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人物
顾渊话音刚落，引起了一阵骚动。
这名寒士的古琴技艺如何，围观群众不知晓。
可顾渊这近乎狂妄的说辞，着实惊呆了他们。
到底得有何种技艺，才敢接上对方的话茬，才敢扬言斧正对方的古琴技艺？
这一刻，无数人心中都暗暗猜想着：
这顾渊恐怕真是南阳贵公子，对自己的古琴技艺无比自信，否则怎么敢说出这种言论来？
亦或者，是愚昧无知么？
可到底得有多无知，才敢这样说啊？
听到这话的寒士忍不住发笑，他料到了顾渊会迫于压力接受自己的比试邀请，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顾渊竟然能说出这种逆天话语来。
斧正我的琴技？
你以为你是北地琴王吗？
寒士心中这般想着，可脸颊上的笑容立马收殓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顾渊，开口道：
“既然顾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可便献丑了。”
寒士几乎不给顾渊接话茬的机会，直接从下人手中夺过了古琴。
人都比较依赖于自己的感官，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最先接触的事物最佳，听古琴曲亦是如此。
可以说，在两人古琴技艺相当时，先演奏的往往胜算更大，因为大家会潜移默化的放大先听曲子的优点。
既然放大了前者的优点，那后弹奏者便会直接处于劣势。
除非选取或者技艺呈现碾压，否则很难盖得住先演奏者的锋芒，改变听众的观感。
下方围观者也看出了这寒士的用意，摆明了就是想让顾渊下不了台。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站出来阻拦。
只是静静的望着台上的寒士和顾渊。
“自古以来，占尽先机者，常胜。”
“这家伙快人一步，直接不给顾小子机会阻拦，实属明智之举。”
一名白须老者坐在不远处的酒楼上，看着即将展开琴技对局的二人，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在他的身旁，站着一名中年男子和一位妙龄少女。
“祖爷爷，您觉得这顾渊怎样？”
那中年老者表现得极为尊敬，柔声询问道。
“呵呵，这小子根骨绝佳，天生魂心，年纪轻轻便突破了先天之境，前途不可限量。”
那老者举起酒杯，满意的点点头。
在饮下一口酒后，继续说道：
“只可惜心性欠妥，明显的激将法他硬是踩了上去，甚至大放厥词要斧正对方的古琴技艺。”
“过于骄躁自大，可不是好事。”
听到这话，那中年男子嘴角却是扬起一丝微笑：“祖爷爷，您有所不知。”
“这小子并非焦躁自大，而是真有两把刷子，才敢这样说话。”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那老者某种闪过一丝诧异，道：“哦？此话怎讲？”
他活了两百余年，自知古琴这玩意儿极吃天赋经验，至少得花几年才能完全掌握，至于琴技提升还得继续花时间精进。
这中年男子身为他的后代，同时又是凛冬城第二家族白家的现任家主，自然不可能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既然明白这种浅显的道理，那又怎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亦或者说，那小子的古琴技艺到底有多么神乎其神？
白家老祖想不明白，索性懒得去想，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己的曾孙。
听到白家老祖发出询问，白家主笑眯眯道：“祖爷爷可知北地琴王？”
听到这四个字，白家老祖点点头：“你说的应该是柳家那小子吧？”
“前些年我听过他演奏，技艺精湛，和那些老家伙相比都毫不逊色。”
这般说着，白家老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莫非这小子是柳家那小子的徒弟？”
一般来说，人只会在自己有一定实力的情况下才会狂傲的起来，没有实力而狂傲的，一般都会被当做煞笔看待。
在白家老祖眼中，顾渊应该是那种有几分实力，同时师承大家，技压同龄者，故而才会产生这种莫名的狂傲感。
这虽然只是他的猜测，但白家老祖认为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听到这话，白家主轻笑一声，脸上洋溢着笑容：“非也，非也。”
“老祖，那顾渊不是极北之地城内任何古琴大家的徒弟。”
听到了否定的回答，白家老祖眸中的疑惑之色更胜，既然这顾渊没有强劲的师承，仅仅只有一个南阳人的身份，为何还要如此高傲，他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呢？
白家老祖极为不解，他似乎是闭关得太久了，跟这些小辈的思想完全脱节了。
“那他……”
白家老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打算等待白家主说完再继续发言。
“据传闻，这顾渊古琴技艺精湛，曾在柳家家宴时一举击败了北地琴王，隐约有以琴入道之势，堪称一绝。”
白家主说着，语气中满是赞叹，目光不由撇向了一旁的白欣妍。
在这个世界，强者三妻四妾是稀疏平常的事，无非就是做大做小的问题。
虽然每个父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做小，但白家主似乎不这么想。
在他心目中，顾渊不仅各方面非常优秀，而且天生魂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只要不半路夭折，在三十岁之前便可能突破宗师之境，只要机缘足够，甚至极有可能在百年之内突破到武圣之境。
白家主正是看中了顾渊的潜力，和卓越的医术，才在明知顾渊有未婚妻的情况下，产生白欣妍嫁给顾渊做小的想法。
“此话当真？”
白家老祖闻言一惊，照自己这曾孙的说法，那这顾渊还真是个十足的潜力股。
“是否虚言，祖爷爷稍等片刻，自有断绝。”白家主自信满满道。
此时，高台上。
那寒士手指轻轻波动琴弦，见这古琴音色尚可，这才放下心来。
见对方如此小心谨慎，顾渊面带微笑大方开口道：“还请放心，这琴绝对没有动过任何手脚，我等会也会用这口琴来进行演奏，还请不要将其损坏了。”
听到此言的寒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既然顾公子都这般说了，那在下便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