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三人并没有交谈,在外面,哪怕我们知晓了这里是属于下层精灵的街道,我们还是没有任何交流,生怕再次被人跟踪。
回到公馆,天色已晚。
我们一进门就是看到了拉肯,他一脸平静地询问我们去了哪里,我则是搪塞了一个去了个花市的理由,并向他询问为何其他人无法察觉到我们,他也是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因为我装的很像的缘故,他并没有纠缠我,跟莲誓一样的解释说出口之后,我大致肯定了莲誓并没有在欺骗我们。
这里确确实实是下层精灵的外城。
“在这里可不要惹是生非,”或许是认为我们人畜无害的缘故,拉肯略是收敛了戒备,心平气和地跟我们说着,“我虽说是这里的守卫军首领,但是这里,可是陛下的土地,我必须要保证你们行动自由的同时以及行动合法。”
拉肯说了些客套话,显然是示意我们不要做些节外生枝的举动,我们自然是附和点头。
“今晚早些休息吧,我已经与内城的亲卫军取得了联系,他们会来亲自迎接你们进入内城王宫。”拉肯说罢,就没有停留,礼貌地行了个礼,就是离开了。
“看来莲誓没有骗我们。”走在回去的走道上,我看了萳萳一眼说了一句。
“你准备怎么办?”萳萳似乎觉得此次的麻烦,可不是对付皇家学府的导师那么简单了。
这可是国与国之间的争夺,一个不留神,那可就是万丈深渊。
“我也想知道。”我轻轻一笑,萳萳则是一脸不解:
“知道啥?”
“没什么,”回到房间,我没有再去跟萳萳交谈,而是跟米兰描述了一下今天交谈的结果,并轻轻多说了一句,“帮我去调查一下那个支持精灵王的大臣是什么身份。”
米兰没有任何废话,就是点了点头,当然我并没有让她今晚立刻出发,毕竟这里是外城,所望之处,全是下层精灵,这里可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所以我也是洗漱了一番,就是准备睡觉了。
睡之前,另一张床上的萳萳冷不丁地开了口:“话说,你个当导师的怎么都不教我刀术?”
——
隔日。
在仓促地敲门声中,我们三人的睡意也是被敲走,开了门,才发现拉肯已早早在外面等候,一问才知道,外头的亲卫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多时,三人正着衣衫、擦着睡意朦胧的眼眸,坐上了公馆门口的亲卫军马车,亲卫军与守卫军并不一样,亲卫军多以内城为主,所以全身轻装,与全身沉重铠甲的守卫军显得格格不入。
拉肯与亲卫军为首的一人点了点头,就是拍了拍马车,并对我们行了个礼,目送着马车缓缓驶向了内城方向。
康斯诺波确实庞大,也不愧是精灵神国中唯一的城池,区区一个外城就是走了接近半天的时间,这一个外城比一个古雷神国的首都直径还要大,它这一个康斯诺波等同于数个其他神国首都了。
在外城与内城之间也有着城墙相隔,内城的城墙自然没有外城的城墙高耸,但也是稍显高阔,微微显现着一抹漆黑感的内城城墙随着我们进入而掠过我们的头顶,通过深邃的通道,我们面前也是出现了光亮,下一刻,内城的光景就是落入到了我们的眼帘之中。
在看到内城景色之时,我们的面色都是微微一怔。
要说外城是繁华的街道的话,那么这内城就是个世外桃源,一望无际的森林草地,以及其中纵横交错的道路,配合着林木间鳞次栉比的宅邸,要说第一感觉,那就是满满的贵族住宅区之感。
走在道路上,我们还时不时能够看到在康斯诺波城外看到的一些自然精灵,看得着实让人眼花缭乱,仿佛内城,才是真正的精灵神国一般。
在内城的最中央,是一道平地而起的高塔,那高塔似乎模仿了伊甸太古松的构造,上部有一道倾斜度,犹如被削了倾斜一刀的柱子,但却丝毫不失高贵威严感。
那座高塔,自然就是王宫的所在地。
亲卫军告诉我们并不能直接觐见精灵王,精灵王还需要与议会会晤,才能够再与使者会晤,毕竟和谈大事,需要整个神国做决定。
我们自然不会强求早点见到精灵王,我巴不得越迟越好,这个精灵王必然老谋深算,你越是早早见到,对方越是明白你着急,反而容易让自己被抓住辫子。
更何况我也需要时间,去搜集自己需要的情报。
不过虽说没法进王宫,但我们被安排在了临近王宫的一处大庄园,这个大庄园可跟西西里的贵族庄园一个大规模,而且还有着一道道其他地方看不到的自然精灵,这种好事其他人就算碰不了,可也不敢我们这样享受。
推开窗,我就是看到了窗外距离我们不远的王宫高塔,在大庄园外,有着一队亲卫军,他们负责监督以及守卫。
闲来无事的缘故,萳萳在庄园前的空地上挑逗着一只自然精灵,不过并没有看到米兰的身影。
我自然知道米兰是去搜集情报了,所以下了楼,走到了庄园喷泉前,看着萳萳开了口:
“你不是想要学刀术么?”
萳萳这么一听,立刻明白了什么,站起了身就是看向了我:
“现在?”
“嗯。”
我看着萳萳嘴角略微显露的一抹笑意,点了点头。
在庄园的后头,有一片单独用于训练的草坪场地,站在草地上,萳萳握着自己腰间的细太刀,看着我疑问了一句:“你的刀呢?”
“学刀术的是你,可不是我。”
说着,我就是向着萳萳轻轻走了一步:“出刀。”
萳萳对于刀术的把控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一谈到刀,她的眼神就是陡然凌厉了起来,那与米兰不分上下的出手雷霆感瞬间就是到达。
唰!
她手中的细太刀汇聚起一道元素洪流,瞬息间就是劈砍过了她和我之间的空气,激荡起一道刺耳的出刀声,眨眼间太刀刀刃就是离我不足三尺!
当!
在萳萳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我手中的权杖反手轻轻抬起,权杖竖在我与她之间,就是阻隔了她手中太刀的横切,萳萳似乎有些质疑什么,但并没有立马开口,随后一个低身抽刀反斩,动作行云流水极具冲击力,若是没有实战经验,任何在萳萳面前耍刀术简直是班门弄斧。
叮!
在萳萳抽刀反斩的瞬间我就是对着她后撤了一步,紧接着在她略微一愣的目光下,我的权杖杖尾狠狠地触碰到了她的手腕处,她反斩的力道突然降低,我当即就是将权杖一转,权杖杖头对着萳萳握着细太刀的手猛地一退。
唰唰。
两人各自一退,萳萳傻了眼的看了自己手里莫名其妙出来的权杖,以及原本在自己手里现在却在我手上的细太刀。
“白导师你!”
萳萳以为我故意耍她,我则是笑着转了一圈手中的细太刀,轻轻将细太刀递还给了她,她也是一把将权杖丢还给了我。
“你刚刚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你的细太刀伤不到我的权杖?”
我看着有些愤愤的萳萳,轻轻一问。
萳萳似乎看出了我察觉到她之前的欲言又止,所以也没有隐瞒:“嗯。”
“说到底,交手交的是元素威压的接触,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元素技都难以突破元素威压那就毫无意义可言,”我轻轻坐在了草坪上,示意她也坐下,听我说些话,在她坐下之后,我才缓缓继续说了下去,“我这次带你出来,并不是没有任何目的的,我既然要教导你,自然需要知道你缺什么。”
萳萳看着我,原本轻视的表情收敛了起来,略有些认真地听着我的话语:
“那你看出来了么?”
“你现在缺乏的,并不是信念,反而是信念过于浓郁,你一路以来,都喜欢单独一人,所以我让米兰跟着你,我一直没有教你东西,因为我希望你能静一静。”
我看着萳萳,回答。
“萳萳,你不希望自己停下来,但我希望你停下来,停下来看看,你并不是所向无敌的,你还有你的破绽,你的缺点。”
说着,我就是握起了权杖:“看到了么,对手的武器,若是相等于自己的武器长度,你应该知道脱离对方的武器距离是自己最佳的活动范围,但你却选择了面对面近距离博弈,这种博弈失败率极高,当然一旦成功,就能一招制敌。”
“但你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既然你明知自己并不是战无不胜,为何要去面对一个不可战胜的敌人?”我盯着萳萳的双目,明确地告诉了她,“你的信念,在成为累赘。”
萳萳似乎无法反驳我的话语,脸上还显露了一抹被老师训斥的表情,虽说委屈,但也不敢表露自己的委屈。
“当然,我不是让你抛弃自己的理念,你的手段确实很可怕,也是你的个性,只是以后开始,在你没有完全把握战胜对方之前,不要轻易施展全力,”我看着她,点出了重点,“你经常将自己全部的实力摆在对手面前,过于凶猛的野兽腹部也是软弱的,你在强势的同时,反而全身都是弱点,因为你专注是对方的脖子,对方专注的则是你的全身。”
说到这,萳萳也是一副醍醐灌顶的表情,面容也是陷入了一抹沉思。
萳萳这个人也是我见过最具个性的女孩,独立、强势但也伴随着孤独、直言不讳,所以在看到她沉思的表情时我也是极为欣慰地问了一句:
“想到什么了?”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反驳你呢?”萳萳反看了我一眼。
我只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