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歌此前身上的灵药连带宝物都留给了岳灵竹三人,如今只得找魔医那里要来了一棵参,到厨房去熬汤。
魔医听说这三百年的人参不用来制药而是用来熬汤心疼的不行,但主母要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是恭恭敬敬地送上。
“参汤应该是不用加佐料吧?”顾云歌一边用扇子扇着砂锅,一边问旁边的丫鬟。
一众侍药丫鬟连连摇头:“不必,只需再熬上十个时辰便好。”
“多久?”顾云歌听得眼睛都直了。
十个时辰,二十个小时?就为这么一碗汤她要在这里耗上个一天一夜?
“主母,这种事还是让婢子来吧,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丫鬟们主动请缨。
顾云歌差一点就点头答应了,但想了想还要摇头,“算了,给我找个垫子让我坐着熬,别人熬的你家那位尊上未必会喝。”
丫鬟们闻言更是星星眼,一个不小心又磕到了,主母亲自为尊上费心,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太般配了,丫鬟们现在甚至想向全天下宣布,他们家尊上和主母就是最甜的!
房中,墨凌渊趁着顾云歌出门才找出一颗药丸吃下,下令:“来人,将本座密令交给秦红衣。”
“是。”有黑衣影卫进来,而后又悄悄地退下去了。
墨凌渊疗伤打坐了整整一天一夜,然而等他睁开眼,发现床边仍然没有小兔子的身影。
他看了看空空的床头,不由得苦笑,还真指望着她能给他熬参汤吗?这大好的天气她必然会在外面晒太阳。
也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门被两个丫鬟推开了,顾云歌带着走在前面,身后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碗深褐色的汤水。
“送到你们家尊上手中。”顾云歌见丫鬟将汤水给她,当下摆摆手示意送过去。
墨凌渊看着这深褐色的汤水皱皱眉,凉凉道:“端走,本座不喝。”
丫鬟们都看向顾云歌。
“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不是你让我熬得参汤,我熬了这么久你现在说不喝就不喝了?”顾云歌当即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送这货下地狱,她顾云歌什么时候给别人熬过汤,还不是看在他每夜为自己耗费心血,又这么惨的份儿上才动了恻隐之心。
他现在居然敢不喝?还让人端走?
“你熬的?”墨凌渊听到了这长长一句话之中的关键信息。
他看丫鬟端进来的便没多想,他从不吃经他人手的东西,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规矩,他没有发火已经是看在顾云歌命人熬汤的份儿上了。
可他没想到竟然真是小兔子亲自熬的,一时间眸光深了深,再看那深褐色的药汁竟不那么嫌弃了。
“不然呢?一天一夜就出这么一碗东西,你要是不喝……有你好看的。”顾云歌已经在酝酿着大招了。
那丫鬟听到主母出言放肆,连忙便要去使眼色,然而才看过去余光便见托盘上的碗不见了,再向床上一看,墨凌渊手上正托着那碗汤。
“都下去。”他声音仍旧是冷沁沁的。
丫鬟们风一般地离去了,走之前非常懂事地关上了门。
顾云歌见他端过碗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墨凌渊这才注意到这丫头白色的裙角沾上了点点碳灰,神情之间也有疲态,但他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为自己熬了一天一夜的药。
“算你识相,没等我动手。”顾云歌淡淡说一句,她本想上床睡一会儿,但见墨凌渊还在便走到一旁地榻上躺着了。
墨凌渊倒也不急,靠在床边,一汤匙一汤匙地喝,喝得并不快,竟有种每一口都想喝出滋味的感觉。
顾云歌熬了这样久也实在是困了,躺下便闭上了眼,并没见到墨凌渊的吃相,倒是全程没听到声音。
她这身体是禁不住一点劳累的,已经叫嚣着休息六个多时辰了,她坚持下来并不容易,现在几乎是沾到床榻就睁不开眼了。
然而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便觉身子一轻,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便见墨凌渊脸近在咫尺,头上的天花板在移动。
很快她便陷入在了柔软的棉花中,外衣直接被扯掉,而后脚上忽然一放松,竟然是鞋子也被脱了下来。
她心里在吐槽墨凌渊动作的随意,还真是特立独行啊,女子的衣服说扯便扯,一点都不会拖泥带水。
哪怕他眼底有那么一点点情欲之色都算是尊重她性别的流氓,但偏偏一点没有,那目下无尘的样子和看到石头差不多。
“好好睡吧。”他最后拍拍她的脸,淡泊的声音之中竟夹杂着点点柔和。
顾云歌总觉得这一下是在报仇,报昨日她拍他脸的仇,这个男人当真是腹黑又小心眼。
这一日顾云歌睡得很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了,
她睁眼便看到面前桌上插着的一束鲜红色的花朵,看样子竟是才采摘回来,此刻满室都是花朵的香气,深吸一口气觉得一整天都会是很好的心情。
她笑了笑,床上没有墨凌渊她便看向一旁的榻,结果上面也没有墨凌渊的身影。
“这一大早的去哪了?”她纳闷地念叨着,眼睛又落回花束上,伸了一个懒腰。
墨凌渊上船这样久都没有出门过,每日除了修炼打坐就是教她看医书,这一醒来没有看见人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来人。”她开口。
外面的丫鬟们听到声音便端着早就准备好的一应俱全的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你们家尊上呢?”她一边下床一边问,看似便是随意的一句话。
“哦,红衣姑娘来了,尊上不想打扰您休息,便去了红衣姑娘那里。”为首的丫鬟回答。
“哦,她啊。”顾云歌点了点头,也没做延展的联想。
“主母千万不要多心,尊上与红衣姑娘没什么的。”另一名丫鬟觉得主母有心事,立刻便替主子解释。
“哦?这你们都知道?”顾云歌有些好奇了。
按理说男女关系是比较私密的关系,外人怎能说得如此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