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家主客气了,白时……呃,不知今日能否见到白大小姐?我们二人受家族所托,希望能和她见上一面。”开口说话的是林家大小姐林瑶,她似乎还很不适应这种忽然对别人恭敬,尤其还是她不久前扬言要让白时缨好看。
然而连她也没想到,在秘境几日她不仅没见过人,甚至连打听都打听不到白时缨的影子,连最后在那个神秘的宫殿中也是,她以为白时缨不会错过这热闹,事实确实如此,可当她赶到时,又听人说白时缨早就离开了。
憋着一肚子气。
林瑶还想着回来后,不管如何都要把白时缨叫出来,那日耻辱不洗她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世事难料,不过一次秘境之行,归来时,都城中的局势已然大反转,白时缨一跃而上,与容子清、夜君奕两人同时成为都城百姓高呼的救命恩人!
“两位只怕要稍等片刻,方才已经命人转告时缨,但她会不会来这就没法保证了,她有自己的判断……”
说到此处,白苍涯也不屑拿两个小辈开刷,想必两人背后的两只老狐狸也是打着这个主意,白苍涯一副有人不愿意他也没办法的无奈神色:“二位如果赶时间可以现在说,或者等待,但若时缨不来以你们的身份相信不会做出强人所难的事。”
林瑶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连忙摆手,而后意识到自己失态,悻悻的放下手:“我们不赶时间,也请您放心,如果……我们自不会做出让您为难的事。”
看着白苍涯露出来和善的笑容。
林瑶这才猛的松了口气,心里的忧色更浓来几分,然而比起无力感,这些担忧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
白家散出大笔银钱灵石,都城内几乎绝大多数的房屋重建都是靠白家一家支撑,夜家自决定和白家一条战线后,财力上支持不了,就投入大量的人力。
如果不是两家合力,都城这么大的地方,绝对不可能短短五日时间里重建!
人心所向。
四个字沉重的压在林瑶的心里,而且她想不承认也是事实,在危难之际,林家远不如白家,甚至最后还靠白家帮衬才活下去。
坐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全程阴着张脸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皇宫门外拦截的另一位,陈家二少爷,陈浩。
两人会坐在这里,都是因为相同的原因。
林瑶不动声色的余光少过身边的人一眼,微不可察的摇摇头。
都这种时候,还端着呢……
夜家最先表态因此最是安全,越家最先发难所以昨晚就没了,听说越家上下无一人还生,埋伏在白家和夜家周围的人手也早就被剪除而不自知。
局势很明显。
更别提皇宫的那位,如今也是态度明确的站白夜两家!
不服从,就是死!
林家想活命,甚至不想丢掉五大家族之一的名头,那就只能表态,而且还必须做到让白时缨点头才行——
傻子都看得出来,现在白家到底以谁为主,白时缨不管事没错,可她和宫里那位还有夜君奕才是关系密切的,白家其他人压根没这分量!
“白家如今是鸡犬升天了,得势就是不一样,连人都见不着!哼!”
忽然。
一声格格不入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林瑶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再看去,果然见白苍涯上一秒还和蔼可亲如同一名普普通通的长辈毫无架子气势,下一秒苍老的眼里逐渐透露出几分锐利:“哦?这是在责问白家招待不周了?”
林瑶急忙道:“白老家主,林家绝无此意!”
说着,她扭头就冲陈浩呵斥道:“你们陈家是什么意思我管不住,但你别想拉着林家下水!若不是你父亲,我根本不会答应带你一起来,说话之前最好过过脑子!!”
也许是白苍涯和林瑶的态度刺激到他。
陈浩整个人都傻在原地,不论是脸上还是眼中的神色都像是无法理解眼下发生的这些。
林瑶暗中不断用眼神示意,偏偏这会儿陈浩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完全没有看她就算了整个人还在神游天外。
“说得好,林家活得还算通透,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某处响起,紧接着,一抹白色身影从门外走来掠过一阵凉风。
前厅几人纷纷心中一惊。
再看去时,白苍涯身边已经站着一名白衣少女,此时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
“你们来了,倒是省去我找你们。”白时缨开门见山,直言道:“白家不会一家独大,夜家、林家、陈家依旧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五大家族缺一不可,所以很快就会有新的家族被提上越家的位置,我希望你们两家可以从旁协助,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
临近中午。
当林瑶和陈浩从白家走出时,两人面面相觑许久不语。
直到林瑶率先打破平静,她似乎放下林什么,连语气也平淡了不少:“白时缨的安排确实不过分,林家没有损失,反而可以从中获利……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表面上来看,林家看似和白家地位一样,但实则始终被压一头听从安排,美曰其名为了东陵国的未来。
真亏她白时缨想的出来这么离谱的借口。
“林家不打算反抗白家,至于你们……”林瑶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她将陈浩从开始到现在的沉默看在眼中,何尝看不出他很排斥,但个人的排斥算得了什么:“陈浩,你好自为之。”
最后一话落下。
林瑶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白家门外只留陈浩一人,每日知道这位二少爷今天都在想什么,阴着的脸从踏出白家后再也无需藏匿一目了然。
“认命……”
所有人都是这样,陈家那些怕死的老古董也是。
现在连林瑶都是这样!
陈浩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被路人打量的爱好,深呼吸一口气,快步消失在了前方的街道上。
而与此同时。
白时缨也出发去找人了。
找谁?
找某个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但又非常自觉的自报去处的家伙!
当白时缨走到风行拍卖行大门口时,她眼看着紧闭着的大门朝里缓缓打开,又眼睁睁见着左右两排使者精神饱满热情四溢的同时弯下腰,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优雅的伸出做请。
“恭迎大小姐亲临风行拍卖行——!”
震耳欲聋的声音纷纷引起街道各处的人们探出脑袋,路人齐刷刷的回头,以及,白时缨麻木了一颗心的同时表情也彻底裂开了。
云峥你看得到吗?
她现在头顶上有好多的问号!
“这是什么情况?”
“那是……白家的……啊!是白家的大小姐白时缨吗?!”
“好像真的是她,我之前远远的见过一次。”
“话说这里是风行拍卖行吧,我还是头一次见这地方迎客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是啊,风行拍卖行在这里也有几年了,之前皇室来了也不见有这种待遇,而且,这次都城内到处都是一片惨状只有这里安然无恙……”
“嘘!你小点声,谁都知道风行拍卖行的背后靠着什么,这么大声议论小心被盯上!”
说话声越来越小。
直至白时缨的身影消失在风行拍卖行的大门口,周围的人这才散开,人虽散开了,然而这一幕却也传开了。
此时。
正从二楼偷摸摸观察下面动向的三人不动声色的直起身,风萧貌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看向别处,而另外两人,一个从来都是冰山脸,连这种看热闹的事都是被强行拉来的,自然不求他脸上有什么变化,另一个则若有所思摸着下巴不解白时缨的反应。
从白时缨正往风行拍卖行的方向走来时,就已经有人早早报了风声,
“大小姐好像不喜欢我们送出的这份惊喜啊?”无涯苦恼的说道。
风萧眉梢轻挑,他不留痕的后退一步,最后微微颔首:“是你,不是我们。”
一旁面无表情的孤城表示赞同的轻嗯了一声。
“你们怎么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共患难吗?!”
“谁要和你共患难了?患难是什么好事吗,为什么要拉着别人和你一起?有福不想我们,有难也你自个受着!”
“嗯。”
风萧的无情,孤城的绝情,两人冷漠到毫无同僚情谊的无情无义刺痛了无涯的心,他甚至脚下踉跄着后退好几步,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口。
“你!你你你!风萧啊风萧,你充满温暖的温度的嘴里为什么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就像一根根冰刺,生生的刺痛了我的心脏,我感觉我要死了,活着也没什么希望了!!!”
孤城保持着侧立双手抱臂的姿势,闻言,对无涯表示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并做出了目前以来最大的反应,低哑的嗓音透着丝丝的寒意简言道:“你还活着。”
相比较于孤城的含蓄。
风萧明显就没有这么温和,他翻了翻眼皮,冷笑一声拂袖离去:“要死就快去死!”
无涯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我们可是生死之交,你们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冷!”无涯不甘心了,他愤而追上去:“你们跑吧,别忘了刚才凑热闹的时候你们两个也在!”
“那又如何,擅自作主调动我的人,还让大小姐不满意的人是你。”风萧无动于衷,脚下速度一点也没见慢下来。
孤城也没有搭理,来这里本来就是被拉扯烦了。
于是。
成功被两人屏蔽在外的无涯成了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似乎……
他就没有那一刻是没格格不入的时候……
以捷径快速通往一楼。
白时缨迎面就遇上三人,她微微诧异了下,目光在三人中最后落在唯一熟悉的风萧身上,唇角微勾:“风家主,幸会。”
她这声招呼,可把在场三人都弄懵了。
风萧感到十分稀奇,他眼底划过一抹暗流:“嗯?我可以问,白大小姐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从未见过你。”
“确实没有见过。”白时缨点头先是承认,但随即她露出了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但我见过你,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不是么?”
闻言,风萧眼里划过一抹赞赏,认同的微微颔首。
两人这一世没有见面。
但在上一世,白时缨不止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风家家主,风行拍卖行的事迹,总是让人提及时感慨颇多。
而造就这些奇迹的本人理所当然受到很多关注,白时缨前世会和风萧有交集,也是因为玄月帝国时。
没想到……
提早了很多,这一世,在东陵国就见面了。
“我来找云峥,他人在哪?”白时缨直接问道。
既然云峥让她可以来这里找他,加上刚才那夸张到让她恨不得分分钟在原地刨个坑钻进去的场面,说明这里的人也都知道她会来,说不准,就是云峥提前说的。
想到这里,白时缨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些……额,是谁弄的?”
三人还没从白时缨的“大不敬”中回过神来,就被她接连第二问齐齐沉默了,最后风萧和孤城两人把目光整齐一致的侧过身,落在身后的无涯身上。
风萧抬手一指,眼睛都不多眨一下:“他!”
无涯再度:“???”
“我们说好同甘共苦的!你们两个现在就把我出卖了?!”无涯无法忍受,开始痛斥风萧出卖队友的行为。
风萧无语:“谁和你同甘共苦?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死吗,怎么还没死?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急我很急。”
“好啊!白小姐你看清这个人的面目的了吧,只要没用了就开始始乱终弃!”无涯愤怒的说着,还不忘记向白时缨灌输风萧不可信的信念,争取把人拉到自己的阵营上。
于是,始乱终弃的风萧:“?”
“你搞错了吧,别说你没用,就算你有用我也照样!”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
白时缨微微汗颜,这浓烈的两人加起来不满三岁的即视感啊。
“你说什么?可恶的人类,你是不是瞧不起魔族!”
“别给魔族丢脸。”
无涯怒不可遏,风萧嘲讽力度开到最大。
只剩下一位还算正常人。
白时缨:“……”
孤城抬手示意她要去的方向,暗哑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意外传入耳中时非常清晰:“尊主所在的位置,我等不能靠近,但如果是你的话……或许是个意外。”
也就是说,不是他们不乐意带她过去,而是他们无法靠近?
白时缨表示自己明白了,顺带感激地微微颔首示意,实在没眼看那边两位还在斗志昂扬的画面。
这三人,看来都是云峥的人了……
好怪。
也好可怜。
云峥每天都要忍受这些吗?
看起来一点也不轻松的样子,难怪有时候可以睡那么久还叫不醒。
白时缨深感云峥的辛苦,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管他呢反正云峥听不见。
顺着那位黑衣男子所指的方向,这是一条长廊,越是往里走,一开始还能从上往下看到类似拍卖会的场地,这里不存在光线昏暗,无数照明的晶石将这里日夜不分照得亮堂堂,连一点阴影都没有。
大概走了有几分钟。
白时缨都忍不住怀疑风行拍卖行真的有这么大吗,从外看去,那分明很普通也没大得多离谱,但她算了下自己走来的路,这绝对超出风行拍卖行的范围!
渐渐的。
没有会场的布置了。
长廊很宽阔,金碧辉煌却不显得俗气,两侧都是墙壁除了用来装饰的水晶饰品之外,空荡荡的没有别的。
“没路了?”白时缨走到长廊的尽头。
就在她惊讶这里居然是一条死路,而原本亮堂堂的地方,前方全瞬间变成黑暗!
白时缨猛的回头,身后还是来时的模样,没有变化。
忽然。
眼前一缕暗红从长廊断口处划过,紧接着,却见黑暗中快速聚集起了无数暗红光芒,一条由红色莹光铺成的‘路’自她眼前蔓延到黑暗中,看不见尽头,或许,根本没有尽头。
白时缨心中微微一动。
她察觉到身边多了些什么,距离她很近,也许就一步远的距离,只需要她稍微回头看一眼,就能看到人。
然而白时缨却没有慌乱感觉,她看着这些红色的莹光脑海中浮现的也不是这会不会是陷阱,就好像——
“云峥?”她轻声问道。
身边的人没有急于回应,感受到有目光落在她身上。
“没有回头,就知道是我?”半晌,他掐准时间在白时缨按耐不住要转身时,微凉的指尖轻轻绕着白时缨的一缕青丝,一边貌似无意间的说道。
白时缨对他的小动作倒也没有反应,她看见了,但这人似乎只是无聊而已。
“嗯。”
她很自然的承认了。
随即,白时缨就听到自己头顶上方传来的轻笑,在四周都很安静的时候,笑声无疑会被放大许多。
“初见你时,你对周围任何变化都很警觉,就像一只随时蓄势待发想要给人一爪子示威的小猫儿,怎么如今收敛了性子,连面对眼前这些意外都不见你防备。”云峥语气中似有无奈和满意,但更多的却是淡淡的责备。
不该是这样的。
今后在外,她要面对的危险会越来越多,尤其是,她已经决定要去做些什么的时候!
云峥从来不觉得白时缨戒备心过重是什么不好的事,能很好的保护自己,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戒备心过重的后果时连他也无法真正窥探她的内心,那也值得……不是吗?
“……这不一样。”
白时缨有些纠结,她垂眸,眼中倒映着云峥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那缕头发这会儿倒是更像被挟持的“人质”。
云峥眸光微闪,语气中透出着不明白:“不一样?又什么不一样。”
“我来的时候,你的人和我说过了,你在这里。”白时缨如实回答。
她会如此安心,甚至看见眼前的变化还没有立刻返回,自然是因为,这里有她信任的人在!
“嗯?”
云峥暗红眼眸微微睁大了些,很是惊讶的同时又有些好笑:“你就不怀疑,这是陷阱?”
“你会这么做吗?”白时缨一本正经的抬头:“你说的对,但我来时没有考虑这么多。”
她指着来时的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抱怨还是陈述事实:“这条路太长了,长到风行拍卖行不该有的长度,如果风行拍卖行是按照长廊的长度建造,半个都城都不见得能塞下它。”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不对劲,但她是来找人的,或许从心底地觉得云峥应该是世上最不可能害她的人。
“……”
云峥哑口无言,俊美的容颜上缓缓勾起一抹浅淡却惊艳的笑容:“我不会这么做。这条路太长了,但你还是走到它的尽头来到我身边,纵然有疑虑困惑也不曾停下。”
“原先我也觉得它烦,这会儿倒是看它顺眼不少。”
不过,累赘就是累赘。
砍掉就好了,他也料到白时缨这会儿会来,否则怎么会需要她来找他。
“顺眼了?”白时缨没搞懂中间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扯到看这条路顺眼上去了。
她看着自己的头发终于从云峥手中获得解脱,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
移步到她面前的男子却朝她伸出一只手,脸上带着一抹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本该让你过段时间再接触,但稍微提早一些也无妨。”
不得不说。
云峥的手型很好看,属于单独摆出来都是一件绝佳的作品。
白时缨只愣了一秒,便抬起自己的手放入那只朝她张开的手掌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牵着手的感觉,很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她又说不上来。
本就对眼前延伸的莹光路充满了好奇,但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白时缨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踩在这些看着就没什么安全感的地方,下方就是黑暗,看不见底下有什么,红色的莹光堆积成的路也并不能完全遮挡脚下的黑色。
一眼看去。
就如同整个人悬空,随时可能坠入深渊!
白时缨本来是很排斥,但现在被云峥牵着走反而心里没有那些担忧惧怕,这条路很稳。
“这里是什么地方?总不会是风行拍卖行内吧。”白时缨好奇的问道。
云峥笑了笑,偏过头眨了眨眼:“现在我们还在风行拍卖行中,但这里并非拍卖行的一部分,而是我的——私人领域!”
“你的私人领域?”
“嗯哼,小猫可以理解为,这是世间少有的一部分人具备的能力,以法则之力展开领域空间,在这里,未经允许的话是不能进来的。”云峥解释道,说着,他顿了顿又补充上一条:“当然,领域空间可以将敌人也拉入其中,这样一来可以轻易利用领域空间中的法则之力对抗敌人。”
白时缨听了似懂非懂,她不懂什么法则之力,也不懂什么领域空间,但应该就是云峥他们所处的那个阶层接触到的吧。
“听起来很厉害。”白时缨若有所思地道。
然而她才想一半,头顶忽然一重,紧接着就是无情铁手的猛烈蹂躏!
白时缨:“?!!”
“现在你不用想那么长远的事,领域空间虽厉害却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维持,如果发生战斗的话精神力的消耗也会翻倍……”云峥微眯起眸子,他语气一转变为神秘莫测:“而且,对于别人而言,他们终其一生未必能领悟法则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领域空间,但你不同。”
白时缨暂停咬牙切齿想把头顶上的手弄下来的念头。
“我不同?”
“是啊,等我再恢复一些力量,契约带来的效力也会加深吧。”云峥眼底如有思绪在其中翻滚不定,他有些无奈的道:“我倒是觉得契约的好处对你利大于弊,因为在后面,你会共享得到我的力量与能力!”
路还在走。
只是白时缨走的很呆滞,完全靠云峥牵着才会走几步,但凡云峥松开她就忘记还要走路。
“我……我……”白时缨结巴了,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拉住云峥:“等一下!”
“嗯?”
云峥被拉住。
“如果按照你说的,以后我们之间会因为契约的缘故,我会共享你的力量和能力……那这共享的部分应该只是我通过契约借用的对吧?”
她听说过这种契约。
这并不是寻常普通的契约,也不是谁想契约就能缔结成功。
“嗯。”云峥微微点头。
白时缨目光直接注视着他:“那么在我借用的中途,是不是意味着,你这边的力量也会同时被抽走?”
这简直太可怕!
太要命了!
白时缨知道,两人总有各奔东西的时候,她是说如果,如果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而云峥那边也正好打起来碰巧这时候她也需要保命——会不会,她的命保住了,云峥的命悬乎了,换而言之她的命也悬乎了?!
“哎呀,原来小猫知道这些啊,都不用我专门解释。”云峥笑容不变。
他就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对他绝无好处,甚至可以说,最应该迫不及待解除契约的人应该是他才对,说不定哪一天,就被白时缨拖累了。
“你还笑得出来?”白时缨无法置信。
“为什么笑不出来?”云峥笑容消失了,他疑惑的反问道,但不用白时缨回答他也明白原因,于是说不出心底复杂的道:“时缨啊……不要小瞧你的面前的人,与其担心我会不会吃亏受苦,还不如多担心你自己。”
“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契约对我的不利之处我从未放在眼里,以及你拿去的那部分能力也好力量也好都是我允许的,若是我不允许即便时契约也无法从我这拿走半分属于我的东西!”
白时缨担心他。
云峥很高兴,这已经是今日不记得第几次让他如此高兴了,但他知道,世上只有一人能做到,她是独一无二的。
“……”白时缨稍微松了口气。
云峥没有忽悠她。
应该没有吧……
白时缨还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你要是能控制的话,那就别让这个共享出现了。”
有大腿抱很开心,可如果大腿有难她还背后捅刀子,那就太……
“不要。”
云峥干脆而果断。
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的白时缨迷茫的抬起头。
云峥只能再重复一遍,一字一顿的道:“我、不、要!”
“我乐意给我家小猫特殊,还是说……你一点也不信我?”前半句还透露着如同他那两个加起来还没有三岁的下属一样,随处可见的幼稚气息冲击着白时缨,后半句,云峥瞬间语气低沉了下来。
他逼近白时缨,暗红的眸子在白时缨的眼眸中清晰可见。
“你……你说话归说话!”白时缨被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可还没退出几步,就又被拉了回去。
拉着她的某人还一脸无辜:“你别理我太远啊,万一掉下去了可怎么办?”
白时缨:“!!!”
“云峥!!”
“……走吧,还有什么问题,等我们到了再说,在下必定知无不言,白大小姐觉得这个答复还满意吗?”
白时缨无力了,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人就是在转移话题。
他不希望,她在这件事上太过纠结?
可怎么可能。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牵连他!
“时缨,你不会是我的连累,所以有时候我喜欢你可以再肆无忌惮一些,不用为了我而束手束脚。”云峥牵着她走向那条还未走完的路,说什么掉下去的话其实都是故意吓唬人的,当然,吓唬人没有吓唬到,反而挨了一记瞪眼。
白时缨心中猛的微微一动。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的思绪如今却乱的难以自理。
“云峥,为什么一定会是我?”
她最终还是低声呢喃出那个她最在意,也是最迷茫的疑惑。
为什么一定是她?
为什么一定选她?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云峥诧异,他唇角噙着笑:“有时候,特殊是没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