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德想来想去,还是起身往万家去了。
这一次,他倒是“硬气”了几分,手里没有提任何的东西。
然而,走到半路上,王友德就瞧见了万善堂从前面桥上过来要往家里去。
王友德连忙就躲了起来。
见着旁边村民们一个个都上前去和万善堂打招呼,王友德本就不坚定的心又动摇了。
看着自己手上啥东西也没有,甚至还颇有一番前去兴师问罪的样子,王友德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这万书记这么受大家的爱戴,我这么去实在不太像样子啊。”
“再说,万书记也不过就是踢了庆来一脚,这小时候谁还没有挨过长辈的打,这算得了什么?”
“况且,医生也说庆来没有大事,要不然我还是拿点东西再去找万书记?”
“这庆来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说话,偏要万书记动了手呢?”
不过就是看见了万善堂被大伙热切打招呼的画面,王友德这会心里面可就不知道脑补了多少东西。
甚至,心里还隐隐责怪起王庆来了。
若不是他那张嘴不会说话,这事情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他也就不用在万善堂那么生气动手之后,还要去求人将六万块给报了。
这简直就是丢尽颜面的事情。
偏偏,他除了去求人还真就没有办法了。
王友德这会子心里都对自己亲儿子有怨了。
可是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亲儿子被打了,自己还不敢去兴师问罪就算了。
不过就是看见村民们朝万善堂打招呼的场面,就害怕得认定了自己是个小门小姓,在万家庄根本就抬不起头。
从而,连自己亲儿子被打,自己这个老子也根本就不敢对“凶手”厉色一分。
甚至,他的心里面,始终都是想着要怎么让对方消气,怎么让对方不要记仇。
这种思想,在王友德的脑子里简直根深蒂固了。
即便这一次自己亲儿子受了无妄之灾,王友德也根本就没有这个勇气和万善堂叫板。
更别说,王庆来也就是第一天的情况看起来严重。
现在都没有大事了,王友德的背就更加挺不直了。
王友德亲眼瞧着万善堂和大伙寒暄了几句朝家里走去,顿时也不敢跟上去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不是庆来他爹吗?在这做什么呢?”
旁边路过的村民瞧见王友德,疑惑着他怎么一直站在那里不动。
王友德忽然回过神来,心里一惊,赶紧朝万善堂那边看来一眼,见万善堂早就走远了,这才放下心来。
那人又问了一遍,王友德随口敷衍了两句,赶紧往自己家里走。
还是得拿点东西才好看一点!
王友德心里面想着。
说不定,万书记看见自己拿了东西,态度又诚恳,心里对他家庆来的事也就有几分愧疚,开口就把那六万块报了也是好的。
又说不定,之前就是他家庆来惹怒了万书记,这才让万书记踢了他一脚。
现在他拿东西过去也算是替庆来道歉了。
万书记这大人有大量的,想必也就不会跟他们计较了。
那六万块钱也就有着落了。
王友德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这样。
赶紧回了家,王友德一进家门就直奔自己房间去。
院子里,林桂枝正在择菜。
看见王友德这么快就回来了,林桂枝心里头疑惑着,出声问道:
“他爸,怎么就回来了?”
“你见着万书记了?万书记他怎么说啊?”
“哎,你这么着急去哪,干嘛呢这是?”
林桂枝见王友德理也没有理自己,直接就往房间里去,心里头更加疑惑了,也跟了上去看看王友德去做什么去了。
只见,王友德从柜子里就找出来了一瓶酒。
林桂枝见状,心一跳:“他爸,你这是做什么呢?”
“这酒不是庆志上回过年的时候拿回来的吗?你拿出来干什么?”
见王友德还是没有理自己,反而拿着袋子就将酒给装起来了,看似要送人的样子。
林桂枝忽然灵光一现,睁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拿去万书记家吧!”
这一说,王友德的动作明显一顿。
林桂枝顿时心里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自己家被征地了,儿子被踢了,现在反倒还要拿着东西去对方家里赔罪道歉,还要装可怜求人出了那六万块钱。
林桂枝看着王友德已经将酒给装好了,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桂枝不蠢,反而就是看得太明白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做是最能平息这件事的,也知道怎么选择是最能让他们得到最大的利益的。
有时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
至于过程是什么样子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若是刚嫁过来的林桂枝,或许还想要争取一下这个过程的正义正当性,让自己无愧于心。
可是嫁到王家,经历得多了。
林桂枝也就知道了,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很多时候,胳膊就是拧不过大腿。
这日子,还是不要过得那么清楚的好,糊里糊涂能过就行。
现在,这便是林桂枝过日子的唯一法则了。
王友德拿着酒出了门,林桂枝也没再说一个字。
只希望,这些事赶紧结束吧。
他们这小门小姓的,还是老老实实种自己的地,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什么有机蔬菜,什么赚大钱,那真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做的。
然而,林桂枝被磨平了棱角。
可王庆来这心里不一定会就此罢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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