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卫军办事,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光天化日之下,十位身着重甲身后背着刀枪棍棒、长弓、锁链,全副武装的城卫气势汹汹地从蓝府大门前路过。
在孟什长的带领下,完全没有遮掩自己的行动,堂堂正正大声吆喝着,生怕别人听不到动静。
闲人回避的喊叫声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引来了无数吃瓜群众的围观,他们躲在路旁,指指点点。
城卫一个转弯,丝滑地来到了从蓝府正门转向了斜对面的客栈。
孟什长拔出了手中锃亮的厚背大刀,刀锋指向客栈,果断地下令道。
“围住这里,不要走脱了贼人!”
“是!”
身后的兵士瞬间分成了几组,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行动,余下3人跟着孟什长,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客栈。
吃瓜吃到了自己,瞬间被围住客栈内的客人们忧心忡忡,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哪路的太岁。
而不少居心叵测的人则在悄悄地交换着眼神,寻找着恰当的退路。
“这位军爷,这位军爷!”
掌柜眼见情况不妙,急忙跑了过来面带着笑容,同时动作麻利不着痕迹地将袖兜的东西塞进了孟什长的口袋中。
“不知小店如何得罪了各位大人,还劳您几位走这一趟……”
语气谦卑,几乎欲以头抢地:“您看,今天小店还有这么多客人,能不能请诸位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孟什长不着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成。
“有人举报你的店里有贼人出没!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这怎么可能呢?
掌柜和赶来的小二面面相觑,一副无辜地神情辩解道:“我们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军爷,那家伙在甲三号房,我一直盯着呢!”
一直负责盯梢着这个嫌疑犯的线人凑了上来,指着二楼的房间斩钉截铁地说道。
“上!”
听罢,孟什长没有丝毫犹豫一挥手,身后3名城卫立刻手持武器,冲上了二楼。
一边冲一边喊着。
“城防军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随后一脚踹开了甲三号的房间,三人谨慎地鱼贯而入,没有打斗,没有喊叫。
没过多久,其中一名城卫从二楼露出了头,对着漏下的什长汇报道。
“什长,没人!搜过了,房间里是空的!”
没人,这怎么可能?
线人满脸的震惊,他明明12个时辰的一直盯着这里,他很肯定屋内的人绝对没有离开!
“这……”
他试图在孟什长冰冷的眼神下解释。
“在这里!”
屋外突然传来了在外警戒的城卫的呼喊声解救了他。
“抓住他。”
孟什长听到了手下军士的喊声之后,立马回头冲出了客栈,冲向了大街中央然后回身一看。
只见楼侧二层的外墙处,一个衣衫不整的家伙攀住了外墙,正小心翼翼地企图不弄出丝毫动静。
但眼见自己的行踪暴露,他也再顾不上隐藏自身,当即脚踏侧墙,一个起落就跨过了屋子与屋子中间的数米间隔。
试图先跳出了城卫军的包围圈,然后爬上相邻楼宇的屋顶,从那里找寻一条逃生之路。
没想到,这一条逃生路线早已在孟什长的预料之中,就在他试图爬上屋顶时,一个城卫军士兵带着狞笑出现在他的面前。
刀光闪闪,完全没有丝毫留手,朝着他伸出的手臂砍去。
这个贼人眼见无法躲避,急忙一个后空翻,如同飘落的叶子,落下了数米高的楼房。
落地之后,猛地一合身,试图穿入街边围观的人群。
“好俊的轻功!”
城卫们反而更加兴奋了,如此卓绝的轻功,绝非等闲之辈,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
于是孟什长立刻冲了过去。
围观的群众们很显然知道城卫军办事的风格,为了避免殃及池鱼,急忙向四周躲避着。
围观群众的识趣,立马就在贼人下落的地方形成了一个真空圈,让他混入人群的企图彻底泡汤。
“贼子哪里逃?”
孟什长身躯看似庞大,但他的速度却并不慢,身着重甲前冲,以一人之力硬生生的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感觉。
眼见无处可逃,贼人也不思抵抗而是干脆利落地跪地,连声高呼。
“大人饶命!误会,误会啊!”
贼人试图辩解,但孟什长却没空听他的狡辩。
孟什长挥出的刀一往无前,长刀劈下,眼看对方毫无反抗的意图,这才当即收回了三分力。
能收能发,进退自如,这才是高手的水平。
但没想到他这一忍让,却给了周遭好事者留出了充足的空间。
眼前一晃,一根青白的竹棍凭空出现在了他的刀下,拦在了贼人的面前。
棍上吞吐着真气的青芒,竹棍变得坚不可摧,刀棍相撞,发出了金铁交击的悲鸣。
随后力道猛地绽放,孟什长一时不察,吃了大亏,刀刃被此棍弹开,力道之大几乎让他脱手,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泄力,这才站稳身形。
“来者何人?”
孟什长怒目圆瞪,凶神恶煞的目光扫向了街旁。
“路见不平之人!”
立刻有人接过话头,而飞出的竹棍如同归巢之燕,轻巧地飞了他的手中,然后稳稳地被握住,顺势支撑在了地上。
这是一位身着青袍旧衣,披头散发看似已经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两鬓的白发如雪,满脸的褶皱透露着他所经历的风霜,双眼泛着眼白,毫无焦距的转来转去。
“盲人?”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城卫军办事,你是想与本城作对吗?”
刚刚的简单碰撞,让孟什长的心里多了几分警惕,他明白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绝对是一个和自己同一层次的对手。这样的家伙可不会突然冒出来!
“非也!”
盲人摆了摆手,语气诚恳。
“只是不愿意贵方伤及无辜!”
“你如何知道他乃无辜?”
孟什长按捺着性子,想要套一套眼前这个家伙的底细。
“本人可以以自己的名义担保,他并非贵方想要缉拿的贼人!”
“你的名义?你是何人?”
孟什长上下打量着对方,看着那些显著的标志,他的心中已经隐约有所猜测。
盲人毫不做作,对着孟什长的疑问,当即开口吟道。
“东流城中闲散客,最爱翠青叶下眠,心如明镜映四方,哪惧人间点点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