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柳白连忙迎了上去。
刚回来的柳娘子眼中则是多了一丝笑意,“还行,果然没死。”
原本刚从树上跳到这白鹿后背的小草一个纵身就回了柳娘子肩头,小声问道:“娘娘,谁呀,谁没死。”
“李年。”
柳娘子自不会喊什么淋涔君,当年她认识的就是李年,在她眼中,现在自然也是李年。
“对喂,娘娘你是有所不知,当时我们在行阳山那次,当时小李子就已经很厉害了,我们办的那件事之所以这么顺利,多半就是小李子当时出手帮了我们。”
“而且之后他竟然还放火烧了整座开阳山,干了我们想干却没干的事,事后竟然还没死透,好厉害的嘞。”
小草一惊一乍的说道。
柳娘子也没反驳,只是说道:“世间天骄无数,总有些异于常人的。”
“也是。”
小草点着头说道:“小草在走阴城里听人讲古,说老元帅那个时代有个走阴人,本来是个城里的一个守夜人,走阴点火,但却在一夜之间就从个点三火的走阴人,成了那证道存在,好生厉害的嘞。”
“嗯,他是在我面前死的。”
柳娘子面无表情,但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柳白自也听过那个前辈的传说,在那人之前,守夜人是个宽泛的称呼,但自他之后,守夜人只他一人。
因为他哪怕已是证道了,但所行之事,跟证道之前也无太大差别。
以拯救人世苍生为己任。
巡狩诸夜。
所以当是这人族的守夜人。
只是这人怎么死在娘亲面前了?难道又是被娘亲杀的?
柳白已经习惯了当杀神的娘亲了。
小草也是十分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小草不知道!小草就知道娘娘嫌弃小草了,什么都瞒着小草,都还在家里养别的狗了呜呜呜。”
惊讶过后的小草又在这嘤嘤的哭泣。
柳娘子面无表情的眼神瞥了眼那桃树下的白鹿,后者已是极为识趣的在啃着地面上的那层草皮。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柳娘子也懒得解释,转身便是进了屋。
柳白自也是跟了进来,他还想着询问一下楚河跟那淋涔君的事情。
只是他们俩都进了屋了,门口的那头白鹿也不敢抬头。
正乖巧的啃着地皮。
只是等着柳白再来询问,柳娘子却只说“很好”了。
“到时你自会知晓,现在知道了,对你而言不是好事。”
又是这般套话。
柳娘子不说,柳白也没有办法,但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看下来,他也能感觉出来。
柳娘子,张苍,老元帅他们这些站在人族顶端的人,似是在谋划着一件事情。
还不方便与自己言说。
但现如今能有什么事?
只有这禁忌东征了,多半是他们想着怎么一举拿下禁忌,等着禁忌这事解决之后,再谋划如何登天以及……屠神。
不说也就不说吧,反正柳白这次回来也只是为了一解自己的心结以及心中的担忧。
现在都解决了,他也就该忙活下其他事了。
所以柳白取出了朱颜托自己带回来的家书,“这是朱颜给红姐的,娘你帮忙送过去吧。”
反正只要是在云州,于柳娘子都不过是一念事。
可没曾想柳娘子看了眼,便说道:“她出去了,现在不在云州,等她回来了我给她。”
家书,还是接过去了。
“嗯?红姐她不在云州?她去哪了?”
柳白诧异道。
红姐可是在云州城里有产业,将这短刀帮从血食城开去了云州城的狠人。
“被女儿打了,丢脸,所以外出寻觅缘法去了。”
“缘法?最大的缘法就在眼前,还出去找什么缘法。”这下连柳白都忍不住小声嘀咕了。
柳娘子听完鄙夷的看了柳白一眼。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天想着靠娘。”
“那谁让我有个好娘亲呢。”
柳白不以为意,甚至还敢反驳。
也只是因为他知道反驳这话,柳娘子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开心。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柳娘子听着这话,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了一下,然后便转身朝着地下走去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还睡不睡了!”
“睡睡睡,我去洗个澡就睡觉。”
柳白连忙认怂。
也还好,许是柳娘子也知道柳白长大了的缘故,至少不会再提什么要帮他洗澡了。
一夜无话。
这一夜的柳白睡得格外踏实,甚至一觉睡醒都已是日上三竿,外边桃树上还粘了夏蝉,“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
柳白也不觉得吵闹,对他而言,这就是家的味道吧。
等着他起床出来,小草和小咕咚俩就骑在这白鹿上边,仰头看着那些桃树,看有哪个红了的。
但凡有一个,小草就跳上去摘下来,还在树上就丢下来。
小咕咚就在树下张着大大的嘴巴,等着这桃掉进去,她含糊几下,就吐出来一枚桃核了。
“草哥,我觉得这青青的桃也能吃,也好吃嘞,吃了还流更多的口水。”
小咕咚是真见了什么都想吃。
“别贪心,以后等着桃熟了,就能一次性吃饱了。”
小草也开心,因为它想到了往年在家的时候,都是它将这些桃子摘下来收敛好,晒成桃干了。
今年有小咕咚在,那就不用嘞。
“娘,一会我准备去趟城里,见见胡尾还有刘铁他们。”
“嗯。”
“……”
半晌,柳白站在这云州城里的一横占了半条街的大门前,不禁有些感叹。
这才过去几年,原先畏缩在血食城里的短刀帮,竟然在这云州城里都有如此大的地盘。
这还只是总堂所在。
其余产业更是数不胜数。
柳白见着这场面也是不禁有些感慨。
“瓜娃儿,也想着加入这短刀帮是不?”
柳白回头,只见在自己身后说话的这人,是个果农,年过半百,用个小的独轮车推着些许应季瓜果在这卖。
也即是等着柳白回过头来,这老农才看清,然后连忙低头道歉,“小老儿失言,小老儿失言,还请公子恕罪。”
先前他只是看着有个少年站在自己面前,也没抬头,自然就随便说了。
现在看清柳白的样貌穿着后,那自不是他能随意评头论足的了。
“没事。”
柳白摆摆手,像是随口问道:“你觉得这短刀帮怎么样?”
老农愣了愣,然后才回答道:“短刀帮可好了……和其余的媒妁会还有射覆堂相比,已经是好多了。”
“不然小老儿哪敢在这摆摊哟。”
老农摊着双手说完,便是听着眼前的这少年“嗯”了一声,然后他就见这少年……飞了起来。
“吓——”
这老农被吓得连忙仰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副场景。
“神……神仙?”
恍惚过后,这老农就连忙下跪,可结果却是发现自己怎么都跪不下去。
而此时,短刀帮内。
胡尾正在给两个聚五气的帮众安排着帮内事宜,安排完了后,他也就拍拍屁股走人。
可这俩领了活的帮众,表面笑嘻嘻的,可等着胡尾离开后,便是变了脸。
“呵,一个烧灵体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在这颐指气使的。”
其中一面相和善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还朝地面吐了口唾沫。
反倒是他身边那个脸上留有刀疤的男子,见状则是连忙提醒道:“六哥,慎言,这胡尾可是从血食城过来的,听说还是这短刀帮的元老级人物,在红姐面前都能嘻嘻哈哈的。”
听到这话,这和善男子才将脸上那不和善的笑容收敛了些。
“血食城,穷乡僻壤的。”
刀疤男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再提醒。
就像这话,他其实很想反驳一句……既然看不起这短刀帮,觉得人家穷乡僻壤过来的,那你还在这讨生活?还在这帮派混?
提醒一次,那是做朋友的情分。
说多了,那可就惹人烦了。
正当这刀疤男想着离开,想着这事忙活过后,以后怎么都要跟这刘六划开关系之时。
忽然一道沉重的威压便是从前头,从这短刀帮大门口的位置传了过来。
这威压,让他俩都几欲跪下。
“这……敌袭吗?”
刘六眼神惊慌之际,一道声音滚滚惊雷般的传来。
“胡尾,刘铁,速速滚出来见我!”
差点跪下的刘六听到这话猛地抬起了头,心中也是不由一动。
“胡尾?”
他言语喃喃,再度回头看向着刀疤男时,眼中已是大喜,“阿田,你看,这不报应就来了!”
“如此走阴强者打上门来,指名道姓要这胡尾,铁定是他摊上大事了。”
“这下看他如何是好,红姐又不在,看谁能护住他!”
刘六越说越是欣喜,“走,我们也出去看看,看看这破落户的下场。”
刘六双手一合好像拍了个掌,就快步走了出去。
刀疤男子心中叹了口气,也是跟上,但心中想的却只是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别的……他是不担心的。
在加入这短刀帮之前,他就已经打探清楚了。
这短刀帮红姐,可是见了州牧都不用行礼的存在,就算真发生了点什么事,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所以这必定只是件小事了。
都不用走到门口,只是来到前院,便是发现这偌大的院子都快站不下了,许许多多帮众都在此处,畏惧而不敢前。
后来的刀疤男和这刘六跟着抬头看去。
‘什么,竟是个小孩?’
刀疤男看到这半空飘着的身影,都有些心惊。
这要真是胡尾他们摊上的事,他们怎么会去惹这小孩?
刀疤男稍稍低头,却是发现这刘六紧紧捏着双拳,大有一副看着胡尾怎么死的打算。
思来想去,这刀疤男还是默默后退几步,隔开距离后又去了别处。
“哈哈,不知何方前辈大驾光临,还请入帮一叙。”
一道黑芒从这短刀帮内部一闪而至这前院屋顶,化作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他朝着半空中的那少年拱手行礼道。
“免了,我只是来寻人的。”
柳白低头看了眼,并不认识,也不知道红姐是从哪招来的阳神走阴人。
柳白观其气血,多半在这云州城里都是一号人物了。
眼见着这人还想说话,但柳白的目光却已是飘向了内院。
“好啊好,我以为是哪个仇家寻上门了,原来是你这小子,还不速速下来讨打!”
胡尾大笑着喊道。
看到这年少时的玩伴……哦不,孩童时的玩伴……也不对,应该说事婴儿时的玩伴还是这般。
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实力变化而有所隔阂,柳白也就放心了。
他身形飘落来到这前院,附近的那些短刀帮的帮众见状,纷纷避开,挤出了一个空地让给柳白。
在他们看来,会飞的走阴人,整个短刀帮里头也就只有红姐一个了。
元神以上的前辈,自不是他们可以挑衅的。
于是那人群中的刘六,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胡尾上前,用力拍了拍这前辈的肩膀,大声喊着要这前辈请客。
一旁的刘铁还在开着玩笑,说刚刚胡尾被吓得都躲在茅房里边不敢出来了。
那位前辈听了还配合的说胡尾小时候就这样。
至此,刘六终于知道。
这哪是什么上门寻仇的前辈,这分明就是个上门认亲的前辈。
“怎么就你俩呢?公孙仕呢?没喊他就不出来了,看不起我了吗?”
柳白皱着眉头说道。
胡尾听了打着哈哈说道:“少帮主,现在可是大忙人,这会估摸着应当是进岘山了,带着红姐的短刀巡阴脉去了。”
“那就不管了,咱先走。”
柳白说完也就领着他俩朝门口走去,那些短刀帮的寻常帮众都是纷纷避让开来,让出条出门的路。
原本站在屋顶的那个阳神走阴人,在见着柳白落下后,也从屋顶下来。
此刻正站在门口,朝柳白拱手笑道:“原来是自家人,呵呵,还请前辈下次登门做客。”
“再说再说。”
柳白随意摆了摆手。
等着从这短刀帮出来,柳白又询问起了仇千海的消息。
这人,多少也算是从马老爷门下走出去的了,柳白先前来到这云州城里的时候,还跟他有过接触。
“他啊。”
提起仇千海,胡尾眼中也是没了多少笑意,这不禁又让柳白想起了先前的一件事。
那都还是争抢日落之山的时候,他让小算道长帮忙算过仇千海的安危,结果小算道长算出的结果却是仇千海被人庇佑了。
对方还是个神龛以上的走阴人。
也算是奇遇不断了。
“他跟着水火教的一块走了,听说是去了魏国那边,具体什么消息,他也没传信回来。”
刘铁回答道。
“那就不管了。”
柳白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管不了那么多。
“走,寻个地方先吃喝一顿,然后带你们回家,看看马老爷去。”
柳白大手一挥。
“这感情好。”胡尾大笑着说道:“对了柳白,你怕是不知道,这刘铁啊,也是好事将近了。”
“嗯?”
柳白诧异的看着一旁白白胖胖的刘铁,哪怕是来了这云州城,他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手艺,负责短刀帮的纸人技艺一事。
刘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忙说道:“说我作甚,说六子哥,他这都当爹的人了。”
“六师兄当爹了?”
柳白愈发惊讶,这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好像隔了许久一般。
再转念一想,柳白才记起,几人上次见面,的确是许久之前了,年前白家一事之后,柳白回来也都没有来见他们了。
而是实力提升之后,径直去了西境长城。
白家那事之前,柳白东游又走了一年多。
果真是世事如白云苍狗啊……柳白不禁心中感叹。
旋即胡尾便是找了个地儿,三人吃吃喝喝,好一番叙了旧情,其间柳白也问出了刘铁的情况。
原来他自知天赋有限,也就没再追寻更高的走阴境界,加之年纪也差不多了,便准备找个合适的姑娘,结婚生子了。
对方人也不错,是这云州城里的一位富商之女。
胡尾没见,但却见过那位富商,他对刘铁的身份也很是满意。
对方只是个普通人守着偌大家业,自是急需一个走阴人帮忙护佑。
刘铁这短刀帮的帮众就很是合适,尤其是在知晓刘铁还是核心帮众之后,就更加满意了。
两两满意,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能成婚了。
柳白也答应了,到时候给刘铁包一个大红包。
等着吃喝完,几人又各自买了些东西,准备捎带回去给马老爷,都准备妥当之后,胡尾跟刘铁也就来到了南门口。
在这兴奋的等待着,因为柳白说,这次带他俩飞回去!
飞,那至少得是元神走阴人才能做到的。
而且元神都还不能长时间的飞行,真正得长时间的跨区域的飞行,都还得是……神龛。
“走走走,快带咱俩长长见识。”
胡尾搓着双手,迫不及待的说道。
“哈哈,走了那就。”
已是铸神龛,安神座的柳白,捎带俩人,自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紧接着三人便是从这拔地而起,笔直掠向了西南边,云端之上,也即是响起了胡尾畅快的笑声。
一如年少时的深夜,躺在马家庄子里边的那个小房间里头,说笑玩闹,最后还惹的隔壁屋子马老爷的叱喝。
小半个时辰过后。
柳白三人的身形从天而降,落入马家庄子时,胡尾还大声笑道:“马老三,爷爷来也!”
于是乎,柳白帮忙摁着胡尾,刘铁帮忙取了那根陪伴了胡尾童年的竹鞭。
半晌,胡尾才生无可恋的趴在床上,看着柳白三人商量着晚上到底是吃山精还是河妖。
最后一寻思,干脆都吃。
只是所等没多久,一个略微有些弯腰驼背,嘴里还叼着根老烟枪的男子便是走了进来。
外边那些练拳的少年都喊着大师兄。
柳白看到他时,也就见到了他身后抱着个孩子的年轻妇人,模样生的寻常,但观其形态,应当是不用怎的干活的人了。
想来也是,六子天赋虽不太行,但有着柳白的多次“投喂”,好歹也将一身命火烧就了灵体。
这放在血食城里,也称得上是一声“爷”了。
大富大贵兴许难,但小富即安却是不成问题的。
屋内玩笑的几人先是一停,这妇人也是赶忙上前见了礼,马老爷自是喊的“马师父”,胡尾和刘铁则是喊的姓名。
但到了柳白面前的时候,她却是喊的柳公子。
她多半是不知道什么,这些也都是受了六子的提点。
柳白听了后,自是有些不喜的看了眼六子,皱了皱眉。
这让刚坐下的六子又是起身拱了拱手,喊了声“柳师弟”。
“六子就是这性子,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懒得管他。”马老爷大手一挥,浑不在意的说道。
六子“嘿嘿”笑着,又坐了回去,顺带着还把那没抽完的烟枪在鞋底砸了砸,倒了眼丝。
他记得,柳师弟不喜这烟味。
那年轻妇人则是提了个小马扎,抱着孩子去了门口,也很是识趣。
对面坐着的刘铁见到这场景,眼神也有些闪动。
他害怕成了婚的自己也会变得这样。
即至傍晚,依旧是师兄弟们一块下厨,吃的也都是柳白带来的山精河妖。
在场这几人,除了柳白之外,实力最强的也不过是马老爷这聚五气的。
所以吃的东西也不敢太好。
一头【秽】物级别的山精,柳白都只敢取些边角料,绝大部分吃的都还是鬼影级别的。
只不过这次吃完,却是没人晋升了。
柳白的话,刚刚铸就神龛,甚至还一举安了神座,短时间内是不用想着实力晋升了。
吃饱喝足,几个师兄弟也就在马老爷这住了一晚,畅谈至天明。
孤家寡人的胡尾还有着许许多多的想法,想着去见识见识这广袤的天地。
刘铁话语中也有着希冀,但提起的话题,更多的也都是些家长里短了。
柳白两边都能搭话。
即至次日,聚完的师兄弟们也都各自散伙,柳白也将胡尾两人再度送回了云州城。
余着柳白也没什么事做,便想着在这城里逛逛,看看这座久违的城池。
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
哪怕经过了日落之山一事,外加更换了个州牧,但这一切都还是原先的模样。
城内的百姓并不会因为今天太阳出来的晚了些,就不开门营生。
如此闲逛了小半个时辰,柳白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略有些不敢确认的喊声。
“公……公子?”
“嗯?”
柳白扭头看去,只见是一穿着青色长衫,头戴斗笠的少女,其模样高挑,比他还高了个头。
柳白看了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谁了。
林丹丹。
当初柳白数次救下的那名少女,后来还被他寄养在了徐小二家,也即是那徐长生。
“咦,是你。”
柳白上下打量了这林丹丹一眼,这才一年多没见,这少女长成姑娘不说,连带着走阴都已经走出阴神来了。
这天资,果真是不同凡响。
林丹丹这再度见到自己的恩人,眼神闪烁,隐隐之中都有着泪光。
“我……我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公子变化好大。”
也是,先前见面时,柳白都还是个半大小孩,现如今已是铸就神龛的柳白……跟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也没多大区别了。
眼见着林丹丹就要离开,背后那店家也是急忙招手道:“姑娘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林丹丹头也不回的丢了枚银锭,而她手上拿着的,也仅仅是个用荷叶包着的还散发着热气的肉饼。
看着眼前这姑娘,柳白就又想起了她那个被带走的弟弟。
当时在黑木之坟外头,虽也遇见了那红卒鬼,但却没遇见她弟弟。
等着柳白从黑木之坟出来后,红卒鬼也就早都不见踪迹了。
“你弟弟……找见了吗?”柳白问道。
这么些年过去,林丹丹好像也早就看开了,“没,但是那个带他走的家中前辈捎过信回来,说不用担心,等我弟养出元神后,就会让他回来了。”
“那倒还好。”
红卒鬼本身就看着他们是家族后人,才带走的,所以安危这方面,的确不用太过担心。
两人就这么在这街上闲逛着,柳白也询问着这林丹丹的近况。
她先前所在的那个小势力,因为在城外不小心惹了一头厉害的鬼影,导致他们那会主殒命。
本就不大的组织没了龙头,其余几个也是闹分家,四分五裂之后,林丹丹也就顺势脱身了。
现如今的她,乃是这云州城里的闲散走阴人。
闲云野鹤,虽也有好些组织势力来邀请,但她都没兴趣。
一番闲聊下来,柳白也就顺势问起了徐长生的近况。
“他啊。”
提起徐长生,这林丹丹眼中也就多了丝温柔,柳白如何会看不出这是何意,便是笑着问道:“在一起了?”
林丹丹脸上也没什么害羞,反倒是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
“还得感谢公子造就的缘分。”
“缘分本就是天注定,没有我,你们也会在别的情况下相遇。”柳白摆摆手,不愿过多的沾染这因果。
“你还没说他人呢?”
“他……去走阴城了。”
林丹丹转头看向了西边,目光眺望极远,好似已经从这云州城,落到了那极远处的西境长城。
而这也正是她不愿加入任何势力的原因,刚刚养出阴神不久的她,等着阴神稍加稳固些,便去西境长城寻他。
“什么?他也去西境长城了?”
柳白这下是真有些诧异,这徐长生走阴他倒是知道,但那少年的天资却不怎么样。
现如今本就才过去几年,这徐长生就算是运道不错,顶多也就是个烧灵体的。
这烧灵体就去闯西境长城了?
“公子也去了西境长城?”
林丹丹稍加犹豫,还是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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