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坦克旅长一听,下巴差点直接砸在地上:“你说近卫第98师只出动了两个团,就占领大半个城市?”
“没错,旅长同志。”侦察兵回答说:“城里的守军大多数都是罗马尼亚军队,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友军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占领大半个城市。”
得知城市即将被近卫第98师占领,坦克旅长心里不禁一阵发慌,立即把手下的几名营长召集起来,给大家布置作战任务。
当任务布置完毕后,一营长主动提出:“旅长,虽说友军占据了大半个城市,但我想城里应该还有不少敌人的反坦克手,如果没有步兵的配合,我想我们在城内的行动,将是非常困难的。”
一营长的话给大家提了个醒,坦克里的视野狭窄,如果没有步兵的配合,坦克很容易被隐藏在路边的反坦克手击毁,因此众人纷纷向旅长建议,希望能得到步兵的支援。
“步兵第195师就在我们附近,”三营长插嘴说道:“旅长,你看能否向他们求助。”
坦克旅长从善如流,立即通过电台和对方取得了联系。
第195师的师长,此刻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因此派出的侦察兵迟迟没有回来,他根本搞不清新谢利察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报务员前来报告说:“师长同志,坦克旅长的电话。”
195师师长连忙电台旁,戴上耳机,举起了送话器:“喂,我是195师师长。”
“您好,师长同志。”坦克旅长在电话里客气地说:“我们旅准备向新谢利察发起进攻,但没有步兵的配合,恐怕无法突破有反坦克手把守的地域。所以我希望,能请您给我派一些步兵,协助我们向城市进攻。”
“旅长同志,”步兵师长并没有立即给坦克旅长答复,而是试探地问:“你知道新谢利察城内的情况吗?”
“我的侦察兵刚回来,说近卫第98师的两个团,如今正在城里作战,并且占据了大半个城市。”坦克旅长如实地说道:“城里的守军几乎是清一色的罗马尼亚军队,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我想将坦克旅投入战斗,但缺乏步兵的配合,希望您能给我派一些步兵。”
得知新谢利察城内只有罗马尼亚军队,步兵师长不免有些跃跃欲试,他试探地问:“旅长同志,你想要多少部队?”
“一个团。”
“一个团?”
坦克旅长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师长同志,假如您觉得一个团的兵力太多了,那给我们派一个营也行。”
步兵师长呵呵地笑了起来,随后解释说:“旅长同志,你搞错了,我不是嫌你要的人多了,而是恰恰相反。这样吧,我派两个团随你们一起行动,争取尽快协助近卫第98师,拿下新谢利察。”
坦克旅长原来只打算要一个步兵团,没想到步兵师长这么慷慨,一下就给了自己两个团,连忙向对方道谢:“谢谢您,师长同志,真是太感谢了。有了这么多步兵的配合,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彻底解放这座城市。”
半个小时之后,在坦克旅的引导下,第195师的两个步兵团,从新谢利察的北面发起了进攻。城里的敌人为了抵抗近卫第98师的进攻,把城外的部队抽调一空,都集中在城市的北面进行负隅顽抗。
面对北面突然出现的苏军部队,仅剩下的那点罗马尼亚军队,哪里抵抗得住。看到苏军坦克轰隆隆地驶过来,很多地段就停止了射击,然后无数的白旗伸出了战壕,向驶过来的苏军坦克投降。
坦克旅长知道在两个团的步兵配合下,自己进攻新谢利察的行动会非常顺利。但如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往往是坦克一开过去,战壕里的很多敌人连枪都没有放,就挥舞白旗投降了。
而城里在与近卫第98师苦战的守军,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身后会出现一支庞大的苏军部队。面对苏军的两面夹攻,罗马尼亚守军丧失了抵抗的意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当沙姆里赫团与迎面而来的坦克旅和第195师的指战员会师后,立即给索科夫发去了电报,向他报捷。
索科夫接到电报之后,笑着对萨梅科、特罗菲缅科和斯米尔诺夫说:“指挥员同志们,真是没想到,罗马尼亚军队的战斗力如此之差,我们的进攻只持续了几个小时,他们就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了。”
“是啊是啊,”萨梅科点着头说:“真是想不到,守军的战斗意志如此差劲,以至于还没有进行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向我军投降了。”
“这样也好。”特罗菲缅科说道:“敌人投降得越快,我们部队的伤亡就越小。我看最多再过两天,我们的先头部队就能进入罗马尼亚的境内,把战斗推向敌人的地盘。”
“没错。”斯米尔诺夫点着头说:“在我们的国土上作战,毁坏的城镇、村庄、农田和死伤的人员,都是我们的。可要是进入了罗马尼亚境内,等于就是在敌人的土地上作战了,作战时我们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那我们的部队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进入罗马尼亚境内?”戈罗霍夫问道。
“军事委员同志,”萨梅科笑呵呵地对他说:“从目前的情况看,两天之后,我们的部队就能大摇大摆地进入罗马尼亚境内。”
“参谋长同志,你太保守了。”谁知萨梅科的话刚说完,就听到索科夫的声音:“第一个冲进新谢利察的部队,是沙姆里赫的近卫第296团,以我对他的了解,在解放了新谢利察之后,他肯定会带着一支部队,继续冲向敌人的防御纵深。
两天?!我觉得他肯定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没准明天,他就能给我们一个意外惊喜。”
索科夫的推测是正确的,当新谢利察被苏军全部控制之后,沙姆里赫立即联系丘瓦绍夫:“师长同志,我们在友军的配合下,已经成功地解放了新谢利察。”
“友军?!”苏军作战,各部队之间一向缺乏配合,更何况是两支互不隶属的部队,因此丘瓦绍夫听到沙姆里赫的报告之后,还有些吃惊地问:“哪里来的什么友军?”
听丘瓦绍夫这么说,沙姆里赫也感到意外,心说难道友军的指挥员,没有和自己的师长进行过联系么?不过此时他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就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师长同志,既然城市已经解放,我觉得我们团目前还具备持续作战的能力。您看是否再给我们布置新的任务?”
丘瓦绍夫在指挥部队解放新谢利察时,只把两个团投入了战斗,而留下一个团作为预备队,就是打算等城市解放之后,可以继续进行下一步作战计划。此刻听到沙姆里赫问起,并没有立即答复,而是反问道:“你们团还能有能力继续打下去吗?”
“是的,师长同志。”沙姆里赫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我们团经过战斗,还剩下一千二百多人,只伤亡了不到八百人,完全有能力继续战斗下去。”
“好吧,沙姆里赫中校。”见沙姆里赫如此有斗志,丘瓦绍夫也不好泼他的冷水,便直接给他下达了命令:“现在我给你们团下达新的作战命令:立即向切尔诺夫策前进,务必在明天天亮之前,到达指定位置。”
下完命令之后,他还试探地问:“沙姆里赫同志,能办到吗?”
沙姆里赫点了点头,回答说:“师长同志,您请放心。我们团在城里缴获了不少的公共汽车,完全可以用这些交通工具来运输部队,我完全有信心在明天天亮之前,到达切尔诺夫策的城外。”
在获得丘瓦绍夫的许可之后,沙姆里赫命令早已集合好的部队,登上了缴获的公共汽车,朝着切尔诺夫策的方向开去。
行驶两个多小时后,车队来到了普鲁特河的左岸地区。这时前面的汽车忽然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车为了防止发生碰撞,也先后停了下来。
公交车上搭载有电台,所以沙姆里赫不用下车,就能通过电台,与在前面开路的一营长雅库达通话:“一营长,前面出现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停车?”
“团长同志,”电话另一头的雅库达有些兴奋地说:“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想必也是你所想看到的东西。”
“有趣的东西,我也想看的?”沙姆里赫不解地问:“是什么东西?”
但雅库达却没有立即告诉沙姆里赫答案,而是笑呵呵说:“团长同志,我想如果您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我还是建议您亲自来看看。我在头车这里等你,带你亲眼去看看。”
听雅库达说得如此神秘,沙姆里赫不禁来了兴趣,他向参谋长交代了一声,然后叫上沙波瓦连科,一同前往头车那里,想看看雅库达如此神秘提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很快,沙姆里赫就来到了头车所在的位置,冲着站在车旁的雅库达问道:“少校同志,你到底在做什么,要搞得如此神秘?”
“团长同志,请你不要着急,我带你去看看就可以了。”说完,转身就朝着河边走去。
沙姆里赫看他的举动,知道对方说的好东西,应该是摆在河边,便快步跟了上去。
走了不一会儿,雅库达就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沙姆里赫说:“团长同志,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沙姆里赫一看,面前是一块破损的石碑,便有些不高兴地问:“少校,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没错,团长同志。”雅库达显得异常兴奋地说:“我把你叫过来,当然是为了让你看这个东西的。”
“这是什么东西?”沙姆里赫了解自己的部下,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叫自己来看什么无聊的东西,便仔细地打量起来。等他看清楚石碑上的字之后,不禁吃惊地说:“这,这是我国的界碑?”
“没错,团长同志,的确是我们的界碑。”雅库达指着破损的石碑说道:“你瞧,石碑最上面的两个字母,是单词‘界碑’的缩写,下面是‘CCCP’,在下面是界碑的编号,可惜这里遭到了破坏,看不清数字了。”
沙波瓦连科凑近瞧了瞧,顿时得出了结论:“既然这里有界碑,就说明我们如今已经来到了战前的边界,只要越过这块石碑,就等于进入了罗马尼亚的领土。”
“没错,正是这样的。”沙姆里赫点着头说:“缺失的数字部分,明显有炸药爆破过的痕迹,这就说明当年德国人占领这里之后,试图毁掉这块石碑,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取得成功。”
沙波瓦连科掏出手绢,仔细地擦拭着这块破损的石碑,泪流满面地说:“三年了,我们终于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边界。”
“团长同志,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立即向师长报告?”
雅库达的话提醒了沙姆里赫,他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和师长联系,把发现界碑的事情,向他进行汇报。”
报务员就站在不远处,见到沙姆里赫冲他招手,立即小跑过去,等待沙姆里赫给自己布置发报任务。
“报务员同志,”沙姆里赫对他说道:“立即给师部发报,就说我们已经到达了普鲁特河边,并发现了旧国境线上的界碑。由于界碑遭到德军的破坏,我们看不清楚界碑的具体编号。”
口述完电文之后,他冲报务员挥了挥手,说道:“快点去发报吧。”
电文很快就摆在了丘瓦绍夫的面前,当他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冲着送电报给自己的通讯参谋,用怀疑的语气问:“电文没有译错吧?”
“不会的,师长同志。”通讯参谋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我已经核实过一遍,电文绝对没有任何错误。”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虽说第一支发现界碑的部队,是沙姆里赫中校的近卫第296团,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隶属于近卫第98师,丘瓦绍夫作为师长,自然也是与有荣焉。他放下电文,问通讯参谋:“我们这里可以和集团军司令部直接通话吗?”
“可以的,师长同志。”通讯参谋点着头说:“我们占领了新谢利察之后,利用城里现成的线路,已经和集团军司令部建立联系,您随时可以和司令部进行电话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