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天下之通义也…咳咳…”
“这句话的意思大家明白了吧?好了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明天大家要背熟《礼记》,我要考查的。”
书堂中顿时传来孩子们无奈的叫苦声。“咳咳…其他人都散了吧,秦虎、小山、烨凡留下。”书堂正中坐着一位头发花白,身材消瘦的老叟,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药草气息,不时传来一两声咳嗽声。
“纪先生,不知叫我们三人有何事?”秦虎、小山、烨凡三人恭敬的走到先生身前,行了个弟子礼问道。纪先生手掩着嘴巴咳了两声,神情关注的目视着三个孩子问道:“我教你们的吐呐炼气之法最近可有收效?”自从一年多前纪先生教给他们一种全新的吐纳之法,督促他们必须每日勤练不缀,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问这个问题,似乎应该有什么特殊效果。但一年下来,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觉的体力气血比以前旺盛些,对练功倒起些辅助作用。秦虎挠挠头,有些泄气的说道:“先生,没什么新发现,就是感觉最近力气又增加了几分。”秦小山也连连点头道:“我也是。”纪先生目光一暗,露出失望的表情。“先生,最近我运功时,总感觉有股气流在经脉中冲撞,微胀,隐隐做痛,不知是何原因?”秦烨凡有些犹豫的问道。纪先生双手一把抓住秦烨凡肩膀紧张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害怕练功走火入魔,都不敢练了。”秦烨凡被纪先生的举动吓了一跳,结巴地说道。
“你是不是最近感觉气息旺盛,总有精力用不完,饭量大增?”纪先生急忙追问道。
秦烨凡惊道:“正是,先生怎知?”
“哈哈,有气感了!我纪无尘也能培养个仙师了,天不绝我,我断了仙路,我的弟子却有希望…袁子辉你等着…”纪先生手舞足蹈的,语无伦次说着。秦烨凡三人吓了一跳,互相望了一眼,不知其然。“纪先生,你没事吧?”秦烨凡试探的问道。秦烨凡的声音惊醒了欣喜若狂的纪先生,迅速的冷静下来,在学生面前失态了…尴尬的咳了两声,抖了抖袖袍,严肃的对秦虎,秦小山说道;“刚才发生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否则严惩不怠。知道吗?”
“学生明白!”二人齐答。
“你俩先回吧,顺便把三位当家的给我叫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三位当家的就是秦泰三英,秦武、秦山、秦文三人。秦虎、秦小山答应了一声,莫名的转身离去。
纪先生对秦烨凡招招手,“烨凡,你随我来。”转身出了书堂走进邻边纪先生的房间。房间很简洁,里面有个套间是卧室,外间是书房兼待客,房子中间放着一张书桌。桌后整面墙都是书架,摆满书籍。秦烨凡一看到书籍,两眼就放光,对这里很熟悉,酷爱读书的他经常来这借书看。纪先生是个书痴,很爱收集书籍,他的藏书甚丰且都是珍品,世间难寻。据说当年村长他们发现昏迷的纪先生时,怀里还死死的抱着半人高的书匣,掰都掰不开…
两个老少书痴在一起经常谈书阔论,津津乐道,好不快活。纪先生看秦烨凡,敏而好学,又有悟性,心里自然高兴,很喜欢这个学生,乐的引导秦烨凡,多看书,长知识。秦烨凡也是不负众望这五年来从识字到学文,不论什么书都看国学、天文、地理、小说、游记、杂谈…甚至是一些医术,奇门八卦也都涉猎。随着知识的积累,逐渐开阔了眼界,才知道山外有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无形中打开了一扇窗户,一颗立志成才,闯番事业的种子早就播种在少年心间。自十岁起,别的孩子还在嘻戏打闹玩耍,秦烨凡就开始发奋努力练功学文,每日早起多练半个时辰功,每天都要读一两个时辰课外书,其进步也是明显的。这也让纪先生和村里人堪感欣慰,都期望着或许秦泰村真的能出个人才。
纪先生坐在书桌后,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下吧!”秦烨凡不安的坐下,急切的问道:“先生,我是不是可以修仙了?”
修仙,这也是秦烨凡书上看来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可改天篡命,法术高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称之为“修仙者”。世俗的人称为“仙师”,这也让他神往不已。纪先生微微一笑,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子慢慢说道:“烨凡!不要心急。成大事者一定要沉稳,坚韧!”做为师长纪先生不忘随时指教下这位自己最为喜爱的学生。
“严格的说你应该有灵根,有修仙的资质。但有资质和是否能修成仙是两个概念,莫要高兴太早。”看着秦烨凡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才缓缓点头说道。听了纪先生的话,秦烨凡欣喜万分。随即压下心中的喜悦,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纪先生一拜,“谢先生教诲,弟子铭记在心。”
纪先生点点头,很满意学生的表现。挥挥手,示意秦烨凡坐下说话,一脸正容的说道:“烨凡,既然你已有气感,有了仙缘。有些事也是该告诉你,待我给你细细道来,咳咳咳…”秦烨凡立刻起身沏了杯金铃花茶,端到纪先生面前,“先生喝茶,你老慢慢说。”纪先生接过茶,喝了一口,缓了口气才说道:“说来话长,此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半个时辰后,秦烨凡揉了揉脑袋,整理思绪,消化刚才纪先生所说之事。先生的经历真是曲折多磨难,令人惊叹不已。原来,纪先生本名纪无尘,魏国翰林院学士,官居从三品,也是京城里的大官了。主要负责管理和整理翰林院书库藏书。纪无尘本是当朝探花,自小酷爱读书,不喜争权夺利,当这闲职大学士也正随了心愿。家有娇妻二子,一切过的挺美满的,本该顺顺当当得过完此生,但当十年前他在翰林院书库中有一重大发现时却给他引来杀身之祸。
翰林院书库那可是皇家书库,浩翰的书库中珍藏着许多珍贵书籍和无名书籍。纪先生平时负责整理书籍,对一些孤本,残本进行抄录整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见到自己喜欢的书他总会多抄录一本,留做私书收藏。无意中他发现一本名叫《异界逍遥游》的书。此书作者自称“逍遥神君”,讲述作者在多个奇异世界的遨游其所见所闻,奇花异草,飞禽猛兽,各种人种、灵物等等,说的很杂,涉猎很广,随想随说,毫无章法,不像是游记倒像是随笔。让人看了感觉这个逍神帝君就像神话传说,比传说中的仙师还厉害,匪夷所思,令人难已信服。但纪先生还是耐心的看了下去了,其中有一部分内容作者写了些回忆录,回忆自己一生的修炼历程,讲述了他对修仙的一些看法和心得。
纪先生也是个奇才,一般人对此不屑一顾,荒唐透顶,他却迷恋其中,并被他剥丝抽茧整理成一套功法,称为《逍遥问道经》。而且自己摸索着炼了,修炼了半年多,还真的有气感了,成了个修仙者。这可让纪先生惊喜万分,一年后又达到了炼气期二层。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纪先生成了修仙者的消息被他的顶头上司,现如今的首辅大学士袁子辉知晓,灾难也就随之降临了!
袁子辉想获知纪先生如何成为修仙者的秘密,于是设计宴请纪先生,并在酒中下毒,破了气海,让纪先生无法运功,欲擒拿之。但纪先生还是使用秘法封住毒性防止扩散,杀出重围,返回府中,领着妻儿,带着藏书,逃出京城。然而纪先生毕竟身中剧毒,又是个才入门的炼气二层修士,因没有人指点,只会功法,不会法术,只是体质比寻常武者强些罢了。后面又有追兵,几番追杀,妻儿先后丧命。纪先生悲痛欲绝,毒性发作,一身功法散去彻底变成了一废人,万事成空。而且由于毒性驱除不尽,还落下病根,身消体瘦,咳喘不止,面容苍老,如同垂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