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嗣眉头一紧，“有没有银子不是你该操心的，我上门是客，你这个态度，信不信我到衙门去告你拒客。”
小二一愣，心想着来人还挺横，等一会儿没钱付账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不过人都是这样，被对方的气势压倒，也就没了之前的嚣张，他连忙压低了身子，“呦，误会了不是，当我没说，客官您这边请。”
黄嗣刚要迈步进入，身后的聂小倩却拉了拉他的衣角，跟着摇了摇头。
他明白，女人的意思是两人本就没什么钱，来这样的酒家吃饭，肯定付不了账，告诫他不要冲动。
然而黄嗣在县府逛了这么久，目的就是找一家这样的饭庄，故而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示意没事。
很奇怪，聂小倩本来还十分紧张，看到男人自信的眼神，突然就踏实了。
两人由小二引着，来到了二楼一个雅间。
“客观，您吃点什么？”小二扥下肩头的抹布，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问道。
“我们第一次来，就捡你们店里的招牌，上个六菜一汤，去安排吧。”黄嗣一脸气定神闲地回应着。
小二微微皱眉，莫非真是自己看走了眼，这位是个微服私访的大人物，否则这派头一般的穷人可装不出来。
连忙应了一声，“得嘞，您稍等，一会儿好菜就来。”他恭敬地帮两人倒好了两杯茶水，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等到房门关上，聂小倩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黄嗣伸出食指在唇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茶杯，“不用问，喝茶，一会好好吃饭。”
说着，他先轻轻嘬了一口，跟着点点头，“还不错。”
聂小倩无奈，只能低头不语。
不一会儿，小二就把一道道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了上来，“黄金鸡，什锦燕菜，莲花鸭签，还元腰子，姜辣萝卜，甘草红丝，莴苣笋汤，您的菜上齐了。”
看着眼前这些菜式，聂小倩别说是吃，就是见都没见过。
黄嗣冲着小二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再叫你。”
“好嘞，客官您慢用。”应了一句，店小二转身退出了房间。
聂小倩咽了下口水，却一直没有动筷子，黄嗣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饿了吧，那还客气什么，快吃吧。”
“可以么？”直到现在，聂小倩也不敢确定自己可以在这样的饭庄里吃上一顿。
“当然了。”黄嗣说着拿起筷子，分别把几样菜先后夹起一点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然后嘴角随之翘起。
聂小倩得到允许，也开始吃了起来，这是她这辈子到现在为止，吃的种类最多，荤素搭配最好的一顿饭。
“怎么样，好吃么？”黄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女人。
“恩，好吃，不过……唉，我也说不出来。”
或许聂小倩找不出语言来形容，但黄嗣却十分了然。
“一会儿我会出去一趟，你在这里放心吃。”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冲着门外喊道，“小二，来一下。”
聂小倩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守在外面的伙计便推门走了进来，“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黄嗣故意皱了皱眉，然后叹了口气，最后才说道，“叫你们掌柜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当面跟他说。”
小二眨了眨眼，“客官，有什么您跟我说就行，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他害怕是由于刚开始脸上露出过嫌弃的神色，客人怀恨在心，想要借机会告自己的状。
黄嗣摆了摆手，“跟你没关系，是这菜，去吧。”
伙计一听不是自己的原因，这才放下心来，正巧他还害怕黄嗣没钱付账，让老板来看看，也能免除自己的责任。
于是应了一声，转身叫人去了。
聂小倩这次很知趣的什么都没有问，她知道该说的时候黄嗣就会告诉她，否则问了也是白问。
黄嗣见到这种变化，满意地点了点头。
过了不足三分钟，雅间的房门被敲响。
“进来吧。”
随着黄嗣的应声，一位身着米黄色长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进来。
“这位客官，我是本店的掌柜，听说你找我。”
黄嗣点点头，拿起桌子上一双未用的筷子递给了掌柜，“尝尝！”
掌柜一愣，他之前听伙计说了雅间客人的基本情况，想着或许是两个想要赖账的，已经做好了对方朝菜里放苍蝇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出，他面露疑惑，轻声问道，“客官是嫌我店里的菜，做的不合口味。”
如果想吃霸王餐，单纯说菜品不好吃，这是很牵强的，也不能算作理由，掌柜觉得眼前这两人实在没经验。
然而黄嗣却微微一笑，“这应该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
说话间，他站起身来向着一边走了两步，伸手推开窗户，对面一家饭店直接映入眼帘。
只见来往的食客络绎不绝，沸沸扬扬之间将门庭若市一词诠释的淋漓尽致。
“若是你家菜品好吃，想必客人们就不会都被对面的酒家揽了去。”
掌柜一听顿时皱起双眉，“客官，你是来看在下笑话的么，如若已经吃好，还请你付账移步，本店门小，容不下大佛。”
他以为黄嗣是对面故意派来讥讽自己的，这间酒家是由其父亲传下来，一直生意不错，谁知一年前，对面开了一家酒楼，硬是把客人都抢了去，而且不止一次说要盘下自己的酒家，祖业自然不可卖，掌柜以为黄嗣是对方派人游说自己的，故而升起怒气，明显就是下了逐客令。
聂小倩见到双方大有些相互对峙的意味，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再看黄嗣，他依旧不慌不忙，冲着对面的酒家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掌柜掷地有声地开口道，“别生气啊，老板，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是想给你介绍一个方法，可以打败对面的酒家，让那些食客全都喜欢上你家的饭菜，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你不用当说客，我是不会……”掌柜顺着自己的思维惯性脱口而出，然而反应过来之后才一脸惊讶地看着黄嗣，“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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