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末柔似乎听到了她俩的对话,可想到自己如果澄清事实的话,方去病的这些老婆还有梁悠悠必定会与自己没完没了。
想到这,最终还是把这口气给咽下了。
将梁悠悠送回府中后,方去病他们转身就要离开,可范雪棉向后一瞅,这个巨阪国的长公主居然还在跟着。
于是停下脚步转过头颐指气使的问道:“你一个倭寇的长公主干嘛总是跟着我们?”
“倭寇的长公主?”
深夜的太守府前空无一人,范雪棉的一句倭寇,让范雪娇也十分惊讶,不由喊出了声,声音在空旷的周围来回彻响。
方去病见状,连忙把她们几个叫到了一个角中。
……
“什么!”
“她!”
范雪娇听了方去病的描述,不由惊愕万分,转过头冷眼相看,那杨末柔正用双手摩挲着两臂,看起来很无助。
“主人,那就让她跟咱们回去,反正家中的那个许大娘已经年迈,让她一个人打扫,每每看见多是不忍,就让这个杨末柔代替她在家中负责打扫卫生吧?”
“顺便让她把事情跟雪莲讲了,好让雪莲知道其中缘由,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范雪棉听后也顺势点着头,只有范雪梅一直盯着方去病,想听听他的意见。
方去病寻思了片刻,眼下也只能如此。
随即叹了声。
“那就按照大姐说的做,让她暂时在家做个下人吧……”
过后,范雪棉挺着胸脯来到了杨末柔的身前,并扬着头轻蔑的说道:“主人说了,让你从今以后在我们家做下人,平日在家中打扫打扫,跟我们走吧。”
随后范雪棉头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
杨末柔听了她的话后,心凉了一大截。
之前一直在颜福堂工作,如今还要做她们的下人,想想自己还真是够悲催的,她之所以会做出这些事,完全都是为了颜福堂,可如今张兴语把她卖了,方去病的这些老婆还要糟践自己,越想越不甘的杨末柔终究忍不住哭了出来。
蹲在地上全身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深夜的街巷,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当真有些瘆人。
方去病回头望了望,无奈之下走了过去,并将她扶了起来。
“做下人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你有了容身之所,张兴语那么对你,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安排?”
杨末柔低头想了想,张兴语会把自己卖给他,还不是因为他手中的香水制作手艺,这一切不都是这手艺引来的祸事,还在倒假惺惺的过来安慰。
方才不小心吻到的时候,怎么没听他说什么,如今却对自己这般。
想过之后瞪了他一眼,双手往后一缩,抽泣了几声。
“不就是做个下人,之前在颜福堂也不过如此,但作为下人,工钱可一分不可少!”
杨末柔的话让范雪棉听到后,很是迷茫,走到方去病的身后一把将其支开。
“我说杨末柔,我们能收留你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于美父亲面前胡编瞎话,害我们主人于不义,还把我三姐害的如今饭不食,夜不成寐,现在还有脸要工钱?你是怎么想的?”
“我若是有我三姐那两下子,早把你打死弃之荒野了!”
范雪棉的话不由让方去病有些惊讶。
从什么时候起,范雪棉的脾气和范雪莲这么像了。
而此时的杨末柔却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她们几个冷冷说道:“张兴语可是把我当做五万两折给你们主人的,如果你们不想要我也可以,那这五万两可就没了!”
“你们可想好了!”
范雪棉见她这幅恬不知耻的模样,刚想上去跟她理论,却被范雪娇拽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如今还有主人在,别忘了主次!”
方去病扬了扬双眉,看着满不在乎的杨末柔无奈的低声叹了句。
“好,工钱我会给你!”
“但肯定没有你在颜福堂时赚的多,这样吧,每个月二十两碎银如何?”
范雪棉听后,捂嘴差点笑出来。
轻声在范雪娇的耳边嘀咕着:“大姐,区区二十两碎银,够干嘛的?主人还真是够谨慎的。”
范雪梅见状抹搭了一眼范雪棉,随即来到方去病的身边瞄了一眼。
“主人,虽然杨末柔做错了事,但究其原因都是颜福堂搞的鬼,现在的下人,皖城内我不知道,可是在永乐城,我可听说过,哪怕是最低等的下人,每个月都要五十两碎银,您给的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方去病听后,细细琢磨了下,再看身边的范雪梅,心中不由感慨了起来。
雪梅还真是够热心肠得了,杨末柔这么做,她非但没有记恨,反而还处处为她着想。
不过话说回来,范雪梅说的也没毛病。
随后点了点头。
“那好,就五十两碎银,杨姑娘觉得如何?”
起初听到二十两的时候,杨末柔就想直接掉头走人,以自己的外貌在哪做下人都比二十两多,可听到五十两的时候,她犹豫了下。
“好,五十就五十!”
回到范雪娇她们身边后,范雪棉很是疑惑,于是捅咕了下范雪梅。
“我说二姐,你是怎么想的?给她五十两?她配吗?”
范雪梅瞟了她一眼,随后向身后瞅了瞅。
“有句老话你没听说过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杨末柔只是一个姑娘,长得又那么漂亮,给区区二十两,就算她不会介意,让别人听到,又该怎么议论咱们家!”
“我看你就是嫉妒。”
“啥?我嫉妒?”
“我堂堂女官,怎么会嫉妒她?真的是……,若是三姐在,肯定不会绕她!”
范雪娇见她们俩又互掐了起来,不耐烦的瞥了一眼。
“好了好了,你们俩怎么又吵起来了!”
“现在可是深夜,赶快回家,明日可是大日子……,难道你们都给忘了?”
“可千万别给耽误了!”
几人回到家中,方去病将杨末柔安顿好之后就回到了房间,刚想入睡,范雪棉和范雪梅就骑了过来,二人一左一右,喘着粗气一直盯着自己,看着好生吓人。
方去病哆嗦了下,向右侧仔细瞅了瞅。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你们看看大姐,早就睡着了,你们二人把腿骑在我身上作甚?赶快放回去睡觉!”
范雪梅见状,一脚就把范雪棉的脚丫子给踹了过去,并狠狠瞪了一眼。
“四妹,你赶快睡觉,我有话跟主人说!”
范雪棉听后,抹搭了一眼,噘着嘴嘟囔着:“切,还以为要侍寝呢?谁稀罕听你讲事情……”
随即翻身躺了过去。
方去病紧了紧鼻子,见范雪梅的头已经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于是叹了声。
“雪梅,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范雪梅非但没有睡觉的意思,反而贴得更紧了些。
“主人,明日康小柔和梁悠悠就要来咱们家做你的小妾了,您就这么淡定能睡着?”
方去病听后,不由眉头紧锁。
他当然睡不着,明日这么大的日子又怎能当做没事人一样轻易入睡,只是他心里清楚,不管怎么样,明日都逃不过,既然如此也就看开了些。
可眼下的范雪梅却看着有些疑虑,于是方去病把头向后靠了靠,看着她的双眼轻声问道:“咋?你觉得明日有什么不妥?”
范雪梅翻过身平躺在床上,看着棚顶发呆了片刻。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我和大姐还有三妹,四妹,我们四人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虽然是先嫁给主人的,但明日康小柔她们嫁过来,称呼她们为小妾,怎么总是感觉怪怪的?”
方去病听后,双臂枕在头下也陷入了沉思。
是啊,在古代是有这么个规矩。
娶妻纳妾总要分个先后,范家四姐妹和白语柔是先嫁给我的,按道理说康小柔和梁悠悠明日进门还要向她们磕头敬茶,可她们又是……,我的天,让康兴成的女儿还有梁玉生的女儿向范家四姐妹磕头?
可如果不这样,难道要让康小柔她们做老大?如此不分主次,不分先来后到,范明义又该怎么看我?
我滴娘,怎么这么复杂!
思来想去,方去病很是头痛,一脸苦相。
大概范雪梅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无法入睡。
“主人,要不我明日和大姐她们还有爹商量下?”
方去病听后,头皮一紧。
就算她们的父亲一个是异姓王一个是皖城太守,但他们在把自家女儿嫁过来的同时,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有这么多老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用手拍了拍范雪梅的肚子。
“嗐,有什么可商量的,你们是第一个嫁给我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姐妹为难。”
“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随即翻身将范雪梅搂在了怀中。
范雪梅看着方去病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听着他的喘息声,心中更是无比温暖。
……
转眼到了第二日。
方去病伸着懒腰慢慢睁开双眼,却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刚从床上起来,准备开门洗漱,迎面就撞上了开门而进的范雪棉端着一盆水,险些撞个满怀。
“主人,您醒了?快!简单洗漱下,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或许是她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