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深夜,街道上只有遥远的几声犬吠,此外算得上万物静籁。
马特·默多克孤零零地走在黑暗中,稀疏的路灯洒落在他肩上,显得他的背影那么孤勇。
这里已经算是纽约州的郊区和城市的交界处了,他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无他,是找那个能杀死金并的人。
计划进展的意外地顺利,如他所料,黑猫听到杀金并就几乎想也没想地加入了。如果黑猫真的能找来那个在地下世界盛名在外,还能杀死麦克斯韦·狄龙的拉尔夫·埃里森,那无疑又上了一道保险。
虽然勉强算是临时起意,但他已经将计划尽可能考虑周全了。只是,杀金并这件事本身就带有极大的风险,仅靠目前他找来的这些人,九死一生毫不为过。而能翻盘的那个点,也是计划中最重要的那张底牌,就在当下看他能不能拿到了。
如果能找来蜘蛛女或者夜莺,成功率会大大提升,但他又怎么找的到他们呢。上次堵截夜莺完全是因为有个神秘人通风报信,而他事后也没有查到那个人的身份。
“这地下,还有太多我们未知的东西。”马特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再焦虑。
“叮咚。”马特按响了门铃,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片刻之后,门被打开了,这一次他没有听到脚步声。开门的人是个jp人,他没有说话,而是恭恭敬敬地将马特请了进去。
这就是马特的底牌——手合会,一个来自jp的忍者组织,除了从事一些不入流的黑道业务外,还负责一些暗杀业务。据说曾经美听宗就是由他们干掉的,不过那太过遥远,已经无从考证了。而马特,就是手合会的高层之一。手合会的高层组织形式有点类似于议会,而这个权力则是马特当夜魔侠期间干掉了一个首领取得的,后来他打败了金并,所以成为了领导者。
马特坐着电梯没有向上,而是一路向下来到了地下。忍者们通常在这里训练,但这些忍者也不是他的目标,再精锐的忍者面对金并那种怪物也毫无胜算。
穿过训练室和各种杂七杂八的区域,马特停在了一个房间前。说是房间,其实并不确切,因为这里的门不仅是监狱制式,甚至比关押金并和一部分超能力者的监狱的门还要结实。而里面一点灯光也没有,完全是一片噬人的漆黑。
但马特知道他,或者说它,在这。他能听到那诡异的心跳和呼吸声。
他的目标是——黑空,这个昔日他无数次与之战斗并且侥幸杀死的东西。他并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但外形就是一个普通的十七八九岁的男孩。据其他高层所说,黑空是一种杀伤性极强的武器,力量很可能来自于其他次元。
而根据他的战斗经历来看,黑空无疑是他见过最强大的——生物,只要黑空能够展现出真正的实力,完全不可战胜。
“你来找黑空做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是高层之一的老头,他的日式英语让马特反应了好一会。
“我需要他的帮助。”马特说,没有用“它”,对手合会其他成员的信仰表达了足够的尊重。
老人看了眼他,但没能从他脸上读到任何表情,之后又低下眼睑,“黑空最近很不稳定,但他知道你要来,所以也在等你。”
说罢,他帮忙打开了门,示意马特进去。
马特不需要视力,所以义无反顾地进入了黑暗,如果要杀死金并,他此行非去不可。但他也能感受到那个生物的存在,黑空被粗大的铁链束缚,听到动静挣扎了一下带的铁链声音哗哗作响。
“好久不见啊,默多克。”兴许是太久没说话,黑空的声音像是刚睡醒一样有点干涩嘶哑。
但马特绝不会把这当成友好的问候,最后一次黑空被复活后,马特在其未曾完全苏醒的时候再次杀死了他,他们之间甚至算得上血海深仇。后来作为马特统领手合会的交换,其他人复活了他们的信仰,但同样也承诺会约束他。
至少目前来看,这个约定履行得不错。
“我需要你去杀个人。”马特没有理会黑空的招呼,而是开门见山。
黑空似乎完全不意外,他抬起头,金色的眼瞳穿过长而杂乱的头发在黑暗中炯炯燃烧,“我也要去杀个人。”
“威尔逊·格兰特·菲斯克,你应该不陌生,就是那个金并。”马特依旧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从衣服里取出金并的照片扔在黑空面前,他知道黑空能看得见。
“而我,要去杀夜莺。”黑空笑了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夜莺?”马特有点奇怪,在他的视角里这俩完全不该有交集。
“是的,夜莺,他的灵魂在呼唤着我。”黑空像是在念什么祈祷词,语气空灵。
“也罢,反正他是迟早要死的。”马特没有拒绝,夜莺本身也是他的目标之一,虽然他起初只想把夜莺送进去,但能杀死金并的话,死个本来就是秩序破坏者的夜莺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早就不是那个当初那个笃信法律绝不杀人的夜魔侠了,这么多年他已经明白了维护秩序必须要有所牺牲的道理。地上世界需要法律,所以律师马特·默多克拥护法律遵守法律绝不杀人。地下世界需要秩序,秩序是需要鲜血浇灌的。
电车难题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杀少的救多的,杀恶的救善的,杀无用的救更有用的。这是地下世界的“夜魔侠”马特·默多克。
“那就成交了,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的。”马特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至于夜莺,你得在金并之后杀,我不希望打草惊蛇。”
“收到。”黑空又低下头,金色的双瞳逐渐熄灭,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杰克,收到。”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厚重的铁门关闭的巨大碰撞声,和一道道保险锁被再次启用的机关咬合声。
他又只剩下自己一人,就像那时一样,他又要成为城市的顽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