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营帐的刘伯温,风尘仆仆毫不起眼,
但在陈胜眼里却犹如天神!
他能有今天,可谓全拜刘伯温所赐!
若没有刘伯温一路指点,他早就因延误送粮时间,死在酷吏手中,哪能有今天的风光!
“基先生快坐!”
陈胜亲自为刘伯温斟茶,
刘伯温也不推举,足足喝了三杯茶之后才道:“臣观王上,似乎有话要对臣讲?”
“先生果然慧眼如炬!”
陈胜一脸欣喜,这就是他的军师!
有此人辅佐,章邯又有何惧?
不过,还没等陈胜开口,
刘伯温已然笑道:“王上且慢,容臣猜上一猜可好?”
若是换做别人,
敢在陈胜面前这般无礼,
陈胜早就丢出去乱棍打死了!
但唯有对刘伯温,
陈胜耐心十足,大笑道:“好,那先生便猜一猜,若是猜中,本王重重有赏!”
“臣先谢过王上!”
略正神色,刘伯温淡笑道:“王上所忧,可是章邯撤军一事?”
陈胜闻言惊疑:“先生如何得知?连本王,都是刚刚得报!”
“王上勿惊,臣来时路上,已得传闻,始皇九子赢寰杀出陵墓,已占领咸阳,登基为帝了!”
“什么?”
陈胜吃了一惊!
刘伯温摆摆手,不以为意道:“王上不必在意,咸阳易主,章邯撤军已是必然,早已在臣预料之中,不仅无诈,反而能令我军暂得休息,这是好事!”
陈胜闻言先是点头,
然而依旧吃惊咸阳易主之事,欲待详问,
刘伯温却又是淡淡一笑:“王上,咸阳之中有臣的耳目,大可放心,反倒是有另一件大事,才是王上需要关心的啊!”
陈胜瞬间被吸引了!
不为别的,每次军师说有大事的时候,不出三日,军队必有大胜!
“先生,不知这次是何大事?”
“关乎王上一统天下的大事!”
“呼!”
猛然深吸口气,陈胜目中闪现激动:“先生,可是有妙计能令本王攻下咸阳?”
“咸阳?”
刘伯温摇头轻笑,“王上难道以为,打下咸阳,便是夺得了天下?”
“这……”
陈胜沉吟:“咸阳乃秦之根本,内藏天下宝物,还有秦陵龙脉……”
“哈哈哈哈!”
不待陈胜说完,刘伯温已然大笑:“那依王上所言,秦既然已有咸阳,为何天下仍会大乱?”
“这……”
陈胜半晌说不出话,只能求教:“那依先生之见……”
“依臣看来,天下,不外乎民心二字!”
“民心?”
“正是!二世胡亥暴政戮民,采用李斯的严刑酷例,终至此祸!”
“而王上,也正因为勤政爱民,让百姓都吃饱了肚子,才有这么多人拥护王上啊!”
“原来如此!”
陈胜眉间豁然开朗:“先生之言甚善!本王最初起义时所想,便是吃饱肚子,不再受这世道欺压!”
“不再受这世道欺压,王上说得好!”
刘伯温话锋一转,眉宇流出忧愁:
“但我军中一直有一致命缺陷,那就是军中这些贵族商贾,他们仗着给予王上钱粮支持,在军中结党营私,处处高人一等,且军中已有不少将士,在他们的财力蛊惑下,甘效犬马!”
“而且据臣打探,军中这些这些支持王上的贵族,不乏六国的耳目,他们根本不是真心支持王上,所想不过是等着王上得胜后,效仿六国的之贵族,朱门酒肉!”
“不患寡而患不均,长此以往,我军迟早要毁在这些贵族手里,这是一颗毒瘤,必须拔除!”
“唉!”
陈胜闻言一叹:“先生所言,孤岂不闻?但军中钱粮不济,若不依仗他们,根本无以支撑!”
“王上糊涂啊!”
刘伯温恳切道:“对比当今天下势力,论出身,王上是罪囚,比不过六国贵族,更莫论秦帝。”
“论财富,王上还是最穷的。”
“哪怕论人才,六国贵族自小熟读诸子百家,而王上的义军,皆是食不果腹的贫民!”
“王上只有牢牢把握住民心,获得天下百姓的支持,这才是王上最大的依仗!而绝非仅仅是钱粮这么简单!”
“不过,钱粮确实是我军目前的困境,然臣有一计,可解此危!”
说罢,刘伯温从袖中掏出一份密函呈上:“王上请看!”
陈胜接函越奏,方至一半,便已大惊:“先生是教孤诛杀这些军中贵族?”
“非也,诛杀军中的贵族只是第一步,是教天下人,都知道王上的决心!”
“杀贵族也不是目的,关键在与杀了这些贵族后,田地,财富便皆在王上手中,王上均田地,平财富给军中将士,届时人人皆愿为王上效死,便是六国与秦治下的百姓,得知王上仁义,也会纷纷来投!”
看着陈胜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与野心,
刘伯温抛出最后一剂猛药:“而臣在见王上之前,已经和假王及军中贫寒出身的大将商议过此事!”
“假王非常赞同臣的观点,并已在军后做好一切部署,只等王上一声令下,便可拔除军中所有贵族!”
“臣祈王上,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我军前程,早做决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