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启怎么也没想到,萧衍竟然罔顾他当初与萧懿商议好的条件,见死不救,在得知自己求救信息被萧衍视若空气的时候,他在自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启王府里气得都快炸了。
亲卫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心惊肉跳地看拓跋启将书房里的东西都摔了个稀巴烂,一边心疼价值连城的宝贝儿,一边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开口问暴跳如雷的拓跋启:
“王爷,这可怎么办啊?”
拓跋启自从听到亲卫带来萧衍接到自己求救之后按兵不动的消息后就一直处于极度暴躁的状态,即便把书房的珍藏品都摔了个遍也没能将心中的怒火熄灭,反之,入目的满地碎片似乎在煽风点火,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一股脑儿地冲到了脑门,控制不住地对亲卫大吼: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啊?”
亲卫被他这一声冲破云霄的反问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不敢再多一句嘴了。
拓跋启看着亲卫额头磕着地上碎片流出了殷弘的鲜血,夺目的红色让他内心的狂躁得到了缓解,这才稍微从疯狗的状态平静下来。
他本想来回踱步,可无奈除了自己脚下,偌大的书房被各种物件儿的碎片铺满,已经无处落脚了,只好作罢,往后坐在了没有受到“牵连”的椅子上,胸膛仍旧在剧烈地起伏。
亲卫听到动静停止了磕头但仍旧却不敢抬头,而是看着自己额头上滴下的血慢慢地汇聚成一小滩。
然后就听到拓跋启咬牙切齿地说:“好哇,萧衍真不愧是‘阎王’果然无情无义,铁石心肠。”上牙齿和下牙齿摩擦产生的声音让亲卫不由觉得脊背发凉,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拓跋启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不再是声嘶力竭地吼着,但也并不心平气和,大概是因为过于愤怒,脸颊偶尔控制不住地抽搐,一双犹如阴沟里爬出来的耗子一样精明又阴暗的眼睛眯了眯,扯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用令人牙酸的声音突兀地说:
“既然他不肯给本王当马前卒,本王也不是就非他不可!”
亲卫闻言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好一会儿才稍微找回了一点儿温度,于是硬着头皮地发问:
“王爷的意思是?”
拓跋启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亲卫,顿时生出一股上位者的优越感来,于是闭上眼睛,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再次开口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声音:
“派人告诉国舅,本王明日就要登基!”
然而听到这话的亲卫却霎时瞪大了眼睛,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这......”看起来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惊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拓跋启本来闭着眼睛想像着他从小到大,坐上做梦都想得到的位置的场景,沉浸其中,可仅存的理智却迟迟没有听到亲卫的答复,于是蓦地睁开眼睛,瞥了亲卫一眼:“没听到么?”
亲卫浑身一震,全身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不敢再怠慢:“是是是,小的这就下去准备!”说着便起身,用袖子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跌跌撞撞地出了书房......
听到这个消息的萧难以置信地对眼前的少年发出疑问:
“他不会受到了刺激,疯癫了吧?”
绝美的少年闻言耸了耸肩,见怪不怪地回答: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比他疯狂的人多的是。”
萧几乎是脱口而出:“比如你么?”二话不说就跟到南疆来。
身穿玄色劲装的少年阴郁地看着萧,用讽刺地语气反问:
“郡主就是这样评价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打听消息的人?”
萧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堆起笑容给少年赔罪:“口误,口误!卿少阁主是放荡不羁,跟‘疯’一点儿也不沾边。”说完还不忘露出最真诚的笑容。
这位容貌已有倾城趋势的少年正是琉璃阁的少阁主卿玖,当初萧衍拖家带口离开京都没多久,卿玖便在半路追上他们:说要去南疆办事,正好可以随时给他们提供琉璃阁关于南疆最新的消息,反正萧是不信的。
于是卿玖三天两头地出现在大萧军驻扎地,萧衍不愿让萧昀和萧接触太多军务,卿玖便偷偷地告诉他们。
此时好心没得到好报卿玖,听到萧不走心的找补,不买账地冷笑了一声。
萧却对自己派的蹩脚马匹毫不在意,连忙催促卿玖:
“你快告诉我,这准南疆王打算怎么突破重围登顶的?”
卿玖闻言挑了挑眉:“想知道?”
萧点头如捣蒜。
卿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去问最疼你的燕亲王啊。”然后风一样地离开了营帐,消失在萧的视线中。
萧反应过来时卿玖已经没了人影,她气急败坏地提高声音冲着卿玖离开的方向警告:
“卿玖!别再让我看到你!”
萧无论是在燕王府还是在军营都是有求必应,但气得跳脚的模样可是很罕见,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地垂首无声笑了笑。
萧气呼呼地转头看了看同样嘴角上扬的萧昀,十分不满地喊了一声:“哥哥――”
拖长了音的“哥哥”让萧昀无端生出一丝愧疚,但他好歹还有理智,于是干咳了一声:“咳,母亲布置的功课你做完了吗?”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萧原本还想控诉一下萧昀不帮自己,没下你感到萧昀突然使出杀手锏――慕容瑾。什么拓跋启什么南疆王,就连故意气她的卿玖都被就被抛诸脑后了。
她变脸似的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讨好地对小云说:“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的功还没练呢!哥哥,我先去练功了,回头见啊!”然后一溜烟儿地跑得不见了人影。
萧昀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古灵精怪。”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