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白鹿学院后山依旧灵气氤氲。
枝头新绿渐染,料峭春寒未尽,残雪点点,一片银装素裹。
谢清微斜倚在庭院的软榻之上,一袭白衣胜雪,更衬得她清冷出尘。
手中握着一壶温好的梅子酒,偶尔浅酌一口,清冽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
目光落在庭院之中,虞芷柔和轩辕默正切磋剑术。
虞芷柔的剑法轻灵飘逸,如春风拂柳,轩辕默的剑法却大开大合,带着几分憨直的意味。
两人的剑影交错,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动感十足。
不远处,穆天祁盘膝而坐,指尖轻拨五弦琴,琴音悠扬,如山间清泉般流淌。
谢清微听着琴音,看着舞剑的两人,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微微眯起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每当轩辕默回想起这段时光,总会感慨万分。这段时光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谁能想到日后,几人会走到那般境地?
反目成仇,生离死别……
而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能看懂谢清微……
穆天祁的指尖在琴弦上跳动,琴音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穆天祁身上散发出来。
庭院中的残雪仿佛受到牵引,在他头顶盘旋飞舞,形成一个巨大的雪涡。
雪涡之中,隐隐可见五弦琴的虚影。片刻之后,雪涡散去,穆天祁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似乎,进入琴境第一重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谢清微放下手中的酒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错,你已初窥门径。”
虞芷柔和轩辕默也停下了切磋,纷纷上前恭贺,“恭喜穆师兄!”虞芷柔温婉一笑。
“恭喜啊!兄弟!”轩辕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为穆天祁感到高兴。
穆天祁眉毛微微上挑,嘴角上扬,眼眸中闪烁着无比喜悦的光芒,内心雀跃不已。
他看向谢清微,眼中充满了感激,起身,向谢清微深深一揖,“多谢,谢师。”
谢清微淡淡一笑,举起酒杯,“继续努力。”
穆天祁平复内心的激动,眼眸璀璨如星辰,沉思片刻后再次向谢清微行礼:“弟子已踏入琴境第一重,欲回去向家师复命。”
“连日来多有叨扰,天祁感激不尽,日后必当报答。”
谢清微颔首,叮嘱道:“独幽琴,正弹时为魔音,以吸收弹奏者情绪为养料,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穆天祁手中的琴上。
“慎用。”
穆天祁心中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
……
回到自己的院落,还未及坐下,便见翁老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天祁,你从谢师那里回来了?可学有所成?”翁老满脸期盼。
“弟子不负众望,已入琴境第一重,修为也突破至三阶洗髓期。”穆天祁拱手道。
翁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好好好!快,弹奏一曲,让老夫听听!”
穆天祁取出独幽琴,轻轻抚摸着琴身。
翁老看着这把略显寒酸的五弦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琴……为何如此独特?”
他刚想开口询问,仔细端详片刻后,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好琴,好琴,这可是宝琴自晦?”
穆天祁轻轻点头,不敢告诉翁老这是天品巅峰宝琴,怕打击到翁老。毕竟师傅才用九品宝琴……
他看向穆天祁,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谢师竟如此大方!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穆天祁微微一笑,并未解释这琴的由来。
他指尖轻拨琴弦,琴音流泻而出。
不再是之前的生涩刺耳,而是如清泉般流畅,如山风般轻柔,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
翁老听得连连点头,眉眼含笑。一曲终了,穆天祁收起“独幽”。
翁老则是激动地站起身来,赞赏道:“好!好!好!简直是脱胎换骨!”
“天祁,你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就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好美的琴音。”谢婉馨款款而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穆师弟,你闭关这段时间,竟有如此大的进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她看向翁老,眼中带着一丝钦佩,“老师的教导,果然非同凡响。”
穆天祁与翁老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谢清微。
有些恩情,记在心里就好。
翁老捋了捋胡须,似想到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的请帖,递给谢婉馨。
“三日后,珍宝阁拍卖场将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一张请帖可带两人。”
“届时,许多珍稀丹药和宝具都会现世,你二人可去看看,为新生比赛做些准备。”
翁老又取出两个储物袋,分别递给二人,语气慈祥。
“这里面是些许灵石,权当你们的零花钱。灵石不够就跟为师说,莫要委屈自己。”
谢婉馨接过请帖和储物袋,面含喜色,盈盈一拜,“多谢老师。”
穆天祁也躬身行礼,整个人少了些许浮躁,多了几分沉稳,“多谢老师厚爱。”
与此同时,虞芷柔收到容老寄来的珍宝阁请帖,欣喜地拿给谢清微看,“谢师,我们也去看看吧?”
作为学院首席教师谢清微自然也收到了请帖。她兴味索然地说:“我就不去了,你和轩辕默去吧。”
虞芷柔脸上略带失望,轩辕默拼命对谢清微挤眉弄眼,见谢清微毫无反应,无奈对虞芷柔说:“虞师姐放心,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虞芷柔嫣然一笑,眉眼弯弯:“那一言为定。”
随即,虞芷柔向谢清微和轩辕默拜别,“比赛将至,老师喊我回去。这几日多谢谢师教导,芷柔铭记于心。”
虞芷柔向谢清微盈盈一拜,“来日若有用得着芷柔的地方,谢师只管提,芷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清微看着她,语气温和,“无需如此,若真要报答就好好比赛,获得好名次。”
“还有,幕后黑手还未捉到之前,你最好继续装作伤势未愈,放松敌人的警惕。”谢清微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虞芷柔乖巧地点了点头,“芷柔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