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李公子、宋姑娘,这等小事还劳你们亲自跑一趟,差个下人来就是了。”
“我们掌柜的说了,公子看上了迟盈,那是迟盈的福分,满香楼又怎能坏此良缘。”
“这纸卖身契便权当满香楼提前赠与公子的贺礼了,还望公子莫要推脱才是......”
一刻钟后,当李良和宋迟瑜到达满香楼后,果不其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
老鸨满脸堆笑净说好话,一群小厮前呼后拥的跟在身边。
也得亏这年代没有礼炮,否则满香楼眼下高低得放上十二响。
毫无疑问,之所以会有如此待遇,跟魏明海的那句“问好”脱不了干系。
毕竟满香楼作为定州最大的青楼,背后定有官家人做靠山。
如此一来,那日在州衙发生的事,自然就会传入老鸨等人耳中。
因此后者哪里敢有丁点怠慢。
魏明海是谁啊!
是大乾的九千岁!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
而李良能跟九千岁相识,那少说也得是五千岁!
尤其是在定州这一亩三分地,更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哪怕李良没有任何官身。
此前,沈世安就是这样特殊的存在。
虽然没有官身,但在定州地界内不论是谁都对他十分客气,不敢怠慢分毫。
而现在这样的人又多了一个李良。
说起来,满香楼在巴结李良方面其实有“先天优势”。
毕竟李家父子三人都是满香楼的常客,之前时常还会出现“欢聚一堂”的牛逼场面。
只不过当着宋迟瑜的面,老鸨肯定不敢说这些,便只是陪着笑把两人往后院领。
反倒是一些看热闹的花娘认出了李良,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更有甚者竟然还娇笑着喊道:
“李公子!您可是有好几日没来了!”
“是啊!我们可都想您了呢!”
“还有大公子和李大人,最近怎得都没来?”
“对呀对呀,灵石案不是结了么?黄川都掉脑袋了......”
我靠......
听着这些莺声燕语,李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老鸨更是吓得不轻,赶忙挥手示意一众花娘闭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宋迟瑜,替李良解围道:
“宋、宋姑娘,您别听这些贱娘们儿瞎喊......”
“李公子此前极少来满香楼,来了也只是听听曲儿,从没干过别的......”
“哦?是么?”
宋迟瑜扭头看着李良,笑着打趣道:“你从没干过别的?”
“我......”
李良瞪了老鸨一眼,心想你这么说谁会信。
这种事必须得九假一真才有可信度。
“那什么,偶尔有过一两次罢了。”
“一两次?那相公倒也算是洁身自好了。”
宋迟瑜笑了笑不再追究,被吓出一身冷汗的老鸨也终于放了心。
就这样,众人一路行至后院,然后便见到了已换好一身素衣的宋迟盈。
“迟盈啊!”
老鸨一马当先,立刻笑容满面的走到近处说道:“李公子和宋姑娘来接你走了!”
“今后若得闲了,就抽空回来瞧瞧楼里的姐妹。”
“唉,当年你来时还是个小丫头,想不到这十几年一晃就过去了。”
“如今你要走,哎呦,我这心里啊,还真是舍不得......”
也不知道是演戏还是发自真心,年过半百的老鸨说着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而宋迟盈被这种离别的氛围所感染,瞬间也红了眼眶。
“妈妈,我、我舍不得你们......”
“呜呜呜......”
看得出,宋迟盈的眼泪确是发自真心。
她拉着老鸨的手,连同围上来的花娘乐女,一群人一时间又哭又笑,场面可以说感人至极。
都说青楼是个无情无义的地方,但这些花娘之间却又是最有情有义。
许多人已跟宋迟盈朝夕相处了数年之久,如今见前者要走,自然是既替她开心,又打心底里舍不得。
“走吧走吧,以后就别回来了。”
“妹妹,姐姐们没你这般命,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姐姐们却也真心愿你今后过的好。”
“对了,昨儿听说你要走,我们便去妙宝阁给你挑了把瑶琴,你别嫌弃......”
说话间,有人抱来了一把被绸绒裹得严严实实的古琴。
这年头没有专门的“乐器行”,唯有妙宝阁这种卖珍奇物件的店铺当中才偶会有卖。
而从这把古琴的包装和用木来看,其价值无疑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