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赤黎

巨型大劍為葉晨的隨身兵器,名喚「焚業」。共有兩種型態,分別為「巨形大劍」以及「長柄鐮刀」,在戰鬥中可以隨意切換,巨型大劍一體成形,如同羽毛般的形狀,渲染著橘紅色的光彩;而長柄鐮刀則是由兩片羽毛延伸交織而成,尾端繫有數枚豔紅羽毛,刀鋒宛如蠍尾般鋒利,劃出完美圓弧刀勢,不論何種型態都不時散發出高溫的熱氣。

舉起焚業,葉晨眼神驟變,淡藍色眼眸散發出怒氣,如沸騰湖水般湧動,他語氣平緩地說道:「早就叫那小子不要到處亂跑,就是不聽話!我先想辦法阻止赤黎前輩,少辰麻煩你再去幫我找找凡兒。」

歐陽少辰疑惑地問道:「赤黎前輩?」

葉晨簡單解釋道:「祂是現任鳳凰族首領,平時定居於炘燿山上,這次不知道是為何下山。」

歐陽少辰轉身繼續找尋葉凡的下落,心裡想著:「想不到鳳凰族定居在炘燿山!若是回去告訴師尊,他一定會很高興,不過師尊跟前輩認識許久,說不定早就知道了,但卻沒有寫在典籍中,真是」

葉晨高舉焚業,將其幻化為鐮刀狀,只見焚業的護手處與刀柄尾端分別冒出兩色火焰,一橘一紅兩道火焰直衝天際,灼燒原本漆黑的天空與赤紅色的雲朵交染在一起。

回頭看到眼前景象,歐陽少辰不禁暗自感慨道:「前輩居然擁有鳳凰元神加護,這應該是葉氏的「妖器」了吧?」

「妖器」的起源,要追溯到上古時期的三族大戰。遠古時期,眾神以神力開闢天地、創造萬物,而祂們各司其職,降雨、颳風、賜火、治病等事情,此時神州大陸資源豐饒、萬物和諧,從來都不曾發生過大規模的爭鬥,但是不知為何,某一天眾神們選擇與所創造的世界斷絕往來,再失去神力庇護之後,神州大陸的資源逐漸匱乏,面對越來越惡劣的生存環境,種族之間開始產生對立,加上各種大小矛盾的激化,最終引爆三族大戰。

這場戰爭持續了數百年之久,最後人與妖聯合將魔族打退,而魔族戰敗後,四大部族無奈只能聯合退守於神洲最蠻荒的地塊,眼看著族人不斷死去,四大部族的首領最終達成協議,耗盡自身命元在「幽冥之地」創建「魔界」才保得殘餘魔族一方平安。

經過數百年的大戰過後,人族與妖族百廢待興,然而失去神力庇護,兩族也只能彼此依賴,以妖族之力搬山填海,一磚一瓦重建村落、以人族之智農牧耕作,一點一滴學習知識,故少部分妖族才會與人族立下「血契」互相守護。

古語云:「人魔不兩立,妖且分善惡。」

往後這些上古「血契」透過人族世代傳承,過去是以「碎片」的方式留存於世,隨著人族鍛造技逐漸精良,各氏族便試著將碎片鍛造溶入兵器之中,最終打造出獨一無二的「妖器」,此類兵器擁妖族元神會自發認主,僅有該族血脈能夠使用。

此時在天空中的赤黎,彷彿注意到地面上的葉晨,祂一口火將爪上不斷掙扎的蝕麖烤成肉乾,眼看蝕麖不再掙扎,便將其往葉晨的方向甩了過來,葉晨見狀握緊著焚業往前一挑,輕鬆就把蝕麖挑到身旁的岩壁。「碰!」蝕麖撞上石壁,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就在蝕麖落地的瞬間,一隻橘紅鳳鳥憑空出現飛到葉晨身旁,用火焰將他包覆起來,只見橘紅火光慢慢匯集,在葉晨原本白色長衫鍍上層橘紅焰紋,而身後則幻化出一對火焰羽翼,另一隻艷紅凰鳥則落到鐮刀頂端融入焚業之中。

隨著火光逐漸強盛,焚業幻化回巨型大劍的模樣,隨後葉晨高舉起焚業,聚集內化靈氣,瞬間焚業火光更盛,極招上手「赦炎訣——雷羽焚盡」他往前揮砍,頓時天空出現數道驚雷紛紛化作羽毛狀,伴隨著焚業所擊發出的烈焰,數以千計的雷羽夾帶著高溫烈焰朝著赤黎轟鳴而去。

正當雷羽就要攻擊到赤黎時,祂張開翅膀迅速往上方躲避,然而雷羽只是微微劃過祂的右腳,就削出一小道傷痕,鮮血如滾燙岩漿般滴落,在地面上燒出數個小坑。

受傷的赤黎緩緩從天空降落到地面,氣氛驟變一股炙熱狂風呼嘯而起,伴隨著強烈火光逐漸向著葉晨襲來,歐陽少辰見狀立刻揮動岩塵刀,在葉晨身邊畫出防禦結界,嘗試著保護他,然而火焰並沒有攻擊葉晨。

只見火焰伴隨著極度高溫迸發出白色光芒,最後形成火焰龍捲將赤黎的身軀包覆起來,而從中隱約浮現出一道英挺的身影,就在火焰龍捲逐漸消散後,印入眼簾的是一頭狂躁橘紅色頭髮,原本赤紅羽毛化作一件焰紋長袍,而祂的每一步都在地上踏出一道淺坑,是因為土壤耐不住高溫而融陷。

「人?」歐陽少辰備感震驚,腳步像是被釘住般無法動彈。

赤黎緩緩地走向葉晨,銳利眼神帶著絲絲火光,深紅眼眸仿佛一眼就能點燃大地,此時祂語氣不屑地說道:「哼,葉家小鬼,你那小娃兒沒事!這麼多年不見,倒是長進不少,敢對吾揮刀相向?」

聽到赤黎開口,葉晨轉頭與歐陽少辰說道:「少辰,麻煩你先去把凡兒給救出來吧。」而後葉晨將焚業收起,拱手作揖對著赤黎說道:「晚輩不敢,不知是何事驚動您大駕?」

赤黎緩緩走向躺在地上的蝕麖屍體,吼道:「吾是來兌現承諾!祢還不起來嗎?」

話剛說完,本來倒在地上的蝕麖屍體開始產生變異,腹部由葉晨所造成的切痕突然間炸裂開來,緊接著蝕麖那褐色皮囊如紙般脆弱,逐漸被撕扯開來,但是所有傷口卻沒有流出任何一滴血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縷又一縷的綠色氣流,全身的傷口就像瘟疫爆發般不斷噴湧出綠色氣流,胸部中心裂開了道口子,一顆墨綠色結晶體慢慢從體內浮出。

剎那間狂風颳起,吹動蝕麖身上所散發出的綠色氣流,氣流隨著狂風不停旋轉,漸漸與之融合,周遭數以千計的葉片逐漸聚合而來,戰意、鬥氣、殺念,混合而成的詭譎氣場,在空氣中蔓延開來,與此同時數以千計紫色驚雷不斷落下,惡狠狠地劈在蝕麖身上。

赤黎大吼道:「退後!離開這裡!」祂手一揮,揚起狂風,便將歐陽少辰與葉晨兩人推向往礦坑口。

大地宛如受到驚嚇般撼動,越發強盛的綠色光柱從蝕麖屍體處直貫天際,伴隨著不停歇的閃電驚雷,一抹邪狂人影從蝕麖的屍體中走出,當祂踏出第一步時,現場眾人頓時感受到強大的壓力,就單單只是望著矗立於眼前的人影,就能感受到「祂」是絕對不可踰越的強者,一滴冷汗不禁從赤黎額頭滑落。

歐陽少辰看著那道人影,突然感到莫名不適,意識模糊、腳步踉蹌差點跌倒,他將岩塵刀插入地面撐住身體,而後又在周圍劃出小型防禦結界才能勉強站穩。

赤黎怒吼道:「蒼犀!」

聽到赤黎喚其名,人影仿佛對此有反應,轉頭看向祂,待綠光消散,紫色閃電還是在其身邊不停閃爍,墨綠色頭髮,額頭上有著一對青色犄角,深綠色眼眸如高山般深藏,氣場之強大讓現場所有人都快要窒息,低沉沙啞的嗓音開口問道:「你,認識本王?」

赤黎戒備著吼道:「少說廢話!」

看著赤黎,忽然那人狂笑不止,語氣輕蔑地說道:「哈哈哈!本王想起來了,既然如此祢就陪本王活動筋骨吧?」

赤黎語氣堅定地回應道:「祢,休想再荼害生靈!」

蒼犀大笑,道:「哈哈哈,真是笑話!」話鋒突變,過去記憶瞬間湧現,蒼犀眼帶殺氣狠狠看著赤黎,說道:「當年祢與人類聯手都只能將本王封印,今日又能奈我何?」

蒼犀咆嘯道:「讓你多苟活了一百年,足夠了!」語畢,一柄巨斧憑空而出,正對著赤黎衝擊而來。

巨斧名喚「荒天」以墨黑精鋼為底,黃銅為飾,首尾俱尖,斧身鋒刃部呈弓形彎曲,斧面如新月般開闊鋒利,紫色閃電與青綠氣流纏繞的整柄巨斧,威攝力十足。

赤黎回應道:「這次吾會將祢徹底滅殺!」語畢,火焰匯集到赤黎右手,一把重刀逐漸成形,赤黎雙手持刀,將刀橫於身前,擋下蒼犀第一擊。

重刀名喚「燁鳴」以赤紅為底,雙面皆現出鳳形紋路,雙邊開刃、刀身彎弧,更顯厚沉而鋒利,刀背處有著數枚倒鉤,護手處則由數片羽毛所組成,狂亂火焰不斷從刀身噴發。

兩人對峙著,霸虐的火之氣與邪魅的雷之能,雙方氣勢比拚,撕裂著天空與大地,光是對峙就有著毀天滅地之勢,兩人的跨越百年的仇恨,隨著一聲大喝「嚇——!」揭開此戰之序幕。

被推到礦洞口的歐陽少辰很快就緩過神,立刻搬開剩餘的石頭尋找葉凡,不久就發現被赤黎設下結界所保護的葉凡,只見他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一見到歐陽少辰便立刻抱了上去,歐陽少辰緊緊抱著他,反覆安慰道:「沒事,沒事了。」

此時歐陽少辰回頭,看到不遠處發呆的葉晨,一聲聲喊著問道:「前輩?前輩!蒼犀是何人?」

葉晨聽到歐陽少辰的叫喚聲,才回過神,走過來說道:「蒼犀乃是當年青兕族首領,祂們定居於北境——藏荒谷,距炘燿山不足八百里,雖說青兕族本性好戰,但當年蒼犀發狂,屠殺四方生靈,就連同族也不放過,當年經過數日激戰,才藉由炘燿山的靈脈之力將祂封印於此。」註:「兕」音同「四」

聽到熟悉的地名,歐陽少辰心頭一驚:「藏荒谷?這不是當年我們歐陽家的居所嗎?我怎麼沒聽說過」當他準備開口再次提問,但葉晨卻逕自朝著礦洞內走去,他只好暫且放下疑問,跟在其身後往礦洞內走去。

戰場上,蒼犀怒嚎:「不錯!再來,嚇——!」第二擊隨之而來,蒼犀第二擊發出,霎時間風雲為之錯亂,空間為之震撼,一斧一招「吞天邪雷」紫色閃電形成兩道斧影,急速朝著赤黎夾擊而來,赤黎眼見避無可避,喚出萬千火羽層層護住身體,但卻如紙片般被輕易切開,頓時鮮血噴濺而出。

蒼犀霸氣怒吼,道:「面對死亡吧!」以絕對的實力撼動神州北方,就連遠方生靈都紛紛抬頭,仿佛都能感受到這股可怕力量,開始變得焦躁不安。

蒼犀的實力出乎赤黎意料,他沒想到已經過一百多年,還是有如此差距,祂奮力起身將手中燁鳴重刀往前擲出,燁鳴夾帶著狂暴的火焰氣旋直直朝著蒼犀襲去,與此同時赤黎也緊隨其後朝著蒼犀俯衝。

就在兩人近身接觸後,兵器之間的互碰發出震天聲響,無數次鏗然交擊,氣勢暴如颶風衝擊四方,而赤黎攻擊也越來越快,面對赤黎快速猛攻,蒼犀也只能暫時轉攻為守,短時間赤黎利用速度優勢取得一絲絲喘息空間,但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間,祂深知自己不能停下。

此時礦洞內,不斷有碎石崩落,只見四周越來越漆黑,葉晨索性將焚業拿出來當作照明燈來使用,而歐陽少辰則以岩塵刀在三人上方畫出結界,時刻防備著頭頂上落石。

看著不斷深入礦洞的葉晨,歐陽少辰忍不住問道:「前輩為何我們要往礦洞內走,而不去協助赤黎前輩?」

走在前方葉晨回應道:「這場戰鬥不是我們能參與的,現下必須先去靈脈檢查封印,看看是否還能修復」話還沒說完,他突然間停下腳步。

正當歐陽少辰想再提問時,目光被眼前一陣又一陣閃爍的紅光所吸引,只見前方原本漆黑的礦壁刷著淡淡暈紅,而走在前方的葉晨看見紅光後,則是加快腳步朝著紅光處走去,不知所措的歐陽少辰只好抱著葉凡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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