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云珠再一次醒来后,已经到了大周境内昆仑山深处的流云山庄。
南诏皇帝晓得她机灵古怪,这一支蛊下的有些狠,独独睡了许久才算醒过来。
一路上倒是将张子冈吓得不轻,担心她不吃不喝只知道昏睡万一饿死了可怎么办。
他在船上用蜜糖调了糖水,小心翼翼蘸着她的唇喂了进去,因为这是一次不能被任何人晓得的出逃。
张子冈也不敢雇陌生的妇人伺候她,一路都是他贴身照顾,倒也是相安无事的回到了流云山庄。
流云山庄的老庄主和庄主夫人,在江湖中也算是一对儿神仙眷侣。
二人等到自己的儿子长大后,便将整个流云山庄交给儿子张子冈运转,他们二人便是结伴出游,也不晓得去了哪里。
故而张子冈这一次带独孤云珠回来,庄主和夫人都不知情。
为了掩人耳目,张子冈将独孤云珠送到了山庄一处僻静的别院居住。
这一处院子环境幽静,四周到处是青翠的竹林,整个院子可以说是隐在了一片竹海中,显得格外雅致。
独孤云珠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只是吩咐了两个忠心耿耿的老嬷嬷搬到这里来照顾,独孤云珠就这样在竹海中的这处清静院子里住了下来。
她醒来后,老嬷嬷分外的开心,忙不迭去禀告少庄主。
她茫然的看着四周,居然躺在一张紫檀木雕刻的拔步床上,房间完全按照女子闺房的样子装扮。
甚至临窗还有贵妃榻,放着品香的小几,一边还搁着一把看起来就很名贵的古琴。
独孤云珠的记忆还停留在南诏王宫里昏暗的寝宫,此番一睁眼竟是阳光明媚的优雅小筑。
她登时觉得头痛欲裂,闷哼了出来。
“你怎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道靛青色身影从外面窜了进来,直接扑到了床榻边,忙扶住了头晕眼花的独孤云珠。
躺了这么多天,今天终于醒了过来,自然是难受得很。
独孤云珠定了定神,张子冈那张万分紧张的俊朗面孔跃入眼眸中,她登时傻眼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我父皇呢?”独孤云珠登时醒悟了过来,之前父皇对她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其实早就打了主意想要将她骗出皇宫跟着张子冈走,她后来生出了几分警觉,不想还是被父皇弄出了王宫。
她一把推开了张子冈,跌跌撞撞冲出了这陌生的屋子,只希望还是在王都,最起码也还是在南诏。
父皇越是走这一步棋,说明情势已经万分凶险了。
张子冈忙追了出来,他喜欢她喜欢到了极致的卑微,即便是她对自己冷言冷语,他也不敢忤逆和伤害她半分。
眼见着她神情发了狂,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冲了出去,他登时慌了,忙疾步跟了上去。
院子里的两个嬷嬷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原以为这一次少庄主终于带回来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这些日子她们都私下里笑着盘算,什么时候还帮忙照顾小小少爷。
哪里想到少庄主带来回的这个天仙一样的美丽女子,竟是性子这般的疯癫,一时间居然吓傻了去。
“云珠!云珠!!”张子冈心慌得厉害,可是也不敢称呼她殿下,毕竟隐藏身份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这个人做事就像是在雕刻他最喜欢的美玉一样,必然是严谨和有分寸的。
独孤云珠疯了般的冲出了院子的大门,外面是曲折的小径,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脚步虚浮,好几次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就这么踉踉跄跄的朝前狂奔着,两边的竹林倒像是参天的怪兽,铺天盖地的朝着她扑过来,让她迷茫的透不过气来。
“小心!”张子冈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堪堪拽了回去。
独孤云珠这才发现脚下竟然是万丈深渊,这一处院子修建在了半山腰的悬崖绝壁上,被一片竹海包裹着,上下山需要通过特殊的机关索道才能下去。
流云山庄的机关术在江湖中简直是闻名遐迩,这一处院子四周到处是机关。
莫说是极个别的劲敌,即便是整队的大军来也不一定能顺顺当当攻下山庄,更别说来到这百丈悬崖上的院子。
故而张子冈将独孤云珠藏在了这里,那是最明智不过的举措。
他死死抓着怀中的女子,一颗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儿。
“几天了?”独孤云珠声音沙哑,转过脸看向了张子冈,眼底的焦灼溢于言表。
张子冈一愣,顿时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你先好好歇着,饿了吧?我让成嬷嬷给你做些药膳补一补。”
“南诏怎么样了?”独孤云珠死死盯着张子冈。
张子冈心头掠过一抹慌乱忙笑道“你不要着急,我们先养好身子。”
“告诉我!”独孤云珠低吼了出来。
竹林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张子冈到底还是没有办法看着她这般痛苦,可说出来的话更是担心她承受不住。
他心思一顿道“大周和南诏开战了!”
独孤云珠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冲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