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子,你说你不如张顿?”
“这怎么可能!”
“他一个醉仙楼厨子而已,你可是黄门侍郎,怎会不如他?”
延康坊,魏王府内,李泰听完王珪带回来的消息,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王珪苦笑说道:“他会背《诗经》、《论语》、《孟子》、《春秋》。”
李泰拧着眉头道:“本王也会,王夫子你更会啊!”
王珪颓丧道:“他能全篇背诵。”
李泰摇头道:“全篇?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做不到!”
王珪叹了口气,“他还会背《韩非子》、《三国志》、《商君书》、《史记》。”
嘶!李泰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四本书,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把它们全背下来?
那字数多了去啊!
看着王珪苦哈哈的模样,李泰眉头紧皱,道:“那也不该,你最拿手的是作画,你和他比作画啊。”
王珪摇头道:“他画的比臣好。”
李泰眼瞳一凝,“你跟他比的是看谁作画快?”
王珪知道他说的是牛吃草的事,苦笑道:“是正儿八经的作画,张顿的画作好,臣就知道臣输了。”
李泰脸色难看道:“王夫子,本王在府里等着你的好消息,你带回来的却是你输的心服口服?”
王珪低着头,一脸愧然的拱手道:“老臣无能。”
李泰想责备他几句,但是看着王珪的颓然神态,将责备的话咽了回去,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臣告退。”王珪低着头,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黯然的离开魏王府。
砰!!等到王珪离开,李泰猛地将面前的案牍踹倒,怒声道:“可恨!!”
“殿下——”听到声音,站在门口的那名魁梧侍卫赶忙走了进来。
李泰黑着脸怒声道:“出去!”
那名魁梧侍卫应诺一声,赶忙往殿外后退,忽然又听到李泰说道:“回来!”
“你带着人,去给本王查一查醉仙楼,查那个店家,还有店家的女儿,本王要知道他们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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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公府邸,厅堂内,从皇宫回来以后,长孙无忌便将长孙冲叫了过来,盯视着他道:“冲儿,你知道张顿吗?”
长孙冲心头一跳,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长孙无忌,“父亲忽然问他作甚?”
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看来你是知道了。”
“你又知不知道,长乐公主回宫了?”
见长孙冲低下头不吭声,长孙无忌咧嘴一笑,“看来你也知道。”
说完,长孙无忌手掌猛地拍在几案桌面上,怒声道:“合着就为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长孙冲头低的更低了,“父亲息怒。”
“你让为父怎么息怒,混账东西,这么大的事情,你也瞒着?”
长孙无忌咬牙切齿道:“你不觉得丢人,为父还想要这张老脸!”
“你知不知道,陛下给长乐公主找了个夫子,夫子的名字叫张顿?”
长孙冲猛地抬起头,看向长孙无忌那张写满愤怒的脸庞,道:“父亲,孩儿虽然不在朝堂,但也明白一点,一个寻常百姓想做公主的夫子,文武百官绝不会同意!”
长孙无忌眯着眼眸,强忍着用巴掌扇他的冲动,冷哼了一声道:
“文武百官不同意,你以为陛下就没办法了?”
“陛下今日带着王珪去了醉仙楼,张顿和王珪比试了一番,王珪输的心服口服。”
长孙冲睁大眼睛道:“王珪比不过张顿?怎么可能!”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张顿不简单!”
长孙无忌沉声继续道:“你知不知道,陛下已经说了,想要张顿入朝为官?”
“你个混账东西,看看你干的好事!”
长孙无忌瞪视着长孙冲,痛骂道:“长乐公主回宫多久了,她和张顿是什么关系,你一个字都不跟为父说。”
“就是因为你瞒着,所以为父今日在宫里,面对陛下才无话可说!”
长孙冲咬着牙,低着头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可是父亲,陛下要让张顿入朝为官,你就不拦着点?”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眉头一挑,“拦?为父拿什么拦?你瞒着为父,陛下也瞒着为父,皇后娘娘也瞒着,就是同僚房玄龄,杜如晦,他们也不跟为父说!”
“就在刚刚,为父才得知消息,这时候为父还能说什么?”
长孙无忌抬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眯着眼眸道:“好在还不算晚。”
“父亲,你有办法了?”长孙冲听出弦外之音,赶忙问道。
长孙无忌眼角余光乜着他道:“听陛下的意思,张顿好像无心为官,但陛下又想他出来做官,最后绕了个圈子,朝廷开恩科,陛下叫张顿参加科举。”
长孙冲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陛下叫张顿参加科举?他这么看好张顿?”
长孙无忌脸色阴晴不定道:“是啊,陛下这么看好一个人,哪怕是为父,也还头一次见。”
“但不管陛下怎么看好他,都绕不开为父!”
“此次科举主考官,由为父担任,张顿哪怕参加了科举,为父也定叫他名落孙山!”
长孙无忌眼神凌厉的握紧拳头,要怪,就只能怪他张顿,跟长乐公主牵扯在一起!
当初长乐公主逃婚,长孙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她现在回宫,就又冒出一个张顿!
若是真要张顿做官了,长孙家的人在朝堂上,还如何抬得起头?
“父亲,孩儿能做什么?”长孙冲肃然道:“孩儿也想为此事出一份力。”
“你用功读书。”长孙无忌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此次科举,你也去!”
“孩儿听父亲的!”长孙冲重重点了点头,“这些时日孩儿就用功读书,一定不让父亲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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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弟,你这个素描,究竟是怎么开始描?我怎么描不到一块去啊?”
醉仙楼内,胡广拧着眉头,手中握着笔,对着放在桌面上的画着自己的素描图,在纸张上照着画,画了半天都画不出形,垮着脸看向站在旁边的张顿。
张顿低头看着书,听到这话,抬头瞅了他一眼,“胡兄,我都说了,赚钱更适合你,你怎么就不听呢?”
胡广放下笔,脸色严肃的看着他道:“老兄我也想有能耐,出去在别人面前装一装。”
张顿一愣,“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什么时候装过?”
应该说,你什么时候没装过,胡广心中腹诽着,忽然看到他手中的书籍,好奇道:“这是渠荷的书,你怎么又拿着它看?”
张顿将书放在柜台上,摸着下巴道:“我觉得这个诗坛盛会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