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掌教 (.)”!
“师父,师父……”
低声呼唤,却并未得到师父的回应。我顿时惊醒,往边上一看,师父躺着休息的板凳上,已没了师父的身影。伸手一探,连温度都没了,变作凉板凳,师父已离开多时。
我赶紧抓起古剑杀生,以防不测。门外,还在不断诵念着怪异的经咒。
“青气将军,绿衣夫人……”
“赤气将军,红衣夫人……”
“尚道无上,助法助兴,能持真名,必获清泰……”
外面的声音不大,却不断有力量牵引我的心神,使我产生一种莫名的忧恼,不自觉的想去听。像是听了就能决定舒服,心里的烦扰都会因为这经咒而平息。
抬头一看,挂在门上的铜镜依旧在。但这次没有发出什么特殊的金光,外面的咒音,应该不是又放出来对付我们师徒的东西。
干脆,出门看看外面到底在做什么。师父突然失踪,极有可能也是出去探看事情去了。
不敢太用力的开门,免得打草惊蛇。小心的推开门,门外的院子里,却是空无一物,除了皎洁的月光照在庭院中,再无他物。
再一听,声音是从大门外传入的。声音不算非常大,却极具穿透力,萦绕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提着古剑杀生,悄无声息的出门去,站在大门口窥探着外面。门口,四个黑衣人一身严整的黑衣大氅,头戴兜帽,点了一盏灯,四人都打盘坐围坐四方,肃穆庄严。
白天的女子,此时手捧着一本册子,低声念诵经文。她念一句,另外几人就跟着念一句,但女子的声音不大,非常柔和,娓娓道来的讲述。另外三个男人念诵时声音却非常大,充满虔诚。也正是他们念诵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这种诵经做功课的事,三教皆有,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眼前这些人,独独选择晚间诵念,就怪异无匹了,难怪之前他们不愿和我们一同借宿义庄。当时还以为是这四人霸道,现在看,他们是不愿意被人打扰与窥探。
“不要出声!”
我的肩头,忽然从背后被人摁住,惊的我就要叫出声来。手的主人发出平和的声音,我一听,正是师父的声音。
听出是师父,我浑身的紧绷才松下来,手也从按住的剑柄之上抽回。转过头,对上师父的目光,摆头朝着门外四人,意在问询师父该怎么办。
“先回屋。”
师父松开按住我肩膀的手,让我跟他一起回到屋子中。我只得顺着师父的意思往屋子里走。
等到入了屋子,关好门,师父才开口道:“我们明日先不登山,留下来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我一惊,师父有多急着找寻师爷的下落我是知道的。一路昼夜兼程赶到鹄鸣山,就是想早点知道师爷的线索。能让师父在山脚下驻足的事,一定是大事。
“师父,他们是?”我指了指门口,师父定然是知道他们的来历,并且有所猜测才有这样的决定。
哪里想到,师父还是摇头道:“还不清楚,只是觉得古怪。觉得其并非一般法教,放心不下。”
这话更让我震惊,还是师父之前告诉我,不应以法术修持来判断人心善恶。怎么到了这里,仅仅觉得对方行止有问题,就要暂时放下找寻师爷的大事?必然是师父极不放心,才要留于此地。
随后,师父不再出言,也未睡去,而是静坐在板凳上,静静的聆听。
我不知师父在听什么,却也不敢打扰,便也学着师父的模样,静静坐着,但也不敢太去听那些人念了什么。总觉像是惑人心魄的魔音,心里只敢念诵着玄门经咒,避免被乱了心神。
又过了些时分,外面的声音渐淡,像是已经完成了功课。很快,各自回了屋子,夜晚又复归于寂静。
等外面的声音停了,师父才出声:“行了,睡吧!”
说完就转身躺下,又在那条板凳上睡着。我看师父都睡下了,早就困倦不行的我,赶紧也重新躺下,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早晨,被师父弄醒的时候,太阳还未全出头。只是天已放光,约是卯时初时分。
“师父,昨晚就没睡好,你让我多睡会。”
突然被师父唤醒,自觉脑子都没清醒过来,又一看这天时还早的很,就想赖着再睡一会。
“人家都出门做事了,你还在贪睡。等你起来怕是什么事也无需做了,快些起来。”
师父不跟我理论,一边骂我,一边直接伸手掀了板凳。
“嘭!”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已是被掀翻落到地上。地面冰凉,激的我浑身一个激灵,蹦跳起来,脑子已是完全清醒过来。
被师父这般暴力的弄起来,也是很无奈。可随着我脑子逐渐清醒,昨晚所见诡异的一幕幕也一并苏醒。知道师父这时喊我起来,定是有缘由,只得认了。
抓了一个已经变得冰凉的饼子塞嘴里,牛饮了两口水,就赶紧跟着师父出门。
门外的义庄,已经是人去屋空,除了我和师父所在的这间靠左的屋子。另外两边的屋子此时都是门大开着,里面的人都已经出门了。
“师父,他们?”
“早就出门了,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他们来这个村子是有目的的。”师父看也不看那两间屋子,带着我就往门外走。“让你早些起来你不起,不要耽误正事。”
边走,师父还能抽出空训我两句。
“诶,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真有那么大好处?”
“应该是真的,隔壁河前村不是供了?我弟媳就是那里嫁过来的,听她从娘家回来后说的。之前不是有蝗虫嘛?我们村都遭灾了,就他们村,蝗虫绕着村里土地上的庄稼飞,隔了村界的其他地方人家,庄稼可都被吃空了。灵验的很呐!”
在村里道路上正走着,就听见路上两个村民正扛着农具准备下田,一边还在议论着什么。仔细一听,像是在说要供什么神似地,越听越觉得怪异。
“两位,敢问是什么这么灵验?蝗虫都绕着庄稼飞?”师父显然也听到两人的对话,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