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五十分。
我被殷家的司机送去了创宏集团大楼。
因着之前来过两次,集团的保安们都眼熟我了,是以我刚进大楼就被两名保安热情地护送进电梯,一路畅行无阻,过闸机连卡都没刷。
电梯按上八十八楼,我拎着鸡汤先去旁边的秘书办找范大哥与白大哥。
秘书办的门是敞开着的,刚走近就听见办公室内传出白大哥的吆喝声:
“这把不算!我们再来,我都连着输好几回了,你们不会出老千吧!”
范大哥淡定道:“白,菜就多练。”
女秘书们也跟着打趣:“就是,白老二你自己技术不到家还诬陷我们出老千,强词夺理!”
“多向黑老大的学习,看我们的黑老大做事多么光明磊落。”
白大哥气急败坏:“你让他半个小时输三千,看他还能不能光明磊落得起来?”
女秘书吐舌头:“哎呀安啦,大不了晚上我们请你去吃火锅啊。”
“吃完火锅我们再去唱个K。”
“行吧行吧,看在你们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我原谅你们!来,继续!”
一桌人玩得正开心,我轻步走进去,故意悄无声息地迈到白大哥身后,伸手拍了下白大哥肩膀,突然出声吓唬他:“白大哥!”
白大哥一抖擞,手里刚码好的牌都被我吓掉两张,“妈耶!”
慌张回头,见是我,拍拍胸脯无奈道:“栀栀!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提起手里的保温食盒:“给长烬送汤呢!”
白大哥脸一僵,羡慕地感慨:“真好啊,老板的日子过得真好啊,还有人特意来送汤,呜呜,都没人给我做汤。”
范大哥暂时收了牌,和颜悦色地与我道:“老板还在开会,预计五分钟后会议结束。”
旁边的女秘书们谨慎地捂紧扑克,恭敬有加地向我鞠躬问好:“董事长夫人好!”
我好脾气地挥挥手,把食盒放在一边,“你们在打牌啊,加我一个啊!正好还有时间。”
女秘书们一愣,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觑。
范大哥温和的把牌一摊:“可以啊,不过我们玩得大,一局一千,你舍得吗?”
我信心满满地冲范大哥道:“当然舍得,反正我老公给钱!”
范大哥偷笑:“那成,我们重新发牌。”
白大哥也很乐意重来一局,见秘书们还拘谨着不敢说话,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调节气氛:
“你们都愣着干嘛?栀栀比你们还年轻,很爱玩的。她身上可没那些骄奢嚣张的坏习惯,让她输,这样你们就可以去找老板讨债了,不觉得很刺激很光荣吗?”
女秘书们这才相继放下防备,跟着白大哥玩起来。
牌洗好分发完,翻开牌面,确认过眼神,是稳赢的好牌。
“这把你们可要失望了,我的牌超级好!”我宝贝地摸摸牌头,四个二和大小王可都在我这里。
范大哥和白大哥看完牌一脸深沉地陷入了犹豫。
“什么情况,这把比上把还烂?我这都什么运气!”
“就是,之前我摸的可都是好牌,怎么栀栀一来我的牌运也差了。”
我没心没肺的嘴欠道:“那是因为你们没遇见我,我可是打牌的老手。都提前准备好一千块吧,目测今天这一把就能赚回小一万。”
白大哥不服输道:“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废话少说,先杀吧!”
于是按照规定,从白大哥开始绕一圈出牌,我倒数第二,范大哥倒数第一。
今天的运气委实好了些,这把牌打出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也有可能是好牌都被我摸过来了,对方手里的牌实在太臭。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打到第三圈,白大哥就有几分力不从心了:“哎我这手啊,等会儿得用老板桌子上的发财树缸里水洗洗手,转转运。”
范大哥闻言当即拒绝:“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让那棵发财树起死回生,你再给洗死了老板又得劈头盖脸地训我!”
白大哥扁扁嘴:“一棵发财树而已,瞧你小气的,噶了趁老板不注意让出纳给采购支钱,再去花市搬一盆不就得了。”
旁边的女秘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白哥,这半年行政那边报销十三盆发财树了!沈主管都打算回家兼职养发财树了,专供咱们公司!老板上午才查完账,要是让老板看见账上多了那么多盆发财树,老板得连我们一起训。”
白大哥勇气可嘉地摆摆手:“哎呀你们放心好了,老板平时那么忙,注意不到这些小细节的。”
“你也就这会子这么有种了,等老板真查到了,你又得抱着老板的腿哭。”范大哥叹气。
我打着牌顺道提醒他们:“我路过爱恋蛋糕店的时候给你们定了小蛋糕,大约半个小时候就能配送过来,写的范大哥手机号,到时候记得收呀。”
白大哥:“呜呜呜我就知道栀栀最心疼我们!”
范大哥好奇笑问:“怎么突然定了这个牌子的蛋糕,听说价格不低。”
白大哥接上话:“口味也是蛋糕界公认的第一!”
我佯作漫不经心道:“正好路过,正好看见,前几年长烬不是给我定过一个吗,突然怀念那个味道了。”
白大哥头脑简单地唔了声:
“啊你说那次啊!是我们老板做了很久的攻略才查到这家蛋糕店的,当时爱恋蛋糕店还不是网红店,知道的人不多,很小众。
但是买过的人都给出了好评,说她家的奶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吃了还想吃,就是价格稍贵了点。”
“价格对咱们老板来说肯定不是问题,他们家还出了个可以自己设计蛋糕图样的套餐,我们老板为了做那个蛋糕的效果图熬了好几个通宵!
而且那个蛋糕上的栀子花,都是老板自己一笔一笔折腾出来的,在蛋糕店泡了可长一段时间呢。”
范大哥说着,继续丢牌出去。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地低头,瞥了眼旁边的时钟,长烬的会议应该要结束了吧。
“他可真是……傻乎乎的。”
话音刚落,靠墙电脑屏幕里的会议室监控画面突然亮了起来,有人咔嚓一声打开大门……
我一惊,丢下手里的两个大王拎上保温食盒就跑:“我打完了先去找长烬了,你们记得给钱啊!”
白大哥:“……”
范大哥:“哎栀栀……你急什么,老板又跑不了!”
我慌里慌张地冲出秘书办,昂头就看见长烬带着一群董事与负责人从会议室里迈出来。
稍停一步,等那些董事与长烬打完招呼散的差不多了,我才拎裙子朝他跑过去。
“董事长,之前是我疏忽了,我也没料到老殷总与四爷会做出这种事,险些给公司酿成大患。”
“好了老张,董事长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平时办事牢靠,这回也是大意了才让老殷总他们钻了空子,董事长都明白,不会怪你的。”
“可我心里就是过意不去,到底是损失了一张底牌。”
“过意不去就辛苦些,替我盯紧点,不用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董事长,我……”
我一路快跑到长烬正对面的走廊上,开心和他打招呼:“长烬!”
他一怔,昂头朝我看来。
而我在他怔愣间已经飞扑过去,旁若无人地搂住他脖子往他身上一跳:“你下班真迟,我来找你吃午饭!”
他迅速抬手揽住我的腰,防止我从他身上掉下去,一见到我,原本无情无欲冰冷幽深的眼神都变柔软了。
“栀栀,你过来了?”
我趴在他身上举起手里的食盒:“给你煲了汤,小鸡炖蘑菇!”
他暧昧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脸,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挑眉:“怎么可能,我看见你给我发的信息就赶紧忙活完过来了。”
说着,我乖乖从他身上下来,无视他身后的老总和段总监,搂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总裁办带:“快点,等会汤凉了,喝完我们去食堂吃饭。”
他捉住我的手,攥在掌心,温柔似水:“好,栀栀辛苦了。”
“给你做汤怎么能算辛苦呢,再说做汤是我的爱好。”
想当年我刚学会煲汤,做出来的汤堪称黑暗料理,口味简直逆天,五位师兄和一堆师侄们被我拽去当实验小白鼠,硬是喝汤喝到差点英年早逝。
后来我好不容易掌握了煲汤的窍门,能把汤煲得色香味俱全,我那几位师兄却因为对我的汤有了心理阴影,死活不肯多喝,最终品鉴我煲的汤,顺道给我提一提建设性意见的重任就落到了我师父身上。
而我师父也是唯一一个能忍受我用黑暗料理灌他,最后还能接受我脱胎换骨,用美味汤羹孝敬他的好人……
但,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辛苦培养徒弟的厨艺,末了却让徒弟的老公捡了便宜……
不晓得会不会气得当场将我这个不孝徒逐出师门……
我光明正大地半路劫走了长烬,只余下那位中年老总在原地凌乱。
“这位夫人……不是老殷总的人吗?董事长怎么好像挺喜欢她的……”
“谁说她是老殷总的人?她可是董事长的心尖尖,老殷总,纯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巧成拙了。”
进了总裁办,我拉他在沙发上坐下,打开食盒把勺子塞进他手里:“来尝尝,今天的汤和上次口味不一样。”
我特意做得清淡了些,还加了不少滋补的药材。
鸡汤的香味正好能掩盖草药的味道,既能补身,也不至于丧失鸡汤原有的鲜气,不会喝着感觉滋味怪。
他乖乖尝了两口,认真评价:“嗯,很鲜,夫人煲汤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我凑过去,亲昵地和他说:“那以后你想喝什么汤,清淡点的,浓郁点的,都同我说,我给你做!”
“好。”他腾出手揉了把我脑袋。
我安静片刻,蹑手蹑脚地往他腿上爬,像是猫儿般伏在他膝上,小声问:
“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为什么在我刚上大一的时候,就给我买蛋糕过生日?又为什么始终不肯露面,害我都不知道你原来那么早就见过我,知道我的一切。”
他顿住,良久后,启唇反问,嗓音闷闷的,“是范无咎和谢必安告诉你的?”
我摇头:“他们只和我透露过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我,没说那个蛋糕的事。是今天我给你煲汤的时候,刘姨无意提起的。”
他哽了哽:“刘姨记性真好,这么久的事还能想起来。”
我缠着他追问:“你告诉我嘛,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到底是在哪?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喝着汤沉默半分钟,说:“你上大一那年在车站给了一个人五十块钱做车费,还记得吗?”
他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但印象不深。
“我记得有这回事……但具体情况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说:“那年,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在火车站与助理走散了,身无分文,是你见我着急给了我五十块钱让我打车回家。”
“火车站?是你?”我错愕不已:“你一个这么大的老板,京城首富还坐火车?我当时还真没留心你的长相。”
他放下食盒,温柔抚着我的发,满眼爱意地柔声道:“出差的地方比较偏僻,在最西面,条件很艰苦,没有通高铁,只能坐火车。”
我恍然:“这样啊。”
他轻轻说下去:
“那时我本想留你个联系方式好还钱,谁知你走得匆忙,我一晃神你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回公司以后我让人调了火车站内部的监控,让范无咎与谢必安派人照着你的模样去火车站附近找出租车师父打探你那天去了什么地方,可惜打探了两个月也没见任何线索。
直到那年元旦,我被你们学校邀请过去观看文艺晚会,才在大礼堂的角落里再次见到你。”
“所以,你从那以后,就经常去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我问。
他轻描淡写地自侃:“笨姑娘,我可是首富,查一个女学生的信息还不简单?”
我还是疑惑:“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与实际不符,我也不过阳历生日,我只过阴历生日。”
“嗯,你喜欢在学校重要信息表上填身份证的生日,可你的社团报名表上,却下意识填的是阴历生日,身份证上的生日与社团报名表上的生日正好差了一个半月,所以我猜测,二月十五是阴历。
而你老家的习俗,就是只过阴历生日。还有,你曾在发表过的一篇散文里提到,你出生在桃花含苞待放的时节。因此想要确定你在哪天过生日,不难。”
这也忒费心思了吧!就为了给我过个生日,查这么多能佐证的线索……
“那你为什么,从不和我见面?”我浅声。
他撩开我鬓角碎发,莹白指尖划过我的耳廓,有些痒,“怕吓到你,而且,栀栀,我比你大了好几岁,你刚上大学,我已经毕业了。我身后还有复杂的殷家,我怕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会对你不利。”
“你比我大几岁有什么关系。原来你不见我,是在保护我。可这种方式太麻烦了,难道就因为有他们在,如果没有冲喜这件事,你真打算一辈子不搭理我,不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应该……不会。”
我在他膝上趴了会儿,突然察觉到他话中的不对劲,意外地从他怀里坐起来,愣愣看着他问:
“你不会、那时候就对我有意思吧,你、真的暗恋我?不是,你这种阶级的大佬,怎么会看上我?”
他眉眼温柔,
“栀栀,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
在你不晓得我的存在时,我早已在暗处窥视你无数次,我像个不敢见光的腐虫,遥遥觊觎着花丛中,最圣洁皎白的那朵栀子花。
不接近你,相思之情绞痛肺腑,接近你,又怕给你带来灾难,玷污了那样纯洁美好的你。
明知将你拉下泥潭是个错误,明知我不配肖想占有你,可我还是,舍不得放下你,忘掉你……
那些年,我无数次想将梦里这朵皎洁神圣的栀子花折下枝头,藏进胸口,可指尖触碰到它,我又怕她不愿意,怕弄疼了她。
没办法,忘不掉又摘不得,我只能将它深藏灵魂,不让任何人发觉,想着或许这样,也算一种占有吧。”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不禁心跳漏掉一拍又一拍。
他的话,揪得人心疼。
“栀栀,你可能理解不了我对你的感情。一见钟情这回事听起来很荒唐,我也觉得、不着调。
可在一次次的隔岸凝望后,我对你的感情日益疯长,你的身影在我梦中就此定居,我想,牵住你的手,同你试一试。
我想将你带回家,做我的殷夫人。哪怕你我从未接触过,我也坚定地认为,我会同你合拍,我能照顾好你。”
像是吃了橘子,心里头酸酸的,夹杂着几分疼。
我大脑空白,却能清晰地铭记住他所说的每个字……
他身上的温暖与我体温交缠,丝丝包裹住我,我心里有点乱,咬住唇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
他善解人意地揉揉我脑袋:“知道现在说这些,夫人还接受不了,乖,不多想,不用急着给回应。”
可这么好的人,如果我不懂得珍惜,怎么对得起他的一片真情。
言语是组织不出来了,只能用行动证明了!
我昂头,猛地抓住他领带,拽着他往跟前一扯,在他眼底浮现一丝惊慌之色时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贪婪地含住他携着凉意的两瓣薄唇,我伸手搭在他肩上,阖目,认真的亲近他,取悦他……
他捧住我的脑袋,动情地与我唇齿相抵,相融以沫。
我趁机爬进他怀里,跪在他腿上,长发散落在他肩头。
抱住他的脖子,我尽情放肆地啃了他将近三分钟才舍得放过他。
唇离开他的软唇,我低头痴痴地望着他,默默与他十指相扣:“花不用你摘,可以自己掉落在你的掌心。”
他惊喜地凝望着我,眉眼笑意浅浅:“这么好哄?不怕我骗了你?”
我弯腰伏在他肩上,很有信心地说:“不怕,你不会骗我。”
他双手握在我腰上故意逗我:“哦?何以见得?”
我如实交代:“因为没必要,除了我自个儿,我浑身上下一样值得你图谋的东西都没有。”
“你浑身上下,每一样东西都很好。”
“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每次你遇见危险,第一反应都是保护我,哪怕你清楚我不会有事,清楚以你的力量并不能和那些妖魔鬼怪抗衡。”
“嗯……有那么明显吗?”
我扭头,脸蛋往他肩上蹭了蹭:
“有,你知道,我的原生家庭不好,我养母对我勉强还行,养父厌恶我,恨我,只有奶奶愿意给我温暖给我爱。
上学这些年我也没几个合得来的朋友,我性子不讨喜,这辈子感受过的善意与爱,极少。
所以你待我的好,即便不明显,我也能很清晰地感受到。
从你那晚在殷家藏书阁不顾自身安危抱住我,替我挡下攻击我的煞气开始,我就确定,你未来就算不会很喜欢我,也不可能伤害我。
殷长烬,你是个很好的人,是我从小到大,遇见的,最好最温柔的男人!”
“那以后,不离开我好不好?”他箍住我的腰。
我傲娇地趴在他耳边哼了声:
“看你表现了,首富大人如果一辈子都不移情别恋不在外找小姑娘,那我就陪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他的低哑嗓音带着微喘,偏头痴迷地看着我,眸底欲色渐浓。
大手不安分地掐住我腰杆,倏地将我往沙发上一压,欺身欲吻我——
可谁知关键时刻总裁办的大门滴一声,竟被人从外推开了!
传进来的是白大哥那没心没肺的声音:“老板栀栀,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啊!”
他眼底的烈烈欲火登时被白大哥一瓢冷水浇灭,本就自带威严的俊脸霎时阴沉下来……
范大哥乍一见状,被呛得连连咳嗽,捞住身边那缺心眼的白大哥就往外拽:“走走走,咱们先在外面候着。”
白大哥捧着蛋糕还晕乎着,“啊?为什么在外候着?我找老板和栀栀啊!”
范大哥头疼的压低声提醒:“来的不是时候,你是选择自己出来还是被老板踹出来?!”
“啊,不能吧?老板什么时候领地意识这么强了?”
“闭嘴吧你!”
门砰地一声再次关上。
长烬心累地捏了捏鼻梁,“这两个浑蛋东西,被我惯得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好笑不已,胳膊肘撑着沙发抬起腰背,搂住他脖子,往他脸上亲了口以表安慰:“走吧老板,先去吃饭。”
他怔了怔,随后捞住我的后背,将我往怀里小心一带,暧昧地低头用鼻尖蹭我,吐息灼热:“那你勾出来的火怎么办?”
我羞窘得红了耳根,佯作绝情:“憋着。”
他委屈叹气,带我从沙发上起来:“之前嫌我虚,现在又让我憋着,夫人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我细心给他整理被我扯皱的衬衣与领带,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咳咳,吃饭重要,我们……以后时间还长。”
他极不情愿地接受了事实,深呼一口气,揽住我的腰,“嗯,栀栀说得对,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守、相爱。”
嗯,是还有很长的一辈子。
不管他阳寿还剩几多,我都不会让他先我离去。
回去还是得多向青阳师兄讨教一下,怎么炼长生不老仙丹。
他牵着我的手打开办公室大门,谢大哥和白大哥正缩在墙角面壁思过,见我们俩出门,白大哥尴尬的假装整理衣服:“啊,其实吃饭而已,不急于一时……”
长烬剜了他一眼:“那你别吃了!”
白大哥瞬间拉长了脸:“不行!我饿着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里慌。”
长烬懒得搭理他,只是安静牵着我的手带我们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白大哥给正好掏手机看娱乐新闻的我发了条信息:“好样的,这么快就把我们这位铁疙瘩老板搞到手了!”
我昂头看了眼悄悄朝我竖大拇指的白大哥,回:“小意思!”
白大哥:“我和老黑的下辈子,靠你了!”
我:“……没问题。”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我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却听身边人肃声发话:“把栀栀拉进公司群里去。”
白大哥差些把捧在手里的手机扔出去……
心虚地吞了口口水,“好、好……”
两秒钟后,白大哥悻悻把手机藏起来:“老板,搞定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是背后长眼睛了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去食堂等饭的时间,我看见手机里多了个群。
群里没人说话,静的一批。
本想玩两把消消乐打发时间的,岂料手机弹出了电量不足的消息。
我失落地重新关上手机,还没来得及闲得发慌,他就把自己的手机送给了我。
“密码是你生日,用我的玩。”
我震惊地接下,犹豫道:“你手机里有消消乐吗?”
他淡定给我倒水:“可以下一个。”
“我怕我给你玩坏了……”
“没关系,我手机你随便玩。”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和他见外。
有钱人的高档手机就是流畅,玩起消消乐切西瓜都不带卡顿的。
害我连吃饭都在疯玩消消乐。
白大哥见我玩得入迷,忍不住调侃:“别家女孩玩游戏都是枪战啊,打怪啊,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喜欢玩消消乐切水果?”
长烬夹了块虾仁喂我,我配合张嘴,边吃边解释:“简单啊,不费脑子,枪战游戏我会晕。”
“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高才生,高考市状元,竟然玩游戏专挑简单的玩。”
我小声嘟囔道:
“我也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考的,明明脑子不聪明却突然成了高考状元,还考上了京大。
其实我高考前生了场重病,脑子差点烧坏了。
我奶奶不敢再让我上学了,就给我办了休学手续。
所以我比同级的学生晚一年高考,别人十八岁上大学,我十九岁才上。”
高考前后那段时间的事,不知是不是因为生了病还没好透彻的缘故,我至今脑子里的记忆还是模糊的。
大学期间同学们偶尔会讲起高考考前冲刺有多难熬,考后如释重负有多开心。
可我,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我不记得考前冲刺我过得苦不苦,不记得高考完那晚,高三班级有没有从楼上扔书。
我好像没见过室友口中所说的试卷如雪满天飞的壮观景象……
只记得,拿到京大通知书那天,奶奶拉着我的手哭了很久。
养父说,要想上大学,只能我自己赚钱交学费,他没有多余的钱浪费在我身上。
好在,市里教育局给了我一笔助学金。
养父还想把这笔钱占为己有,是奶奶哭着以死相逼才让我顺利拿着钱坐上来京城的火车。
“栀栀,吃虾。”他夹菜喂我,沉沉道:“头疼就不想了,过去的事,没有回想的必要。”
我点点头,乖乖继续玩游戏。
但玩得正嗨时,他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是李月牙给他发的,上面说,晚上有华星影视的颁奖仪式,请他务必到场。
我当做没看见,没有点开这条消息,等弹窗自动消失后才接着玩。
陪长烬吃过午饭,为了不耽搁他的工作我老实回了殷家。
下午和锦书看了整整五个小时的宫斗剧,脑子都要给我看宕机了。
晚上七点,我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短信。
好奇点开一看,内容却是:“国泰酒店8888套房,速来,有惊喜。”
我嘁了声,当做是诈骗信息给手机关了。
十分钟后,我又收到了那个人的新消息:
“殷长烬和李月牙现在就在国泰酒店,你不想知道他们此刻在做什么吗?我只等你半个小时,过期不候。”
长烬和李月牙在一起?还在酒店?
我心下一慌,连忙坐直身,捧着手机刚打算掐指算一把长烬的吉凶,对方的照片就发过来了。
点开大图,上面正是李月牙搂着长烬脖子,在国泰酒店门口亲密相拥的画面。
两人的大半身影都被豪车挡住,从拍摄者的角度看,两人搂在一起像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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