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席牧淳白了赵步祝一眼:“干还是不干?”
席牧淳话音刚落,达木塔便两步来到赵步祝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赵步祝抬眼看了看二人,眼下势比人强,只好无奈地点头叹道:“老夫愿意一试,但二位定要报老夫和一家老小的安全。”
“这点你可以放心,在彻底吞并共济商帮之前,你做的事情都是隐秘的,不会威胁到你和家人的安全...” 席牧淳闻言点了点头笑道:“而且我们会暗中帮你扫清归顺路上的障碍,保证你成为供给商帮之主。”
“多谢东家...”赵步祝躬身抱拳说道。
“改口倒是改得挺快,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席牧淳微微笑了笑,转而继续问道:“慕容文忠四人的尸身现在何处?”
“还停放在会馆...”赵步祝说道:“四人皆是西夏人,家人都还在国内,在临安没有亲人治丧,便没有人将尸身领回。”
“挺好,倒省得麻烦...”席牧淳耸了耸肩,对赵步祝说道:“我们不敢保证杀手是否还在暗中观察你,好在此时已然天黑,很难看清你的脸。一会儿你便穿着伙计的衣服陪我们出去,只说掌柜的吩咐让你带我们去会馆验尸,万不可让外人得知你已与我们合作,否则你杀身之祸将至。”
“小人明白。”赵步祝躬身应是。
一切安排妥当,席牧淳等人离开了尚工坊,再次赶往北方会馆。赵步祝一路上拿出了影帝级别的表演水平,将伙计演绎地惟妙惟肖,席牧淳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抵抗得住死亡的威胁,这给老头儿逼的,花甲之年转行当演员......
来到了会馆,赵步祝引领众人进入后堂,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黑屋里见到了四人的尸身。刘云见状二话不说,摸出装备便开始搞尸检,花二娘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席牧淳带着一种人等走出小黑屋,让马文生和连奴千布各自先回家,其他人则随便找了一间无人的房舍,研究吞并共济商帮的细节,制定一个比较完整的计划。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房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席牧淳开门一看,刘云和二娘站在门口,赶忙将二人迎了进来,落座之后急切地问道:“怎么样,验出什么结果来了?”
“哎呀,渴死我了...”刘云伸手拿起桌上茶碗,倒了满满一碗茶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说道:“验完了,这四个人是同一个人杀的,手法干净利索,利刃瞬时割破喉管,气绝而亡。”
“用的是什么兵器?”席牧淳皱眉问道。
“伤口由浅及深,感觉像是短刀一类的兵器。”刘云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
“短刀?”席牧淳皱眉想了想:“这个武器太普遍了,不好推测凶手。”
“凶手名叫肖燕,曾经是个专职杀手,后来被人收服,成了官宦人家的家臣。”一旁的花二娘淡淡地说道。
“真的假的,这你都能看出来?”席牧淳瞪大眼睛看着花二娘:“简直是神乎其技啊!”
“小意思...”花二娘撇嘴冷笑一声说道:“行走江湖时间长了,见得多了。”
“确定吗?真的是这个叫肖燕的人做的?”席牧淳再次确认道。
“伤口由浅及深,但有锯齿状痕迹,这是肖燕的独门兵器阴阳刺造成的...”花二娘顿了顿说道:“阴阳刺左右双分,阳刺在左,为圆形太阳状,阴刺在右,为细长烟雾状。阴阳刺造成的伤口不同,这四人的伤口全部是由阳刺造成的。”
席牧淳闻言点了点头:“厉害,甚是厉害。”
“而且此人有个习惯,行凶之时一定会先重击其前胸,致人气闷晕厥...”花二娘意犹未尽地继续说道:“这四人胸前都有淤伤,而且位置都在胸口正中间偏左一分左右,力道拿捏得也非常准确,由此可见定是肖燕所为。”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收服肖燕做了家臣?”席牧淳继续追问道。
“前些年宋金战争,肖燕受雇于金国,行刺大宋督军,却失手被抓,自此在江湖上失去了消息...”花二娘想了想继续说道:“大概两年前,江湖上才再次出现此人的传闻,据说是在为大宋的官宦人家卖命。”
“大宋官家的家臣?”席牧淳皱眉看向达木塔:“饮血盟有大宋的高官吗?”
达木塔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饮血盟的目标是建立蒙古基业,怎么会有大宋的高官参与进来?这不是自掘坟墓嘛?”
“难不成你们推理错了,此事不是饮血盟所为?”刘云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是不是,我们没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席牧淳摇着头说道:“赵步祝,从明天开始,你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地把共济商帮的资财转移到相府,慢慢地收拢人心,如有障碍需要铲平,到相府联系柳鹂小姐,不决之事请示二小姐。”
“小人明白了。”赵步祝拱手说道。
“凝霜,明日我们启程赶赴潭州,争取速战速决...”席牧淳转头望向凝霜:“你在家中坐阵,千万要注意安全,万千重担都要压在你的身上了。”
“放心吧...”凝霜一脸无所畏惧地点了点头:“有本小姐统领,定然诸事顺利。”
“夫人自信还真是天下少有...”席牧淳耸肩笑了笑,转向花二娘说道:“二娘,你见多识广,烦劳你留在临安协助凝霜和柳鹂,千万要注意这个肖燕,以防我们走后他们对女眷们不利。”
“放心吧...”花二娘点头笑道:“我与这个肖燕还有个几面之缘,这个姑娘可爱得紧,我能对付得了她。”
诸事商议完毕,席牧淳等人走出北方会馆,各自回家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三对小夫妻原本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次三个男人远行,三个女眷留守,空气中都弥漫着依依惜别的酸涩味道。上次男人们启程很是仓促,女眷们还没感受到离别的情绪,他们就又回来了。这一次,几个男人真的要走了,女人们的心里便泛起波澜了。
凝霜一改原本的女王范儿,安静地坐在屋里看席牧淳收拾东西,眼中露出了一丝不舍,有心跟席牧淳说点什么,却又抹不开面子,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句:“早去早回,小心水儿离开你时间长了,忘了你这个爹。”
席牧淳闻言愣了一下,想了想后眼中流露出了笑意:“舍不得我就直说呀,干嘛拿水儿做挡箭牌。”
被戳穿了的凝霜瞬间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说道:“谁舍不得你了,自恋狂,本姑娘巴不得你不回来,省的碍眼!”
席牧淳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身走到凝霜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说道:“凝霜你放心,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停当,安全地回来,继续守着你和水儿。”
“咦,你说话好肉麻...”凝霜全身打了个寒战,撇了撇嘴说道。
两人正说着,门外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两人赶忙开门出去,就看到达木塔正抱着脑袋满院子地乱跑,柳鹂正手里拿着一只鞋喊打喊杀地在后面追。
“喂,你们在搞什么?”席牧淳冲二人喊道:“这样的告别方式还真是别开生面。”
达木塔听到席牧淳的叫喊,赶忙跑了过来,直接躲到了席牧淳身后说道:“赶快救命,我可能活不到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