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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义山一边凝思,一边缓缓说道:“首先,儿子觉得,父亲应该以郡府的名义下达告示,告知全郡一府六县百姓,让他们知道这场祸事的前因后果,也让他们做好洪灾来临的心理准备。”
“那样会引起大乱的吧?”陈泰清沉吟道:“一旦此事传开,局面怕是会不可收拾。”
陈义山摇头道:“父亲,瞒是瞒不住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就算官府不出告示,消息也会从府城之中流传出去的。父亲要知道,谣言四起才会酿成不可收拾的最坏局面!唯有开诚布公,才可能稳定民心。毕竟,百姓最怕的不是有灾难来临,而是灾难来临时,官府的态度不明。”
陈泰清叹息道:“你说得对,为父惭愧。我会在出告示的同时,做好安抚工作。”
陈义山知道自己父亲的压力有多大,他有些后悔及早的跟颍神摊牌了,甚至后悔当初没有听大城隍的话,若是留住小神君一命,或许……
算了,事到如今,并没有任何后悔药可以吃,只能是未雨绸缪,做好最坏的打算,尽一切能力把损失降到最低。
他说:“安抚是必要的,更要紧的是官府要拿出应对举措。父亲如果能率领全郡百姓在三天之内撤离到安全之地,儿子便没有后顾之忧。即便是与颍神临战失利,父亲和全郡百姓也不至于被洪水殃及。”
陈泰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撤离到安全之地?你是要为父率领数百万百姓拖家带口的离开颍川郡吗?三天时间,怎么可能做到?”
陈义山道:“不必离开颍川郡的,父亲可以带领百姓上山避祸。儿子觉得,颍神即便用大神通掀起滔天巨浪,也不至于能没过咱们郡内的轩辕山、金鸡岭吧?更何况,凡是大山名山,必有山神,他们也不会让洪水淹没自己的山头,颍神再怎么疯狂,也不至于得罪所有的神祇。父亲觉得如何?”
陈泰清思忖了半天,然后说道:“官府的告示可以下达,百姓最好也要撤离,但是为父说过,要与你共进退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没道理儿子去跟恶神拼命,当爹的先跑路!”
陈义山动容道:“父亲,你我二人若是都不在了,母亲该怎么办呢?更何况,你以后还要负担起全郡百姓将来……”
“傻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我和你母亲还能活吗?至于全郡百姓的将来,也不独独在为父身上。朝廷有的是好官,不缺为父一个。”
“可是----”
“好了,这件事情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
陈义山叹息了一声,没有再劝,他知道自己父亲的秉性脾气,既然认定了,多说也没什么用了。
不过,陈义山心中也暗暗打定了主意,三天之后,一旦被迫无奈必须与颍神决一死战的话,就让无垢道长带走自己的父母!
哪怕是打晕之后带走也在所不惜,绝不能让他们落入死地!
还有叶南星和雨晴,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也要想办法送走她们,不能让云梦一派彻底终结在自己这个半路上山的掌教仙师手里啊。
至于自己,只能是以死谢罪!
但愿自己这一命,能换回颍川全郡百姓的安全。
“儿子当然听父亲的。”打定了主意之后,陈义山假意顺从道:“明早,儿子就去城隍庙拜会大城隍,商议此事。”
“嗯。”陈泰清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头,道:“也不必过于忧虑。吉人自有天相,你中了妖毒都能因祸得福,转危为安,为父相信,这一劫,咱们也能抗过去!”
陈义山握住了父亲的手,深深用力:“嗯!”
“儿子,为父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得跟为父说实话!”陈泰清正襟危坐的说道。
“父亲请问。”陈义山见自己父亲脸色十分凝重,也不知道会问出什么样天大的事情,不由得也坐得端正。
陈泰清道:“如果这一劫咱们躲过去了,你是准备娶叶仙娥啊,还是娶雨晴?”
“父,父亲说什么?!”陈义山大吃一惊,差点栽倒,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总不能两个都要吧?”陈泰清瞪了儿子一眼:“男人,要有担当,可不能太花心了!”
陈义山无语道:“不是,爹,咱们正在聊这么正经的事情,你,你怎么突然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了?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们是我的弟子啊。”
“你这是什么话?!为父哪里胡说八道了?该打!”陈泰清一脸严肃道:“再说了,婚姻大事怎么就不正经了?你也别不好意思,什么弟子不弟子的,她们没有跟你学过一点本事,而且你母亲还告诉我,你调戏人家两个!这苗头可不对啊!”
陈义山欲哭无泪:“我什么时候调戏她们两个了?!”
“你母亲难道还能说谎?!”陈泰清不满的瞥了儿子一眼,起身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精力旺盛,血气方刚,爱慕佳人,倒也没什么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更何况是俩仙女。”
陈义山:“……”
“不过为父提醒你,身为男人,要有担当,绝不可以滥情!叶仙娥和雨晴是都不错,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也别打算左拥右抱、一妻一妾的享齐人之福,到底中意谁,你在闲暇之余得好好想想清楚!”
陈义山:“……”
“嗯,作为过来人,为父可以给你提一点小小的建议----叶仙娥长得虽然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也更好看,可是毕竟她的年龄实在是大你太多了!常言道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三抱金砖,可从来没说过女大九十七岁抱啥的,所以为父建议,你着重考虑一下雨晴,这姑娘虽不如叶仙娥美貌,但胜在心眼更实在,年纪也小。”
陈义山:“……”
“这孩子,怎么一直不说话?怕是为父说的太多,你一时间听不明白吧,好好想想。”陈泰清爱抚的摸了一下儿子的脑袋,闲庭散步似的去了。
陈义山彻底凌乱了:
“我这也太难了,还,还是让我现在就去跟颍神决一死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