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快救她….”
范雪梅微弱的说出四个字便晕死了过去。
看着遍体鳞伤,衣衫不整的范雪梅,王中豹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放在她的双肩不停地摇晃却毫无反应。
“二娘子!二娘子!”
王中豹急的想把她扛到自己的背上,可范雪梅的衣服已经被撕烂,红色肚兜都露在了外面,可男女授受不亲,他又不敢随意碰触。
就在这时,一个老妇人推着几个箩筐走了过来。
王中豹见状,双眼充红一把抓住了推车并恶狠狠的吼道:“这箩筐是干什么用的?你可知道这两名女子为何会在这!”
只见老妇人浑身一激灵,向后退了半步栽倒在地。
一脸惊恐的看着王中豹,全身颤抖不止。
指着推车上的箩筐颤颤巍巍的轻声说道:“这….这箩筐是用来装垃圾的,多半是来装剩饭剩菜的,我…..什么女子?我不知道啊!”
王中豹见这老妇人吓的脸色发青应该和二娘子被害没什么关系,转念一想来到老妇人的身前伸出了右手。
“来,起来!”
“我一个男的,二娘子如今衣衫不整我也不能随意碰触,你帮我把她俩抬到你的推车上,随我走了一趟!”
老妇人听后,不由瞪大双眼,双手捂住了前胸。
“我…..我只是一个老妇,你,你要干嘛?”
王中豹不耐烦的叹了声:“我能干嘛?生死攸关,快把她们抬到车上!”
老妇人见王中豹腰间的弯刀,并没有抓住他的手,而是自己慢慢站了起来,并与王中豹一起把宋玉糖和范雪梅抬到了推车上。
王中豹心跳不止,看着范雪梅与宋玉糖的惨状自顾自的嘀咕着:“不知主人看到此情此景会怎样?都怪我,连个人都追不上!”
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贯钱扔在了老妇人的推车上。
“跟我走一趟,这钱算是你帮忙的费用,快走!”
…….
与此同时,在方去病的家中,范家三姐妹已经熟睡。
后屋的草屋中,范明义也正在打着酣,睡得很踏实。
可方去病仍在与宋亭书闲聊着。
“方王爷,这都已经后半夜了,你不困吗?”
方去病扬了扬双眉用余光瞄了一眼。
“宋大人,敢问您今年高寿?”
宋亭书把头靠在了柳树上,透过柳树上方摇摇欲下的黄叶不禁感叹了句。
“我?”
“犹如这柳树黄叶,枯而不落,今年四十有八了!”
方去病听后嘟嘴想了片刻,旋即轻声说道:“宋大人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与我谈到这个时辰,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可我每天想要入睡时,脑中所想都是我的家人!”
宋亭书纳闷的看着他,双眉略微皱了皱。
“家人?你的家人如今都在入睡,有什么可想的?”
方去病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宋亭书所知道的是他现在的家人,可方去病每当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穿越前的事情,如果当初自己努力点,像穿越之后这般努力的话,他父母的日子会不会比之前更好些?
可如今他已经穿越了,上世已经无法弥补,每次想起总是觉得有些失落,有些遗憾。
宋亭书见他唉声叹气的模样,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方去病无奈的摆了摆手。
“罢了,睡吧。”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轰隆声。
大门被一脚踹开,王中豹急忙让老妇人推着车跑了进来。
王驰虎一惊,急忙提刀跑了出来,看见王中豹全身是血,不由心头一惊。
“中豹!你?你这是怎么了?”
随即向他身后望去,顿时心底一凉,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二娘子?”
“这!”
同时,方去病与宋亭书听见声音也走了出来,迷糊之间看见了王中豹身后的推车,不由皱了皱眉。
“中豹!你出门了?何时出去的?怎么还带回了一位老妇人?推车上的东西是什么?”
话音刚落却看见王驰虎瘫坐在地,不禁把双眼睁大了些。
还未等反应,就看见老妇人拿起推车上的那一贯钱,转身撒腿就跑。
推车由于重心不稳,稍微倾斜了下。
只听扑通一声,范雪梅与宋玉糖纷纷从推车上翻滚了下去,就那么躺在方去病与宋亭书的眼前。
嗡!
方去病只觉头皮发麻,双眼好像要瞪出来一般,全身也跟着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而宋亭书看见此情此景顿时感觉心跳停止一般,一阵微颤之后,一头栽向了地面,晕了过去。
只见方去病慢慢跪在了地上,双手抓着地面的泥土,脸色煞白。
想去看看范雪梅到底怎么了,可身体却异常僵硬,张着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谁干的!”
王中豹啪的一声用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把事情的经过与方去病讲述了一遍。
王驰虎本想走过去把方去病搀扶起来,没曾想却被方去病一把推开。
“主人!我这就去找大夫!”
王中豹说罢就要转身跑出去。
可就在这时,主屋内的范雪娇等人也走了过来,偏房的梁悠悠与康小柔见状更是吓的吼了一嗓子。
旋即只见范雪娇哆嗦了下身子。
“大姐!”
范雪娇见自己的二妹变成这副模样,一时急火攻心双腿一软倒在了范雪莲的怀中。
范明义原本还在熟睡,可听到一声喊叫后,也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这大半夜的,是谁在喊叫?”
没等说完话,拄着拐杖走到方去病的身边时,看见范雪梅衣衫不整,脸部发青的样子,顷刻间感觉眼前一黑,咣!的一声大头朝下摔在了地上。
“爹!”
……
过了不知多久,当范明义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雪梅呢?雪梅呢!”
范雪棉与范雪莲见状紧紧抓着他的手,并哭啼的说道:“爹!”
“爹,您没事就好!”
“什么我没事就好!我问你们雪梅呢?”
范明义一口鲜血从嘴中吐了出来,并从床上坐了起来,颤抖的身体不停地哆嗦着。
“爹!您…….”
范雪莲见她爹口吐鲜血,不由心头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爹!大夫如今还再为二姐梅抢救,不会有事的!您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啊!”
范明义听后咳嗽了几声,用衣袖擦拭了下嘴角。
“去病呢?把方去病给我找来!”
范雪莲连忙回应:“爹,主人一大早就出了门,还带着王氏兄弟去寻找凶手了!”
范明义听后先是叹了声,随即就要穿鞋去看看范雪梅。
可范雪棉和范雪莲却一把将他拦了回去。
“爹!大夫说了,他在救治的同时不能受外人干扰,咱们还是等等吧。”
“是啊爹!再等等,二姐她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落,只见范明义悬起拳头恶狠狠的砸向了那条废腿。
“我可真没用,就知道睡觉,女儿半夜出门都不知道!”
“我这废物!”
“爹!”
范雪莲一把将她爹的拳头抱住,并含泪轻声说道:“爹,会没事的!您不要这样!”
“糖儿!”
“我的糖儿啊!”
范明义才刚刚平静下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连忙与范雪梅和范雪莲走了出去。
只见宋亭书跪在主屋的门外,抱着一具尸体痛哭不止。
范雪莲见状,紧忙走了过去。
看见那具尸体正是宋玉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退了半步。
宋亭书双眼充红,从背后望去那摇晃的身体犹如狂风中的摇曳的树枝,十分悲凉。
“宋大人,您…..”
范雪莲刚想劝几句,只见宋亭书一个转身,死死盯着她。
“究竟是谁干的!”
“到底是谁敢杀我的女儿!”
范雪莲见宋亭书凶狠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禁摇了摇头。
宋亭书见状,慢慢把他女儿抱了起来,并向大门外走去。
范明义连忙拄着拐杖跟了过去。
“宋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宋亭书什么话也不说,面如死灰的向前走着,走到门口时低沉的瞥了句。
“我女儿是在你们家死的,你们方家必须给我个交代!”
“糖儿决不能白死,她的尸身更不能在皖城,我要把她送回去,送到她原本的家中…….”
范明义不知该如何劝阻,只能在门口看着他渐渐离开。
范雪莲与范雪棉更是一脸无奈的坐在主屋前的台阶上,看着爹的背影范雪棉不禁叹了声。
“也不知大姐怎么样了?”
“晕倒之后就一直在偏房,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范雪莲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打扰大姐了,如今这种情况,就算她醒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跟咱们一样?就只能眼巴巴的在这儿干等着。”
宋亭书没走多远,就看见不远处突然掀起了一片灰尘。
尘埃中若隐若现的好像是方去病,还有他那两个护院。
宋亭书不禁眉头紧锁,双拳紧握,把女儿的尸体放下后,刚要张开双臂拦住他们,方去病却先停了下来。
只见方去病不知何时竟骑了一匹马,身后的两个护院也是如此。
身后更是多了两人。
一个身穿紫黑色夜行衣,而另外一个则是一身官服打扮。
“宋大人!”
“这位是马大人,连尚府的府尹!”
“而这个被捆绑之人,就是伤害宋玉糖与范雪梅的凶手!”
宋亭书才不管什么连尚府,听见是凶手,一拳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