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想得多了,便觉得头疼,索性不去想这些。
她心想慕修寒一定找她找疯了,可她被关在这里,他估计想不到吧?
一日三餐都是一个哑奴前来送,之前济北王还过来问问她的生活境况。
此番已经有二十多天不曾见到他了。
济北王的做法就像是一个迷,一个称为她父亲的男人,竟是将她关在这里。
估计慕修寒都想不到,她此时就在宫城里那一座废弃的玲珑塔上。
床榻上传来儿子的哼唧声,这个臭小子又饿了。
沈钰珠心头一动,脸上染了一层笑意。
漫漫时日,唯独看到自己的儿子,她的一颗心才算是能安宁片刻。
小风云蹬着胖胖的小腿儿,张着嘴巴要吃夜奶。
沈钰珠坐在床榻上抱着他,将他喂饱后,小宝也不睡。
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个样子太可爱,沈钰珠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她看着这个孩子盯着她手腕上的镯子看,许是亮晶晶的好看几分。
沈钰珠索性摘下了镯子放在了小宝的面前来回晃动着,逗着他玩儿笑。
小宝被逗高兴了,两条莲藕一样的小白腿,不停的蹬着,一下子蹬在了沈钰珠的手腕上。
沈钰珠手中捏着的镯子一个没抓牢,竟是落在了地上。
庆幸的竟是没有打碎,却是滚到了床榻下面。
这间房子里的家具大部分都是后来才添置的,唯独这一张拔步床在这个房间里早就有了。
不然这么大的一张床通过那么小的门儿搬进来,也不大可能。
床有些老旧了,虽说是做成了拔步床的样式,可床底下的板子也松动了不少,破旧不堪。
此时镯子顺着床底滚了进去,如果是寻常镯子她也不想钻进床底下拿出来了。
偏生是她娘亲留给她的遗物,还是冰玉玉镯,她不得不安抚好了小风云,在他白嫩的小腿儿上惩罚性地拍了拍。
这才将活动的木板拆开,下面竟是有很大的空间。
沈钰珠忙拿起了灯盏放在了地板上,随后整个人趴在了地面上,朝着床板下面的空间看去。
这一看不禁暗呼糟糕,镯子已经滚进了床底的最里面,若是要取就得整个人都钻进去。
沈钰珠心头又将顽皮的小宝责怪了一番,还是探进去身子伸手去取。
幸亏她身子纤巧,里面的空间也很大。
她整个人都钻进了床下,抬起手拿到了最里面的镯子,忙向外退去,不小心头撞到了床板上。
咝!沈钰珠低声吸了口气,下意识看向了床板。
这一看不要紧,她整个人登时愣怔住了,床板上竟然刻了字儿。
在床板底下刻字儿已经很是新奇了,更让沈钰珠不可思议的是床板上刻着的字儿,那个字迹她好似有些熟悉感。
沈钰珠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忙先退了出去。
她重新调换了灯盏的位置,这一次是仰面一寸寸挪进了床底。
她将灯盏更是移动了过来,照在了床板的字迹上。
这一次看得更真切了,却惊得沈钰珠差点儿喊了出来,她忙将嘴巴捂住。
平息了一下情绪后,撕下来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将床下的木板擦干净,那些字迹清晰地呈现在了沈钰珠的面前。
灰尘擦干净后,沈钰珠这才惊讶地发现,床下的木板居然不是普通的黄杨木做成的,而是金丝楠木。
这种木头坚硬防蛀,雕刻在上面的花纹和字迹根本不会变形腐烂。
沈钰珠死死盯着面前的字迹,那些字迹就出现在母亲留给她的那本诗词册子里。
还有里面那些凌乱的批注,几乎都出自于同一个人之手。
沈钰珠仔仔细细看了起来,居然是一封信,开头竟是写着她母亲独孤兰珠的名字。
“致爱妻独孤氏!”
爱妻?
沈钰珠的心头狠狠打了个突。
“为夫已经绝无生还的可能,同伴们为了南诏皇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吾等心中愧疚难安,南诏独孤氏还是被灭族,我们身为你们的影子,所剩之力也只能一起赴死而已。”
“这是我们南诏皇族的秘密,每个南诏皇族小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影子护在他们的身边,一辈子隐姓埋名,只在主人经历生死关头,我们死你们生。”
“我们暗河族生活在皇城底下的暗河边,一辈子不见光,我们身上都下了双生蛊。”
“一辈子活在黑暗中,就为了你们。”
“你们皇族的人若是中毒受伤,所中的毒素,所受得伤害都会移到我们的身上。”
“你们是我们存在的唯一意义,这种蛊很难炼,只有我们暗河族人会。”
“不过这种蛊毒需要成为影子的那个人,甘愿献出自己所有包括生命。”
沈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