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卿见我困倦,也立马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屋子。
我站起身,走到了窗前,这个精致的雕花木窗上,果真有一个暗锁,此刻,这暗锁是锁住的,若外人想要闯入,必然会发出声响。
这个萧策,心思缜密,什么都想到了。
如今,浮游和杜小薇,还有曹大夫,都在他的手上,我除了乖乖就范,还能如何?
“啪嗒”一声轻响,我将这暗锁打开,然后颓然的推开窗户,望着盛京的街景。
盛京繁华异常,街市喧闹,花灯连排,夜空之中,时有绚丽的烟火在绽放着。
我仰头看着那些烟火,心中却好似回想起了某些熟悉的画面。
那时,我们一起坐在屋顶上,望着烟火,吃着糖葫芦。
那时,他虽不喜欢我,但至少我还能待在他的身边。
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
我将这窗给关上,然后便坐在了床榻边,脑子里,想着如今该如何是好。
殿下的法子,我不愿试,一来不想“利用”他,二来皇宫更是牢笼之中的牢笼,我不想成为笼中鸟。
可是,若不照着殿下的法子做,还有其他的路可选么?
从祭灵司救人,只怕是比登天还要难吧?
还有,师兄如今也在祭灵司,他的处境又是如何?他为何同师姐又回了盛京?
我的脑海之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无人替我解答。
思索良久,顿感心中疲惫,故而侧身躺在了床榻上。
这床榻好软,被褥丝滑无比,床榻上,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
好似躺下的一瞬间,所有的乏累,都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半眯着眼眸,等了许久,这萧策说他深夜会来,而我已等到了亥时,可依旧没有等到萧策。
他大抵是戏耍我,想看到我惊恐慌张,不知所措的表情,所以才故意说出那番话吧?
我如此想着,眼皮子也越发的沉重,眼前渐渐的,变得一片漆黑。
“排啊排,入黄泉,黄泉有座奈何桥,奈何桥边是孟庄,庄中孟氏美如画。”
昏睡之中,我隐约听到了歌谣。
并且,一遍遍,不断的在我的耳畔回荡着。
“阿娘!”我的脑海之中,浮现出那熟悉的背影。
那影子离我越来越远,我急的不断开口唤她。
“阿娘?阿娘!”
当那影子离我越来越远,我急切的,大声喊着。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抚在了我的脸颊之上,我猛然睁开眸子,看到的却是萧策那张让人胆寒的面容。
我本能的打了一个寒颤,并且,立刻坐起身来。
他是何时来的,我竟毫无察觉。
“你!”我张开嘴,刚要同他说话,他便伸出手,那指腹点在了我的唇上。
我立刻侧过头,避开他的指间,身体再度朝着床榻里缩了缩。
这个萧策,太瘆人,不与他保持距离,我甚至无法正常思考。存书吧
“你怕我?”他垂眸,眼中满是漠然。
我不禁冷笑反问道:“有谁,是不怕你的?”
萧策俯身,直接坐在了床榻边上,此刻目光并不看我。
“无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们怕强者,也是必然。”他这语调之中,满是对我们这些畏惧者的不屑。
“强者,你欺凌的,无非是那些比你弱的人,就连我这弱质女流都不放过,还敢说自己是强者?”我此言一出,萧策猛然探过身来,一把将我按回到了枕上。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
“楚夕颜,你是仗着有太子撑腰,故而才敢如此挑衅?”他说罢,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脖颈。
我这脖颈上的伤,虽已愈合,不过他当时咬破我皮肤的疼痛感,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故而,立马伸出手,覆在了我的脖颈之上。
“挑衅?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萧大祭司,没有人,敢同你说实话吧?”我盯着他,沉声说道。
他一听,立刻将我的手,给拽了过去,并且,那唇,眼看着就要贴上我的脖颈了。
“我若受了伤,柏卿必定会发现,如此一来,殿下也会知晓!”我赶忙开口,提醒他。
他一愣,顿了顿。
过了良久,他的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冷笑。
紧接着便是一把撩起我的衣袖,在我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疼的我发出一声闷哼,但想着浮游,也只能咬牙忍耐,不过随着他的吸食,我还是觉得手臂渐渐麻木,好似这手,没有了知觉一般。
待他停下之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策放下我的衣袖,那嘴角边上还带着血色,而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我愕然。
“不如,你跟了本祭司吧。”
我盯着他,看着他嘴角的血迹,他这是想要把我当肉粮。
想到这,我微微闭上眼眸,并不搭理他。
“本祭司可以纳你为妾,如此一来,还能保住你的一条命。”他说这话时,完全是一副施舍的模样。
“夕颜惶恐,也承蒙大祭司您的错爱,不过夕颜卑贱,自是配不上的。”我冷声回应道。
下一刻,我的下巴,便被一把掐住。
我吃痛的睁开眼眸,看向萧策。
他的脸上,带着怒意,而我则是平静的盯着他。
“你兴许不在乎自己的命,但,难不成也不在乎那大蟒的命?哦,对了,那个丫头,终日哭哭啼啼,本祭司都听的厌烦了,明日,就命人割了她的舌,如何?”萧策的眸中,流露出一抹残忍的戾气。
“你敢!”我咬着牙。
“本祭司有什么不敢的?明日,拿了她的舌头来,与你瞧瞧如何?”他微微仰着下巴,我知晓,他是一个说的出,就做的到的人。
更何况,那割人舌头的事儿,他也并非没有做过。
“我不会让你得逞。”我望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他则是松开了手,淡然的回道:“你以为,太子真的保的了你?今日,那卓馨玥,你已见过,她爹是当朝太傅,出生名门,是太子妃不二人选,至于你?你爹若还是师尊大弟子一切好说,不过,如今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叛徒!”
“是你们祭灵司,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我爹只是不想与你们同流合污罢了!”我冷声回应着。
萧策却鄙夷的冷笑道:“伤天害理?这世道,谁不是舍人为己?谁又比谁高尚?”
我望着萧策,没有言语,他的心,早就被那所谓的天师给教化了,凭我的三言两语,根本就无法说服他,于是,我不再浪费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