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突然一阵骚动,众人闻声望去,便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两江大营的将士不知为何让出了一条道路,一个年轻男子侧着身子浑身僵成一块棺材板,同手同脚地走了进来。满头大汗,眼神布满恐惧,嘴唇发白直抖,活像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众人见状不解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活生生把自己吓成这副鬼样的?于是便伸长了脖子继续一探究竟。
“魏教主难道不想知道,他这么做是受谁指使的吗?”
然而即便如此,殷三原却不打算顺着他的台阶下,不答反问:
江宇闻言一惊:“教主!”魏立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派人监视殷三原了么?
“是在下管教不严,给殷谷主添麻烦,也让各位见笑了,要不这样,这个不知好歹的恶奴就任凭殷谷主处置,殷谷主意下如何?”
魏立闻言身子一震,指甲嵌入手心而不自知,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许久才憋出了一句话:
殷三原掷地有声落下后,全场寂静无比,所有人皆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显然没想到他们深信不疑的教主竟然背地里做出这样不光彩的事情。
“今日?可是这个人监视老夫已经有一个月了,之前之所以没有就出来兴师问罪,怕的就是魏教主手下不留情,直接让他永远多说不了话,老夫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假装没看见。可没想到这几日他还恃宠而骄起来了,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实在是忍无可忍!”
这老头子独身一人能在江湖上混这么久,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只听到他状似惊讶地重复:
这番义正言辞以及坚决的态度,差一点就将在座各位给蒙混过去了,然而殷三原是什么人?
“我说今日怎么没见着他,只是祭典一事耽搁不得,我便没有追查他的行踪,没想到竟是冒犯了殷谷主。还请殷谷主大人有大量,将这胆大包天之徒交给在下处置,在下绝不徇私姑息!”
魏立抬手阻止了江宇,然后才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说:
江宇上前一步:“教主”
“魏教主,这个人你认识吧?”
殷三原见魏立似乎打算就这样耗下去,实在觉得多看一眼都觉得烦,便直截了当地问:
“这这位是?”
陈阳见状有些担心随从还没说出半个有用的字就被小狸和小白撕成烂布条,于是忍不住开口问:
台下的人听到随从惨烈的叫声以及小狸和小白越来越愤怒的叫声,胆战心惊地噤了声。
随从还在小狸和小白带着威胁到叫做声中哭哭啼啼,不肯松手,而魏立则是像一根竹竿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随从抓着哭喊,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必须冷静,于是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了情绪。
而此时魏立就没有底下教徒那么镇定了,他的黑色长袍被随从扯得变了形,也勒得慌,他很想抬脚将随从踢出去。
于是再看像小狸和小白,就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退,生怕一不小心也遭了殃。
这会儿离祭台近的人才惊讶地发现,随从除了脸,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了——衣裳已经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都是紫红色的抓痕,看上去好不瘆人!
随从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惊吓一样猛地松开了江宇,转而扑向另一边:“啊——教主!教主救我!”活像一只被猫吓坏了的狗,死死地抓住魏立的叫不放。
小狸见此十分不满地冲他呲牙:“喵呜——”叫声低沉似吼,不近众人皆是呆住了,没想到这只猫连叫声跟体形一样比平常的猫大了一倍!
然而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猛地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江宇的脚:“江江堂主救救我!”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见随从进退两难,不得不被“逼”上了祭台,但踏上台的时候不知怎的脚突然一软踉跄扑倒在地,样子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姑苏百姓突然有种“今天是什么日子?”的念头——这才过了半日,他们所见所闻反转了又反转,这剧情转变之快比戏台上还要惊心动魄,紧凑得教人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精彩部分。
魏立的贴身随从不在现场,却被两只看似无害的小东西吓成这样,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是殷三原的手笔,什么情况?
“”
“什么情况啊?”
“啊?”
这一声激起了涟漪:
“这这不是魏教主的贴身随从么?”
这时,前排等级较高的教徒中突然有眼尖的认出了那个男子:
萧玥等人闻言笑而不语,他们或多或少都见识过那一猫一兔——小狸和小白的厉害,所以对这番言论不置一词。
“被一只猫和一只兔子吓成这样,这也太可笑了?”
“谁啊这是?”
此时的情形看上去十分滑稽,以至于刚刚被那只大猫吓得失魂落魄的百姓们强制找回了魂魄,忍不住小声与旁人议论:
谁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出场方式——男子被一猫一兔前后夹击,如临大敌似的颤颤巍巍,不得不一寸一寸地往祭台边上挪。
在看清被男子挡住的东西模样之后,众人愣住了,这一坨哦不,这圆滚滚的一团,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是兔子——如果不是看到它那双竖起来长长的耳朵。
就在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时,突然瞧见男子身后还有一只兔子?
别说男子,在场胆子小的,远远看到这只大猫都忍不住惊呼了出声,唯恐幼兽突然失控,将锋利的爪牙伸向无辜的群众。
那狼狈不堪的男子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往前挪进了半步,也因此众人发现男子恐惧的来源,是一只猫——那只猫比寻常家猫要大了一半,身上的毛发是深浅不一的灰色花纹,乍一看像是一只贪玩的幼兽盯上了玩具,尤其是那双碧绿色的竖瞳,泛着幽幽的光,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随时都可能扑上去撕咬,难怪男子吓成这样
魏立神情一滞,勉强维持着面上平静,艰难地开口:
“无非是贪图小利才误入歧途,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殷三原冷笑一声打断了他:“哦?魏教主贪图的也是小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