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根本吃不得

“通融通融?”

裴玄明色眯眯的打量着卫顾夕,猥琐的笑着:“当然可以,只要你跟了我,怎么着都可以。”

卫顾夕脸色微怔,抱着孩子后退两步,目光羞愤:“你休要胡说!”

裴玄明早就嫉妒京灏宁能娶京城四大才女之首的卫顾夕,当初他追求过卫顾夕,对方连看他都不看一眼。

“哼,京灏宁已经是一个废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你跟了我,回去做个妾室,至少吃穿不愁,何苦去岭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

他说着就要朝卫顾夕扑过去,卫顾夕吓得小脸苍白,京灏屹和京清云同一时间挡在她面前。

京清云撸起袖子,大声嚷道:“大家快来评评理了,当官的就能强抢民女了?天理何在!京家祖宗,您睁开眼看看,这狗官居然敢肖想京家媳妇!”

裴玄明一听到“京家祖宗”四个字,就犹如条件反射一般,“你!你闭嘴!”

他连忙朝天张望,生怕一道雷降下来劈他。

几个深信京家有祖宗保佑的人站出来替他们说话:“大人,京家好歹也为大宛国立下无数战功,京家祖上更是开国将领,满门忠烈之士,您这番做法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呸!他算什么忠烈,他就是个奸细,通敌叛国的贼人!”

他抽出长剑,眉眼间积满杀意,压迫的人心悸:“你们这群反贼,今天我就替大宛国枉死的将士们报仇!”

他话音刚落,一股充满威仪的声音响起,隐含淡淡的怒意,“裴玄明!你敢!”

裴玄明一哆嗦,他怎么好像听到京灏宁那个煞神的声音了?

京灏宁明明已经快要咽气了,他刚才还看到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囚车里,半死不活的样子。

为了确认,裴玄明还是转过头,下一秒,他就看到一双如鹰般镜利的双眸。

京灏宁在战场杀戮二十年,手上沾染无数鲜血,单是坐在那,身上就散发着深渊般的危险。

裴玄明只觉得双肩像是被缠焦一样,声音更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武信侯府历经千百年,你当真觉得,我手上就只有兵符这一个底牌?”京灏宁冷笑。

“你、你想干什么!你果然有反心!”裴玄明吓得险些扔掉手中的剑。

京灏宁的声音冷的彻骨:“我京家从未有过反心,但如果有人不知好歹的欺辱我京家人,我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裴玄明被当众威胁,却一声都不敢吭。

京灏宁底气这么足,说不定还真留有后手。

卫顾夕鼻子一酸,咬紧下唇:“相公……”

听到自家媳妇叫自己,京灏宁收起冷意,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孔:“夫人,是为夫的不是,让你受惊了。”

“……”

裴玄明目光移到京灏宁手脚上,那根本不像是被挑断手脚筋的样子,就看他这中气十足的模样,至少还能再活六十年。

难道是京家祖宗显灵,把京灏宁给治好了?

裴玄明欲哭无泪,皇上您千万不要怪罪,不是我不完成任务,实在是京家有祖宗庇佑,我不敢造次啊!

“还不把囚车打开。”京灏宁双眼一凛,沉声命令道。

两个衙役顶着威压上前,将囚车打开。

京灏宁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老夫人满脸诧异的说:“胡闹,你伤势这么重,赶快上去歇息!”

“母亲,您看大哥像伤势严重的样子吗?”

京灏屹也觉得奇怪,刚才京灏宁从囚车上跳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竟察觉到大哥的内力又精进了!

卫顾夕不可置信,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检查京灏宁身上的伤势。

那些伤口居然一夕间全部消失了。

她不敢宣之于口,只是红着眼睛望着京灏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夫人也觉得事情蹊跷,她见识要比其他人都多,但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祖宗显灵的事。

好像从昨天开始,祖宗就在庇佑他们京家了。

老夫人心中莫名有个猜想,目光看向正呼呼大睡的小孙女。

她摇了摇头,这想法也太荒谬了,那天雷怎么可能是小孙女召来的。

“灏宁,你还没看过你家幺女吧?”

老夫人立刻招呼卫顾夕上前,抱过小娃娃,稀罕的说道,“你看她白嫩嫩的,真招人喜欢,这小鼻子像卫氏,嘴巴像你!”

京纾打了个哈欠,朦胧的睁开水汪汪的眼睛,对上京灏宁的视线。

她瞬间咧开嘴,咯咯笑着,不停挥舞着小拳头,似乎是要抱抱。

京灏宁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擦擦手,就要伸手抱自家闺女。

老夫人却脸色一沉,将小娃娃拿开:“你这脏兮兮的样子还要抱我小孙女,走走走,去洗干净了再抱!”

京灏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女儿。

他身上确实太脏了,全是血和泥,要是弄脏小闺女,她肯定是要生病。

“母亲,让我抱抱小侄女吧!”京清云早就眼馋的很,看到白软软的小侄女,就忍不住想亲亲她。

她一开这个口,京承安也跑过来说:“祖母,我也想抱抱妹妹!”

他想看看刚才的紫光到底是什么都东西,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京灏宁一把将他拽过来,黑着脸训斥道:“妹妹还轮不到你抱!你先自己走路走利索了!”

京承耀担忧的上前,十四岁的他在经历了这次京家事变,变得成熟沉稳许多。

“父亲,您身上伤真的没事了吗?”

京灏宁摸了摸他的头,难得和颜悦色的说:“没事了。”

话音刚落,后背遭受袭击,有软趴趴的东西打在他脖子上,京灏宁瞬间警觉起来。

“谁!”

大意了,刚才他竟然没察觉到杀气!

他一转过身,就见京承墨手中拿着一团泥巴,正往他这边丢。

京灏宁一摸脖子,果然粘着一团臭泥。

“京承墨!”京灏宁怒吼一声,神色几翻变换,捏紧拳头上前。

京承墨虽然痴傻,但还是知道京灏宁的厉害,见他气势汹汹朝自己走来,丢掉泥巴,转身就跑。

裴玄明在马上冷冷的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竟生出一丝羡慕。

他也就比京灏宁小两岁,可娶的两任妻子都病死了,没给他留下一儿半女。

裴家就像中了诅咒,一代比一代凋零。

裴玄明轻哼一声,京家都被贬为庶民,流放岭南了,他有什么好羡慕的。

对,他不羡慕,很快他们一个个就都跑不动了!

想到这里,裴玄明内心冷笑不已。

很快到了中午发食物时,京家人手一块硬邦邦的黑馒头。

京承安实在是饿得慌,拿起黑馒头放嘴里一啃,瞬间,两颗门牙被咯了下来。

“哇——”

听到儿子凄惨的哭声,卫顾夕立刻上前查看,发现镶嵌在黑馒头里的两颗门牙。

她又是心酸又是心疼,急忙安慰道:“安儿,莫哭,你这是在换牙,它们还会长出来的。”

京承安听后,止住哭声,他好像记得二哥之前也有过换牙的时候。

“母亲,这东西根本吃不得。”

卫顾夕将黑馒头拿给老夫人看,愧疚的看了眼老夫人怀里的小娃娃,“我现在奶水也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喂饱纾儿。”

京纾听到卫顾夕的叹息,指着对面的河流,努力将舌头捋直:“啊——呃——”

【……】

她是怎么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的。

京承安观察一番,恍然大悟的说:“娘亲,妹妹说她想玩水!”

“胡闹!”京灏宁拍了下他的脑袋,眸光犀利,“你妹妹这么小,玩什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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