵人。
他冲沈钰珠躬身行礼道“少夫人,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您,让小的在茶庄门口守着,等您出来后就交给您。”
沈钰珠一愣神,这些街头来回奔走的小乞丐们,有时候也会替人送个信什么的,赚点零碎银子花销。
只是不知道谁晓得她来了这里?还送了信过来。
金钏儿上前一步接过了小乞丐递过来的信,来来回回查看了起来。
信没有什么问题,没有藏着暗器也没有毒。
她将信转身交给了自家主子。
沈钰珠接过了信拆开后垂眸扫了几眼,顿时脸色一变,随后转身看向了茶庄不远处的御河边。
正对着茶庄的门,御河岸边垂杨柳下藏着一只不起眼的乌篷船,此时正静静停在了那里。
沈钰珠眼神微微一闪,转过身低声吩咐了赶车的车夫几句。
那车夫忙应了一声将马车从茶庄门口赶走,沈钰珠却带着金钏儿朝着御河河岸边走了过去。
不多时便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裙的丫鬟从乌篷船里钻了出来,急匆匆走了过来。
正是之前在慕家的时候,冒死逃出来替慕依依传递消息的丫头芳菲。
此时这丫头作为陪嫁丫头跟着慕依依一起去了七皇子府,如今是七皇子妃身边最得力的红人。
此时看过去,芳菲和她的主子一样早已经褪去了身上的那一层青涩,多了几分成熟老练。
她冲沈钰珠躬身福了福道“奴婢给少夫人请安。”
沈钰珠的眉眼间沉了几分,看着芳菲道“你家主子可在船上?”
芳菲忙道“回少夫人的话儿,我家主子在船上恭候多时。”
沈钰珠朝着乌篷船走去,可神色却凝重了下来,如今慕依依做事越来越不磊落了。
七拐八绕也不知道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芳菲扶着她走进了乌篷船,一边的金钏儿捏紧了腰间的宝剑也跟了过去。
沈钰珠刚钻进乌篷船的船舱就看到正中的小几边坐着的慕依依。
因为是私自出来,只穿了一件寻常的藕荷色月牙裙,外面罩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大氅,只在举手投足之间端着贵气。
她看到沈钰珠走进来,忙起身迎了过来。
沈钰珠冲她福了福道“臣妇给皇子妃请安。”
“嫂嫂折煞我了,如今没有外人在此,嫂嫂何必多礼。”
自从上一次二人在永宁候府门口闹得不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