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篇第30章

燕王妃嫁给燕亲王四五年,就生了个小世子,按照常理,萧衍这四五年都对着同一个女人,也该腻了。

可不知怎么的,燕王府这几年愣是没有一个新人,要说仅仅是萧衍专一,外人才不信,男人哪有不喜新厌旧的?

于是便有各种各样的谣言流传出来,不过燕王府的下人都懂规矩,从不会将这些无稽之谈传到慕容瑾耳里,这还是慕容瑾第一次亲耳听到,有人这样评价她的,一时没忍住就接了话。

而那群看起来还未嫁人便喜欢在背后乱嚼舌根的女子,闻声看去,触及慕容瑾笑得十分好看的模样时,吓得差点跪倒在地,纷纷行礼赔罪离去。

小凌与小七看着她们仓皇而逃的背影,依旧愤愤不平,似乎对慕容瑾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们有些不满,这些人就应该给她们惨痛教训,否则根本不长记性。

慕容瑾则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然后带着她们继续往卢嫣所在的屋子走。

若是平时,慕容瑾确实不会这样便宜她们,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容祈与卢嫣的日子,而且这里是容国公府,虽然她们的到来不一定是容祈的意思,但既然来了,便是容国公府的宾客,她若是找她们的麻烦,岂不是给今日的新人添堵么?

慕容瑾心想,就算她不给容祈面子,也得在对卢嫣来说最重要的日子,给她几分薄面。她好歹也在燕王府待过一些时日,而且后来也帮了自己不少忙,说起来,燕王府也算是她半个娘家了。

说到娘家,其实容国公府才是,卢嫣本就是平阳长公主身边的人。

想起平阳长公主,慕容瑾便不由地蹙起眉头。

自萧懿登基平阳长公主露了个脸之后,她便干脆搬到菩提庵住下,一心吃斋念佛了。

这次容祈要成亲,她作为母亲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亦没有替他操办,外人还拿此事议论,说平阳长公主肯定是不满意卢嫣这个儿媳妇的!

确实,若是换做以前,平阳长公主绝对不会允许容祈娶卢嫣的。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比谁都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尊卑,怎么可能允许容祈娶卢嫣这样一个宫女出身的女子为妻?

不过如今,丈夫离世对平阳长公主打击太大,以至于她仿佛在一夜之间便看透破了红尘,不愿再为世俗所扰。

这样一来,容祈与卢嫣之间没了最大阻力,还有什么理由不走到一起呢?

当然在某些嫉妒卢嫣的人眼里看来,平阳长公主的不闻不问不是默许,而是一种无声的表态——不接受。

最有效堵住众人的嘴的方法,就是平阳长公主当着所有人的面澄清这一切,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卢嫣在决定与容祈成亲之后,就不会再纠结这些问题了,由此可见,她离开京都去江南的那段时间,想通了许多事情,连思想境界都提升了。

卢嫣能摒弃那些陈旧观念,听从自己内心,最后与容祈走到一起,慕容瑾由衷地替她高兴。

良辰已到,新人入场。

萧衍与慕容瑾看着在众人簇拥下,两人一同走了进来的容祈与卢嫣,突然有些感慨。

从大堂到前厅这短短的一段路,仿佛象征着在短暂的人生道路上,你会路过很多风景,遇到很多人,但能与你并肩走下去的人,始终只有一个。

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地握紧了彼此的手。

蒋振楷第一次当证婚人,有些紧张,原本不怒自威的脸紧绷着,看上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娶英勇就义一般。

新人拜完天地,就该拜高堂了。

众人看着上座空空如也,面上不敢表露出来,但都暗中怀揣着一种心态——想看卢嫣的笑话。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众人以为,平阳长公主是不会露面的时候,人群突然有一阵小骚动。

众人自觉地让出了一条小路,然后便看到平阳长公主捧着丈夫的灵牌缓缓走到了上座。

所有人还没从平阳长公主现身的情况中反应过来,便看到她将灵牌放在了左边,而自己坐在了右边,淡淡地对容祈说:

“拜吧。”

容祈牵着红绸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心情有些激动,然后在呼声中与卢嫣一同拜了高堂。

所有人因平阳长公主的突然出现而惊讶,同时也收起了看笑话的心思——平阳长公主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既然过了容国公府的门,那就是她的儿媳妇,谁也不能看轻!

那些刚刚在回廊口无遮拦的长舌妇见状讪讪地祝福新人,不敢再多嘴一句。

礼成之后,平阳长公主便抱着灵牌离去。

萧懿与蒋蕙虽然很想留下来与众人一同饮酒祝贺,但因为如今身份特殊,只好对新人说了几句的吉利话,便相携回宫。

萧衍慕容瑾与容祈等人同坐一桌,同一桌的还有各国使臣,除了南疆王子拓跋启,慕容瑾对其他各国派来的人都颇为惊讶。

而大萧的宿敌大历国这次不仅也派人来,而且来的还是太子胤锦和二公主胤绣。

在此之前谁能想象,曾经在战场上兵刃相见的两人,如今能心平气和地同席而坐?

胤锦举起手中的酒杯,单刀直入地对萧衍示意,“谢谢!”

虽然这谢道得没头没尾,但萧衍与慕容瑾却听懂了,胤锦指的是西凉国他兄长嫁祸于大萧一事。

萧衍也执起酒杯回道:

“不客气!”

东瀛也派出了使者——莲澈与莲音作为代表,自去年一役后,大萧与东瀛达成了共识,莲澈身份特别,不愿回去,便留在大萧,作为两国交交流的桥梁。

而北宁派来的,是宁辰。

这令萧衍等人十分惊讶,原以为当年与北宁一战,他们这一生便不会再见了,没想到宁辰还愿意再回到京都——这个曾经让他感到耻辱与痛苦的地方。

或许是这几年,他长大了,成熟了,年轻时的冲动与嚣张,如今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出来了。

他冲着昔日好友笑了笑,“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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