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我跪下没多久,寝殿的门就被打开了,紧接着,那“铃铃铃”的铃铛声,再度传入了我的耳中。
“起!”之前,那太监尖锐的声音,也再次传来,我立刻站了起来,这太监引着我,就出了太子殿下的寝殿。
我本以为,他们会领着我回到婢锁居,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就将我安顿在离太子殿下极近的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有高床软枕,摆设也极雅致。
“一会儿,她就清醒了,阿箬啊!你应该知道,如何搪塞。”这太监口中的阿箬,指的是箬姑姑。
箬姑姑此刻就站在这屋内候着,一听到这太监这么说,连连点头:“诶呦,这个孙公公您就放心吧。”
“嗯!”这孙公公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箬姑姑见人走了,将铃铛朝着桌上一放,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木椅上,嘴里开始“数落”起了我来。
“哼,穷的叮当响,还学人入宫?包袱里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箬姑姑说罢,一脸厌恶的瞪着我:“你这值钱的物件,该不会是都藏身上了吧?”
箬姑姑说罢,就站起了身来。
我心中暗道不好,我的身上有钱袋子,还有灵蝉,和孟埙,全部都别再腰间上,因为这寝衣宽大,也看不大出来。
箬姑姑如今突然看着我眼前一亮,这是准备要搜身。
她立在我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会儿,紧接着就伸出手来,准备朝着我的身上摸来。
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我寝衣的一瞬间,我当即打了一个喷嚏,并且故意将口水喷到了箬姑姑的那张老脸上。
“啊湫!啊湫!”
我连续打了数个喷嚏,那箬姑姑连连后退,狼狈的抬起衣袖挡住了脸。
“啊!这贱人!”她怒骂着。
准备过来打我,而我马上将混沌的眼神一转,眨巴着眼眸,看着箬姑姑。
嘴里故意含糊的问道:“箬姑姑?你,你,怎么在这?诶?这是哪儿?这不是我住的屋子?”
我“迷迷瞪瞪”的说着,“狐疑”的看着箬姑姑。
箬姑姑原本已经抬手准备扇我,结果见我突然“清醒”,抬起的手,也只能是不甘心的放下。
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清醒了?之前不都要到辰时么?”
“箬姑姑?你说什么呢?”我明知故问。
“哦,此处,比婢锁居要清净,你看看,这高床软卧的,一会儿还会有宫婢给你送吃食来,这可都是我替你求来的。”箬姑姑恬不知耻的往自己的头上扣功劳。
我心中知晓一切,不过嘴上还是要同箬姑姑拼命的道谢。
而她对于这么“干巴巴”的道谢,根本就不感兴趣,视线还朝着我的寝衣上窥视。
“多谢姑姑厚爱,我自幼没了娘亲,又被爹爹送入宫中,爹爹还说,若是能留下当个宫婢,便是最好了,姑姑不如,挡煞之后,您留下我当宫婢吧,到时候,我有了月俸必定好好孝敬您。”我一脸祈求的看着箬姑姑说着。
箬姑姑一听,便觉得从我的身上榨不出油水来。
于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你歇着吧。”她说完,转身就走,也懒的跟我废话了。
“箬姑姑您慢走。”我赶忙送到门口。
箬姑姑撇了我一眼,提醒道:“在这好好呆着,别瞎跑。”
她嘴上也就是这么一提,其实,这门口就有两个宫女守门,我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是!”但这嘴上还是要应承一声。
箬姑姑跨出门槛,直接就将这房间的木门给关上了。
听着外头她走远的声音,我这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无人盯着我,我就坐到这房间的软床之上。
因昨夜,一夜未睡,我这一躺下,就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没多久,就混沌的睡了过去,就连宫女进来送吃食,我都不知道,睡醒时就已经是未时了。
我揉了揉眼眸坐起,发现,桌上摆放着糕点,还有吃食。
也不管这些吃食已经凉了,抓起来,就大快朵颐的吃开了。
一边吃,还一边抬起手,时不时的擦擦自己的嘴角,就怕将这面皮给弄脏。
“嗒嗒嗒。”
正吃着,屋门外头就又是一阵响动,我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糕点,直勾勾的盯着屋门的方向看着。
隐约透过纸门,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立在门外,不过对方只是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得找到师姐,然后赶紧走。”我自言自语的喃喃着。
身处这皇宫之中,让我有种说不出的不安感,时时刻刻都得警惕,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吱嘎!”
在圆桌旁呆坐了许久,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便是几个宫女送热水来了。
“姑娘,泡澡吧。”
她们进来,就催促我泡澡。
我心想着,这才到申时,怎么就又让泡澡了,之前不都是等到夜深了之后,才让泡澡的么?
如此想着,我又朝着木桶里看了一眼,发现,这一桶就是普通的花瓣水。
“姑娘需要伺候么?”两个宫女看着我问道。
我立刻摇头,让她们将更换的寝衣留下,等会儿再进来取木桶就成。
她们微微俯身,退出了屋外,我将寝衣脱,下,把别在腰间的孟埙灵蝉还有钱袋子藏在了新衣裳下,这才泡入了木桶之中。
这水热,腾腾的,泡的我皮肤通红,不过也极为舒坦,我泡了快半个时辰,还舍不得出来,最后是水凉了,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换上干净的衣裳,收好东西之后,我才打开,房门,让她们将木桶给抬走。
她们将木桶抬走之后,屋内便又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开始在房内踱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太子殿下,想知道他是否打探到了师姐的下落。
在我焦急的等待之中,夜幕也渐渐落下,我爬到床榻上等着。
亥时刚过,我就又听到了脚步声,原本以为,又是抬那“绿水”来给我泡澡,结果箬姑姑却是亲自端着一个木托盘就来了。
这木托盘上,只放了一个瓷碗,瓷碗里还在冒着热气。
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瓷碗,我的心中顿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