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歌在墨凌渊面前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她心中将这狗男人骂了无数遍,她本来以为这男人是个通情达理的,还帮他促成今日的局面。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天真了,这男人就是个混账,说好不强迫她的,现在居然就变本加厉了。
混账东西,她早晚有一天要挖了他魔族的祖坟,活活把这个自负自傲的家伙给气死!
也是从这天开始,两人从一间房的关系变成了一张床的关系,每天墨凌渊也会在床上修行,
到了晚上两人各占一端,相对修炼。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寒玉床的确是个好东西,在上面修行之后,每天的进展都是瞧得见的,一日抵得过在下方修行十日。
令顾云歌十分遗憾的是她仙骨被剔,若是有极品仙骨再有此床辅助,她的修为必将一日千里,但如今却只能增强体质,半点灵力也吸收不得。
也正是因为不能增长灵力,所以她并不认为有这般努力修行的必要,每当这时候她心中又想骂顾云凝又想骂墨凌渊,总是十分复杂且不爽。
以至于她这般情绪会在白天的时候表现在脸上,表现在并不和墨凌渊有任何的对话和接触,两人前一阵调侃吵架的情况不再,关系降到了冰点。
墨凌渊感受到顾云歌的变化之后情绪仿佛也更坏,周身那淡泊冰冷的气息笼罩着整间大宅,令其他人也不敢大声说话。
元昊和青鸾阿昭也瞧出这两位闹矛盾了,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青鸾,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元昊和阿昭在同一立场,都是希望尊上和顾姑娘好好的,但是他们两人发现这两位主子气息阴沉,竟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来劝和。
甚至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
元昊和阿昭此前一直觉得顾姑娘是个十分容易相处的人,和尊上是完全不同的人,现在却发现两人在很多时候还是有些相像的。
比如面对周遭的血腥和杀戮都十分淡泊且漠然,还有便是生气的时候气场都是如此的摄人。
就连青鸾都有这种感觉,这顾云歌并不是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随性,从而也不太敢和她说话,自然更是没有阴阳怪气过了。
墨凌渊每每瞧着顾云歌如此,不知为何就想解释,他平生不会对谁解释什么,但最近总是萌生这样的念头。
是不是说出来,这小兔子就会理解自己,知道自己是耽搁不得的。
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解释,不过是个能够滋养他心脏的身体而已,若是没有这种关系,他早就捏死这个看着不顺眼的小东西了。
他堂堂魔尊,生杀予夺早已成为习惯,众生在他眼中不过区区蝼蚁,区别在于有用的蝼蚁和没用的蝼蚁。
而对于蝼蚁,耳提面命,威逼利诱即可,他胸怀天地经纬,何时在意过一只蝼蚁是否开心。
他如此行事惯了,自然是找不到任何一个立场和理由去解释这件事情,他想不通便也干脆不去想。
可心中不知怎么的,每日都十分烦闷。
他这人目下无尘,父亲说过他大概是天下最为淡泊之人,万事万物只用头脑决定,很少沾染情绪。
如今这般感觉令他十分不安,难道是他的魔功终于开始侵蚀他的心性了?
他最近是功法练得不太对,有走火入魔的趋势了?
而他内心纠结,表现出来便是极度的冷漠,原本淡泊的眼底渐渐生出几分怒气来。
这大概是两人闹矛盾的五天之后,元昊和青鸾渐渐觉得尊上的情绪变化了,好像一直在气,对周遭的一切都没什么耐心。
他们起初以为尊上是生顾姑娘的气,可是看了两天发现尊上对顾姑娘仍然十分容忍,而且看向顾姑娘的眼神没那么生气,反而是顾姑娘不在面前的时候更气。
两人私下交流了几次,仍然是想不通尊上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自己气自己?
外界的厮杀还在继续,从开始的三流仙门和普通散修的争斗,变成了现如今的一流仙门和顶级皇朝出手,战争在飞快的蔓延,正道交恶愈演愈烈。
而外面的气压也未必见得比大宅中的气压更低,顾云歌晒太阳的时间变短,并且并不给路过的人指路了。
人们问她,她只淡漠抬眸让人自己去找。
过路的人因此没少生气,要不是急着赶路,非打起来不可。
元昊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尊上修行的魔功十分霸道,必然要守住自己的心神不然很可能被左右了心神,变得暴躁嗜杀,最终彻底成为杀戮的机器。
于是他在顾云歌晒太阳的时候悄悄的走近了房间,来和尊上谈心。
“出去。”墨凌渊冷声道,他周身黑色的魔气笼罩,声音冷厉之中带了点点肃杀之气。
“尊上是与顾姑娘闹矛盾了?”元昊仗着胆子问。
然而仗着胆子的代价便是他被墨凌渊一挥袖子给扔了出来,并且房间外很快出现了只有顾云歌能进入的结界。
青鸾将不停后退的元昊扶住,用眼神问询。
元昊连连摇头。
最终两人将目光落到了顾云歌身上,他们觉得顾姑娘情绪再差也总比尊上要容易沟通些。
“顾姑娘,您……”
“我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顾云歌摇摇头,也回房间了,并且关上了门。
墨凌渊听到她在外面说的话,不由便开了口:“你今日晒太阳的时间似乎短了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搭话,言语之间十分别扭。
“太阳太大,没什么兴致。”顾云歌言语淡淡的,从她脸上倒是瞧不出生气,只是神情更淡。
她起初是很生气的,但渐渐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只有对在意自己的人赌气才有效果,她和一个绑匪生哪门子气?
本来对方就是在利用她,对她好一点是良心发现,对她差一点好像也正常。
所以她只要心中有数即可,没必要有情绪。
瞧见她眼底那极淡的神色,墨凌渊眉头没来由的皱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忽然又变得很远,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更加迫切的想要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