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去病听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吴志刚竟然是这样的人,幸好刚才及时出来,否则……
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冷战。
可话又说回来,那个册子上的人几乎都是武官之类,难道康兴成之前与文武百官都是交好的?
可在宫殿上那个韩跋明明对康兴成很是厌烦,还有他身后的那些武官也是如出一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困惑的方去病不禁眉头紧锁,低头沉思了起来。
马阿四见状,向方去病的身后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江湖上的朋友先散去,随后走到方去病的身边轻声说道:“总之,方王爷要牢记,吴志刚此人太过阴险,切莫走的太近。”
“刚刚您进去,可看到那本册子?”
马阿四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方去病。
而此时的方去病心中有太多疑团,根本没在意他在说什么,于是扭头瞄了一眼。
“既然如此,吴知县那边我会注意的,我现在要去找梁玉生梁大人……”
说罢,凝神向前疾步走去。
马阿四还没问完话,方去病已经走出了老远,无奈之下只好继续暗自跟随。
可在永乐城,有着诸多官衙,哪里是梁玉生的官府或是住处,方去病根本无从得知,一边走一边找,找了许久就是没看到任何有关梁玉生的印记。
不由驻足双手叉腰环视着四周。
梁大人到底在哪啊?早知道就应该先问问康兴成,弄得现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随即抬头瞅了一眼,突然看见有一家卖炊饼的老汉,于是摸了摸肚子紧忙跑了过去。
“这位老人家,您的炊饼怎么卖的?”
老汉看上去有五六十岁,肩膀上挑着一幅扁担,两头的竹筐中分别装满了热气腾腾的炊饼,看见方去病眼神呆滞不由笑了笑。
“呵呵,年轻人肯定是刚来永乐城不久吧?”
“永乐城日出而食,早饭若是错过了,可就得一直饿着肚子到现在,我看你是饿坏了吧?”
“一块饼三文钱。”
方去病听后,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他,并抓起三块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老汉接过银票瞧了瞧,双眼瞪得溜圆,看着面前的方去病急忙说道:“这位年轻人,你给的钱太多了,你这钱就算买我这两框炊饼都绰绰有余。”
方去病听后,愣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衣服无奈的摆了摆手。
“我身上没有零钱,只有银票,您就拿着吧。”
“卖炊饼不容易,就当是意外收获吧。”
老汉见状,继续摇着手并叹了口气。
“我虽然是卖炊饼的,但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又怎能随便收取别人的钱财,既然您没有零钱,那就索性把这两筐炊饼都买了吧。”
方去病一怔,都买了?那要吃到猴年马月,旋即眼珠提留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叼着半块饼走到老汉的身边轻声说道:“这样吧老人家,您帮我个忙,这笔钱就算我托您办事应得的报酬如何?”
老汉听后,寻思片刻,旋即点了点头,并把身上的扁担放在了地上。
“你说,只要不违背良心,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肯定会帮你。”
方去病听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并将剩下的半块饼也吃了进去,随后咽了下。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我想跟您打听个人。”
“此人叫梁玉生,之前是皖城的太守,如今在永乐城……”
还没等方去病说完,老汉便伸出手向下压了压。
“你说的是恋教坊新任坊主梁玉生梁大人吧?”
“他就在永乐城的最西边儿,去了你就看到了。”
方去病听后,吓了一跳,差点把炊饼喷出来:“啥?新任的恋教坊坊主?什么时候的事?永乐城的恋教坊坊主不是宋亭书宋大人吗?何时成了梁大人。”
老汉见他那副惊讶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年轻人,你毕竟是从外面来的,对永乐城不是很了解。”
“宋亭书的确是永乐城恋教坊的坊主,但人家也不能一辈子只做一个官吧?”
“人家那是高升了,至于升到什么职位?我可就不知道了。”
方去病了解后,缓缓点了点头,谢过之后就要转身离去。
老汉见状,急忙拽住了他的胳膊,并疑惑的问道:“我说年轻人,你让我办的事是什么啊?”
方去病用余光瞄了一眼,旋即慢慢撒开了他的手,并轻声回道:“我要您帮我办的,就是告诉我梁大人如今在哪?”
“您已经告诉我了,省去了我很大力气。”
话音未落,方去病已经走出很远,错愕的老汉看着手里的银票不由挠了挠后脑勺,自顾自的嘀咕着。
“这世道,还真有这么善良的人?”
“真是不少见喽!”
……
方去病听了老汉的话,一直朝着西边走,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处很是阔敞的府邸。
抬头望了望,大门的悬梁顶端正巧写着恋教坊三个大字。
就是这了,既然梁大人已经成了恋教坊的坊主,那日后…….
方去病刚想到一半儿,就被一个人给打断了。
“呦,这不是方公子,啊不对,方王爷吗?”
“上次匆匆一别,如今竟又相见了,还真是缘分啊!”
方去病紧了紧双耳,定神认真瞧了瞧,与他打招呼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要抓他的柯守舷。
这倒是让方去病很是惊讶,于是凑近困惑的问道。
“你这是?”
柯守舷还是那身打扮,见方去病疑惑的样子笑了笑。
“上次的事还请方王爷见谅,如今您既然已经到了恋教坊,不如随我进去瞧瞧?”
“原本我还想出去给梁大人办些事的,正好碰到您,索性就晚点去。”
“方王爷这边请!”
跟着柯守舷进去后,才发现这恋教坊的内部无非就是个普通的官衙,没什么新奇的。
如非要说特别之处,那就是眼前的这个正堂。
大门之上居然雕刻着一对儿巨大鸳鸯,看着甚是怪异。
柯守舷见状,不由抿嘴笑了笑。
“所谓鸳鸯戏水,一生相随,本就代表着咱们恋教坊真实意义。”
“所以恋教坊官服上的刺绣一般都是鸳鸯图。”
说罢,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方去病扬了扬双眉,瞧了一眼,还真是如此。
旋即跟着柯守舷走进了正堂。
映入眼帘的便是各种各样的鸳鸯图案还有比翼鸟之类的图腾挂满了两侧的墙面上。
此时坐在一侧椅子上的男子站了起来,并笑容满面的走到方去病的眼前轻声笑道:“呵呵,多日不见,没想到会在这相遇。”
说话的正是梁玉生。
方去病不由一惊,连忙双手扣实低声说道:“在下拜见梁大人,没曾想如今梁大人居然成了恋教坊的坊主。”
“没猜错的话,永乐城的恋教坊坊主应该就是恋教坊之首了。”
“恭喜梁大人高升!”
说罢,便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梁玉生瞥了一眼,随即走到方去病的身前冷冷哼了句。
“能听出来,你这是嘲讽我。”
“你这次来永乐城,我略有耳闻,还听说你还在朝堂之上允诺了凤主两件事?”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竟敢在凤主面前叫嚣。”
方去病听后,急忙双手拱上,并摇了摇头。
“梁大人怕是误会了!”
“我是真心祝贺梁大人高升的,至于答应凤主的那两件事,完全是为了我自己日后考虑。”
“如若不应下,那司徒燕的死,凤主定会降罪,我也是被逼无奈!”
见方去病愁苦的神情,梁玉生负手走到正堂的大门前,长长的吐了口气。
看着无奈的方去病继续问道。
“你这次来永乐城,是不是康兴成的意思?”
方去病见状,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应道:“梁大人,您应该清楚,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控制。”
“我这次来的确是康兴成的意思,但我也有自己的分析。”
“司徒燕身为凤主的老师,又是韩跋的徒弟,她的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与其让他们自己知道,还不如我先把事情解释清楚。”
“再用倭寇浪人与胡族骑射做赌注,或许还能自保!”
梁玉生听了方去病的解释后,无奈的叹了声,然后走到方去病的身边慢慢坐了下去。
“你这么做其实也没什么错,所谓先下手为强,但你可曾考虑过康兴成这个人日后要对你做些什么?”
“我记得你当初跟我说过,要摆脱康兴成的控制。”
“可如今,我却看你越陷越深,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你早晚会成为康兴成的傀儡。”
傀儡?
方去病听到这两个字不由抖动了下身体,双眼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梁玉生,不禁摇了摇头。
“梁大人放心,我是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傀儡的。”
梁玉生见方去病笃定的眼神,眨了眨眼睛摆了摆手。
“罢了,先不说这件事了,梁悠悠可还好?”
方去病紧忙点着头,并十分自信的应道:“梁大人放心便是,现在皖城多半是我在控制,除了那个马随文马大人。”
“虎贲卒的朴将军更是带着将近一万的虎贲卒驻守在那,您的女儿,我的家人,是不会发生任何危险的!”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俩互相谈话之际,柯守舷跑了过来。
“梁大人,外面有人找!”
“说是方王爷的朋友,一个叫孙昌合,一个叫薛正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