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因为之前被人劫走了沈知仪,故而外围的看守更是严密到了极点。
普通的宫城护卫全部换成了皇家暗卫,宗人府最东面甚至都砌了围墙,将最东面的这一处院子与其他宗人府的院落隔开。
莫说是一个人,即便是一只鸟儿都无法从这里飞出来。
宗人府东面的院落都关押的是犯了罪的皇族宗亲,西面是关押特殊重臣的地方。
故而东面的院落还算整齐一些,甚至院子里都栽着花树,正屋也分内外两进的。
一般里间住着犯人,外间住着看管的人员,负责犯人的饮食起居。
这里也曾经有前朝被圈禁的皇子,圈禁了差不多二十多年,那位倒霉王爷最终也死在了这一处狭窄的小院落里。
上一次慕修寒等人想办法在陆明哲的牢狱下方挖开了通道,这些让太子赵轩也长了记性,将整个院子包括正屋的地板都翻了起来。
下面压了一层沉重的条石,上面铺了一层玄铁铁板,最上面才盖了青石地板。
即便是从外面挖一条通道,也不可能像上一次那样将犯人从屋子里救出去。
端王赵尘就是在这样森严到苛刻的地方吃住起居,他现在应该是赵轩第二要防备的人,第一他要防备的人大概是慕修寒吧?
不过虽然他被关了起来,可毕竟是王爷,这里还放着一些诗书卷册。
赵尘其实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此时实在是无聊,每日里拿起来翻看翻看,偶尔还会将这些诗词抄写在雪纸上。
外面的看守也不敢对他怎么样,毕竟是圣上宠爱的端王,只要老皇帝不闭眼,不咽下那口气,他们就不敢对赵尘失礼。
“王爷,这是您的饭菜!”外间看守的护卫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赵尘看了一眼面前的暗卫,面生得很。
说来好笑,他之前还是宫中皇家暗卫的暗卫头子,这些暗卫大部分还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
此番却是这些人看着他,故而这些人他也都认识一些,眼前这个倒是他不记得了。
不过最近赵轩也培养起了自己的暗卫,可能参合进一两个来,也能理解。
那个暗卫小心翼翼将食盒里的饭菜一样样端了出来,放在了赵轩的面前,随后还贴心的帮赵轩倒了一杯酒。
“王爷,您请慢用!”
赵轩点了点头,端起了酒杯刚要饮下,却是神情顿在了那里。
那个送饭来的暗卫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忙上前一步陪着笑道“王爷,这酒不合您口味吗?”
“若不合口……”
啊!他的话音还没有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睛,两只手下意识地捂住了渗出血的脖子,死死盯着赵尘却是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
赵尘收回了刺出去的筷子,将沾着血迹的筷子丢到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冰冷如常。
随后端起了酒盏连着酒壶也一并摔到了地上,冷冷笑道“回去告诉你们家太子爷,想杀我就光明正大地来杀。”
“这种阴私手段,本王见识了很多,不必再在本王的面前来演了。”
“况且本王就是用毒的祖宗,在本王面前下毒,不觉得是在羞辱本王吗?”
赵尘的话音刚落,窗户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些低声低语的说话声。
随后走进来两个赵尘熟悉的暗卫,将地上那下毒之人拖了出去。
紧跟又走进来两个宫人,将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饭菜也撤了下去,重新换了新的上来。
赵尘看着面前重新摆上来的饭菜,唇角含着一抹嘲讽,眸色却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他现在不晓得太子赵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下三滥的手段一出接着一出子。
可是又不把他直接拉出去,就说他盛行巫蛊之术,将他斩了不就行了,何必要派人暗戳戳地杀他?
不光赵尘纠结这个问题,此番太子府东书房里坐着的赵轩比他更纠结这个问题。
赵轩坐在了正位上,左右两侧都是他的心腹属官,赵尘的脸色沉得厉害。
沈知仪堂而皇之被人救走了,慕家和沈家的家眷们居然半道儿被人劫走,现在也不知道去向。
更要命的是,他的那些忠心耿耿的股肱之臣,接连被人杀了。
那些刺客的手段当真是层出不穷,有的死在家里,有的死在新纳的小妾榻上,还有的死在青楼里,还有去酒楼吃酒被人毒死的。
此番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但凡是赵轩那一派的人,差不多都被刺杀了。
此番书房里,幸存的这些心腹属臣们一个个脸色惨白,看着赵轩哀嚎。
“殿下,一定是慕修寒那厮!那厮回来了!”
“一定是他,没错儿的!”
“殿下,王大人死的时候,墙壁上真真切切留了天机门的标记!”
“此人最是阴毒,这可如何是好?”
赵轩脸色铁青,他知道慕修寒回来了,而且还制造了这么大的一个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