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乘车来到了军指挥部所在地,看到这里的房屋不少,但却没有任何指示牌,于是苏哈列夫推开车门,探出头问路边的一名战士:“喂,战士同志,你知道司令员的前进指挥部在什么地方吗?”
“沿着这条路往前开。”路边的战士见问路的是一名少校,慌忙指着前方对苏哈列夫说,“少校同志,您的车沿着这条路往前开一百米左右,就能看到一个木屋,司令员同志的前进指挥部就设在那里。”
苏哈列夫向战士道谢后,关上了车门,吩咐司机按照对方的指引,继续朝前看。而他则侧过身子,对坐在后排的维克多说:“维克多,你觉得司令员把指挥部设在这里,是不是太冒险了点。要是敌人的侦察兵发现了前进指挥部的位置,呼唤炮火轰击,恐怕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吧?”
但维克多却有不同的看法:“苏哈列夫,我听说德国人如今拥有一种射程超过一百公里的武器,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么司令部是摆在后方,还是靠近前沿的位置,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德国人真的有这样的武器吗?”苏哈列夫用怀疑的语气说:“我反正不相信。”
他的话音刚落,车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车?”
“少校同志。”司机把双手一摊,无奈地说:“检查站到了。”
苏哈列夫透过挡风玻璃朝前面望去,果然发现前面有几名战士拦住了去路,他们的身后就是一个检查站,道路被一根横杆截断。刚刚由于天色太暗,苏哈列夫根本没有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检查站。
“指挥员同志,”一名中士来到副驾驶的窗外,隔着车窗对苏哈列夫说:“您是哪部分的,到这里做什么?”
“我是近卫第41师122团的参谋长苏哈列夫少校,这位是副团长维克多中校。”苏哈列夫对中士说道:“奉命到前进指挥部去见索科夫司令员。”
谁知中士听后,并没有命人抬起前面的横杆,而是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少校同志,我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
“我们真的是奉命前来,中士同志。”维克多身体微微向前倾斜,隔着车窗对外面的中士说道:“假如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给你的上级打个电话问问。”
中士觉得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让其他的战士盯紧这辆车,自己则回到一旁的岗亭去打电话,想搞清楚索科夫是否让人连夜过来。
几分钟之后,中士重新回到了车前,板着脸说道:“对不起,两位指挥员同志,我刚给连长打过电话,他说他压根不知道此事。如果你们不能出示有效通行证件,我无权让你们通过检查站。”
听中士这么一说,苏哈列夫正要发火,但却被维克多制止了,他客气地问中士:“中士同志,我想问问,你是哪部分的?”
“我是近卫第18军军部直属部队的。”中士不明白维克多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地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难怪了。”维克多听完对方的明白,立即猜到了一种可能,就是索科夫带到前沿的战士太少,不得不向阿富宁将军借调了一部分人手,而这些人员不认识自己和苏哈列夫,才会导致这样的误会发生:“中士同志,能麻烦你联系一下科什金中尉,告诉他,就说我们已经奉命到达,正在等司令员的进一步指示。”
见维克多提到了科什金中尉,中士不禁变得迟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听对方的话,去联系科什金,让对方来辨认是否可以让两人通行。
不过思考了许久,他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说了一句:“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联系科什金中尉。不过我有言在先,假如科什金中尉也不认识你们,你们就得掉头离开。”
“没问题没问题。”维克多在伏龙芝军事学院时,天天和科什金打交道,对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因此他大大咧咧地说:“只要科什金中尉说不认识我,我立即调头就走,都不带停留的。”
看到中士再次去打电话,苏哈列夫扭头问维克多:“维克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哨兵不让我们通行呢?”
“原因很简单。”维克多慢悠悠地说:“这些人应该都是临时抽调过来,保护司令员同志安全的。不过他们只是外围,里面的核心地带,恐怕还是科什金带人负责。”
这一次中士离开的时间比较长,都快十分钟了,依旧没有见到他回来。苏哈列夫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时,站在车旁的一名战士,冲他喝道:“不准下车,坐回车上去。”
面对指向自己的枪口,苏哈列夫只能乖乖地坐回了车里。嘴里嘀咕着:“我就是想下去看看,中士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回来。”
又等了好一阵,终于看到中士出现。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名军官随他一起过来的。
军官来到车旁,朝车里瞧了瞧,笑着说:“维克多中校,苏哈列夫少校,原来是你们两个人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苏哈列夫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科什金中尉,难道这位中士没有告诉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吗?”
科什金哈哈一笑,说道:“中士已经忘记你们的名字了,只告诉我,说有两位来自第122团的指挥员在这里,我就匆忙赶过来。司令员同志说近卫第41师会有人过来,不会就是你们二人吧?”
维克多把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颇为无奈地说:“可不就是我们么。”
“两位指挥员同志,”科什金和两人一一握手后,随后客气地说道:“这里距离司令员的前进指挥部,只剩下一百多米的距离,不妨把车留在这里,然后步行过去。”
对于科什金的提议,维克多答应得非常爽快,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对还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苏哈列夫说:“苏哈列夫,快点下车,别让司令员同志等急了。”
两人跟着科什金朝指挥部走去时,苏哈列夫试探地问科什金:“中尉同志,你知道司令员叫我们过来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科什金回答得很爽快,“我只是负责前进指挥部的保卫工作,至于司令员同志叫你们过来做什么,我还真的不清楚。”
科什金带着两人来到了指挥部,向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把维克多中校和苏哈列夫少校带来了,他们二人是近卫第41师派来的代表。”
维克多和苏哈列夫两人都是索科夫的老朋友,此刻见到索科夫,情绪就变得轻松起来,笑呵呵地招呼道:“司令员同志,你好!”
但索科夫却板着脸,对两人说:“两位指挥员同志,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副总参谋长什捷缅科将军,他是到前线来指导工作的。”
两人听索科夫这么一说,才发现桌边居然坐着一位将军,慌忙原地立正,抬手向对方敬礼:“您好,副总参谋长同志。”
他们在敬礼时,还看到了坐在桌边的雅科夫,虽然彼此间都是朋友,但由于有什捷缅科这位大人物在,他们只能冲雅科夫微微点头,权当是打招呼了。
什捷缅科察觉到两人和索科夫等人之间的关系密切,便热情地说:“既然都不是外人,那就别站着了,快点坐下吧。”
维克多和苏哈列夫两人虽然坐下,但当着什捷缅科的面前,依旧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等待索科夫向他们布置任务。
“两位指挥员同志,”索科夫当着什捷缅科的话,和两人之间也不好表现得过于熟络,便打着官腔问道:“听说德国人在偷袭你们师的阵地。”
“是的,司令员同志。”维克多回答说:“不过遭到偷袭的是124团一营的阵地,如今友军的指战员正在与敌人展开激战。”
“能守住阵地吗?”
“虽说上次战役结束后,我们部队补充了大量的新兵,稀释了部队的战斗力。”苏哈列夫说道:“但敌人要想占领我军的阵地,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司令员同志,”维克多心里清楚,索科夫半夜让师里派人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德军偷袭的事情,连忙直奔主题:“不知您招我们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是的,我把你们叫过来,的确有事情。”索科夫用手朝雅科夫一指,说道:“我想,你们对雅科夫上校应该不陌生吧?”
看到两人同时摇摇头,才继续说道:“雅科夫上校刚运来了一批武器装备,根据我和库里申科将军的协议,会将其中的一部分武器,分配给你们师。”
“维克多,听到了吗?”得知上级要给自己的部队分发武器,苏哈列夫变得兴奋起来,他用手肘碰了碰维克多,激动地说:“上级要给我们配发武器了。”
但维克多显得要稳重得多,他望着索科夫问道:“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上级打算分配给我们多少武器装备,都是一些什么样的装备?”
等维克多问完这个问题后,索科夫朝雅科夫努了努嘴,说道:“我想,这个答案需要雅科夫上校给你解答。”
“维克多中校,”雅科夫站起身,面带笑容地说:“我打算给你们一千支突击步枪,和两百枚新式火箭弹,还有十二具火箭筒。”
维克多心里默默地想到,这么多的武器装备,算下来团里能分到三百多支突击步枪、七十枚新式火箭弹,以及四具火箭筒。和现有的装备比起来,真是好出太多了。
“雅科夫上校,”别看到在伏龙芝军事学院里,维克多和雅科夫可以称兄道弟,但当着什捷缅科的面前,他却只能一本正经地问道:“不知这些武器什么时候能运到?要知道,我们此刻正在与德国人作战,假如这些装备能早点运到,我们也可以早点运用到战场上。”
谁知索科夫却在这时给维克多泼了冷水:“就算此刻武器装备运到,也无法分配给作战部队。不管是突击步枪还是新式火箭弹或火箭筒,指战员们在接收了这批装备后,还有一个熟悉的过程。若是刚拿到装备,就想在战斗中使用,这是非常不现实的。因为大家对新武器的适应和熟练使用,都需要一段时间的,贸贸然在战场上使用,恐怕发挥出的作用,连原来的老式武器都比不上。”
“本来按照计划,这批武器将在明天……不对,……已经是今天了,今天中午运到的。”雅科夫说这话时,有意地看了一眼索科夫:“不过你们司令员说应该早点把武器分发下去,最好是将曾使用过这些武器装备的战斗骨干,全部武装起来,使他们在战斗力中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经过我的协调,会有两艘运输船会在天明前赶到。”
“我让库里申科派可靠的人过来,就是为了领取这批先期到达的武器,并将师里曾经使用过这些武器的战斗骨干,都全部武装起来,使他们的战斗力能得到一个提升。”
搞清楚索科夫叫他们来的目的之后,两人不禁喜不自胜,对他们来说,团里还有一些索科夫的老部下,都是部队的战斗骨干,假如给他们配备更好的武器,那么在战斗中,所发挥出的战斗力将得到极大的提高。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维克多向索科夫保证说:“有了这批武器,假如团里的战斗力不能提高,你就把我送上军事法庭。”
索科夫自然不会把自己的部下送上军事法庭,只是和对方讨论一下,收到这批紧急运到的武器后,该分配给什么人。
这时一名学员参谋冲着索科夫喊道;“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是司令部打来的。”
“是方面军司令部吗?”
“不是的。”参谋摇着头说:“是斯米尔诺夫参谋长打来的,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向您汇报。”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假如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斯米尔诺夫绝对不会三更半夜给自己打电话,连忙接过话筒贴在耳边说道:“参谋长同志,我是索科夫。你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接到了侦察兵的报告,他们在乌曼地区发现了两处发射轨道,附近还有不少德国人在活动。看样子,敌人又准备朝我们的什么目标,发射他们那该死的导弹。”斯米尔诺夫谨慎地问:“司令员同志,你对这些侦察兵有什么指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