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皇宫小年宴。
苏棉不禁感叹,这还不错,只需要小年,初一,十五进宫赴宴就可以了。而且女眷不需要再去祭祖。要是初一到十五天天进宫,那可就烦死人了。
苏棉早知道大胤朝过年是很热闹的一件事。去年的时候在烨州,因她是未出阁的闺女,且是有了出路的一个,所以许多事家里并不叫她沾手。苏家也是大户人家,比之钟鸣鼎食不逞多让。自然不会什么事都劳累到主人家。
但是苏棉还是知道的,这小年夜,北方过腊月二十三,南方过腊月二十四或者二十五。却都是个热闹日子。
苏棉还拿着拂尘装模作样的拂了几下灰尘,当然不会有灰,日-日都打扫的,只是取一个意思罢了。
‘扫灰’之后,苏棉换了衣裳,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叫到了一处。前些时候下了一场不大的雪,院子里早就清理干净了,今儿天气好,又是午后,暖融融的阳光照在院子里,苏棉就坐在回廊里晒太阳。
“我进府也有大半年了,与你们也算都熟了,如今一起过了这个年,咱们也就更是熟了。今儿小年夜,晚上我要随着殿下进宫赴宴去的。跟着我去的就不必说了,该辛苦你们。留下来的,自家在咱们院子里开宴就是,我今儿也不回来了。你们只管乐呵,只不要误了明儿的事情就是。”苏棉笑道。
“主子最是和善的,奴婢们跟着主子可是托福了呢。”青黛素来知道什么时候说好话。
“你最是个嘴巧的了。今儿晚上你也跟着吧。方嬷嬷就不必去了,留着与她们吃喝,过年再随我进宫就是。”见方嬷嬷要说话。苏棉忙道。
“那老奴就舔着脸留下。”方嬷嬷笑笑。
“嗯,另外玲珑和锦绣跟着就是,你们留着。合欢,把赏赐拿出来。”苏棉道。
合欢忙去捧出来一个托盘,里头大大小小的荷包。
“这是我赏赐给你们的,过年还有。”苏棉挥手,合欢亲自捧着东西发。
“这么热闹。”燕子归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给殿下请安。”众人忙道。
苏棉依旧懒洋洋的也不起来,只是在椅子上道:“妾给殿下请安了。”
初音院里,奴婢们都见惯了,主子一向如此,殿下从不怪罪的。她们忙都退下,只留下青黛和锦绣伺候。
“什么时候来的?殿下越发坏了,悄悄吓唬妾。”苏棉伸手道。
燕子归拉着她的手在椅子旁边的廊下坐了,晒了一会,也不冷。
“你说今晚不回的时候就到了,本殿倒是要问问你,不回你要去哪里睡觉呢?”燕子归挑起她的下巴问道。
“这……就看有没有好心肠有长得好看的人愿意收留妾了,要是有,妾就跟了去,要是没有……妾只得流露街头罢了。”苏棉委委屈屈的道。
“真是个坏孩子。那本殿就委屈点带了你回去吧,虽然呆傻,却长得好看,也算是勉强了。”燕子归逗趣道。
“那奴家可就是公子的了,公子要心疼奴家,家里有没有凶悍的婆娘?要好好护着奴家呢。”苏棉半身起来,凑过去撒娇。
“凶悍的婆娘倒是没有,会撒娇耍赖吃醋的小冤家倒是有一个。”说着,燕子归便俯身下去亲吻苏棉的脸蛋。被太阳晒的红扑扑的脸蛋都带着一股子热意。
似乎阳光的味道都留在她欺霜赛雪的面颊上。而又不同,带着些香软的气息再混合着雲檀香的香味,甜美又迷人。
一个吻过后,苏棉脸越发红了,嘴唇带着淡淡的水色,被亲吻的越发嫣红。
一双美眸也全是氤氲,她像是有些懵懂,像极了山林中带着清露而来的精灵,偶遇阳光。泛出七彩的微光来。真美。
“棉棉姿容,当真迷人。”本来日-日都见,许是就因为日-日见,才忽略了细节吧?一年的时间,他的棉棉从青涩却美丽又灵动的样子成为如今褪去几分青涩,却多了几丝艳丽。像极了她喜欢的那个玫瑰一般,带着晨露,沐浴在阳光下,香味不浓,却叫人闻之忘俗。她一日-日长成,有了情-欲的滋养,越发迷人了。
如今的棉棉,艳丽,灵动,一举一动全是风情,叫人叹一声,何处寻这般******?
两人一起在廊下晒着,直到申时,才各自去换衣裳。
苏棉寻了一身珠黄色的裙子,那颜色很是漂亮,这一身本是燕子归特意叫人从胭脂国寻来的衣料,叫珠锦缎,因为不管什么颜色,都有珍珠一般的光彩。不过只有五匹,这是苏棉知道的,其中一批大红给了正妃,其他四匹可都在初音院的。
本是黄色的料子,糅合了珍珠光芒,便变得不一样了。配上苏棉娇美的脸,只觉得最是合适。
又是一个惊鹤髻,并不用多少首饰,一对黄晶石(水晶)镶嵌的钗,左右固定住头发,流云步摇上,镶嵌着的也是六颗黄晶石组成的梅花花瓣。流苏垂下来并未再缀着什么,只是黄金做的流苏细细的一串串。
正面戴着一个圆形镶嵌着一颗白珍珠的祥云簪子,头发后面,戴着一朵浅粉色的芙蓉花纱绢。
额头没有碎发,用一个小巧的金箔剪裁成花瓣的样式,贴在额间,颇有些‘半垂金粉如何似,静婉临溪照额黄’的味道。
纤腰系着的腰带是同样的珠锦缎,颜色却是浅粉,与脑后绢花同色,一串珍珠串出的串儿挂在腰带上,倒是取代了原本该是荷包的地方,不突兀,很有些美感。一双鹅黄绣花鞋上,流云伴着翠鸟,翠鸟刁着一支花儿,半开的花儿带着露珠,绣的活灵活现。
到了前院,难免惊艳了一把。
慕容婉婷一身大红的裙装,又是牡丹头,倒是雍容华贵。她满眼复杂的看着苏棉,这个女人在自己有意无意的放纵下,一日-日如同娇美的花儿,越发招人了。便是她这个女人看了,也觉得美丽。何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