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的陈一,考虑再三还是打消去勾栏听曲的念头。
主要是天气太热了,去了怕降不了火。
陈一朝着大堂空出来的两张桌子,其中一张靠窗的桌子走去。
说也奇怪,一般靠窗的位置,哪怕人不多的时候,都会有人去坐,现在都差不多满人了,都没有人去坐那个位置。
不过,奇怪归奇怪,没人坐,那就代表谁都可以去坐那个位置。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陈一的心中更加的疑惑。
一开始,他走下楼时,大堂里的人几乎无视了他的存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自顾自的聊着天,或者喝着小酒,哼着小曲。
总而言之,陈一就像透明的一样。
可当陈一开始朝着那个空位置走去时,大堂里的人出奇安静的下来,睁大眼睛看着陈一,似乎发现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看到那么多人看着自己,陈一如城墙角那么薄的脸皮,顿时就架不住了,加快了步伐,来到那空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头微低着。
“卧槽,他真的坐在那位置上了。”
“嘘!别说那么大声,万一吓跑他怎么办?”
“对,对,吓跑他,我们就要遭殃了,只不过,这位兄弟为我们做出那么大的贡献,真是难为他了。”
大堂中顿时爆发出激烈的议论声。
陈一听到这些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耳边便传来一道声音:
“这位兄弟,我左小龙敬你是一条汉子,我敬你一碗。”
陈一狐疑的抬起头,看到身旁不知何时来一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壮汉,双手捧着一碗酒,如牛眼般大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陈一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道:“这位大哥,这酒我可以喝,不过,小弟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说。”壮汉爽朗道。
陈一道:“小弟初来乍到,对于衡州城的事不甚了解,刚刚听旁边的人议论,我这个位置是不是有什么隐秘存在?”
“这……”壮汉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陈一道:“这位大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小弟洗耳恭听。”
壮汉道:“不瞒兄弟,其实这个位置,或者说整个衡州城靠窗的位置,都被人买了下来。”
陈一道:“即便如此,那小弟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也引不起那么大的震动吧。”
壮汉道:“如果单单如此,确实不会,就算被人买下,不做便是,况且大家都是混江湖的,谁跟你在乎这些。
不过,这一次却是例外,原因就在于买下这些位置的人。”
“他是谁?”陈一道:“能让大哥这样的英雄豪杰都忌惮的人,想必对方的身份不简单吧。”
壮汉听到陈一夸自己是英雄豪杰,故作高深说道:“确实如此,对方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宇文世家长女,宇文振南。”
“宇文振南?”陈一诧异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兄弟,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一开始大哥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你这幅表情。”壮汉道:“可对方确确实实是女的。”
“哦。”陈一哦了一声,壮汉并没有猜到他诧异的是什么,不过,他也懒得解释。
壮汉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这个宇文振南之所以买下这些靠窗的位置,是因为早年间,有一位神算大师,给对方算过姻缘。
那位大师的原话是,‘缘定窗前,携手一生。’正因为这句话,宇文振南,在三年前就把全城的茶楼酒肆,客栈等一切靠窗的位置都买了下来。
就连勾栏之地也不例外,为的就是等待有缘出现。”
陈一眉头一皱,道:“对方是不是奇丑无比?”除了这个可能,陈一想不来其他的可能性了。
从壮汉的口中可以得知,宇文振南的有缘人就是坐在靠窗的人,对方身份如此显赫,谁不会故意去坐靠近窗前的位置。
何必要将这些位置买下来,就算不买,就单凭这些位置,都能引起不少的打斗发生。
除非,对方长得奇丑无比,让衡州城的男人,都不敢娶,
“不。”壮汉摇着头,道:“相反,对方不论是相貌,身材,家世都是出类拔萃的,只是,对方有一点不好,就是克夫。
先前因为那位大师的话,天天都有人因为靠窗的位置而拔刀相向,很多商家也把这个位置的价格提成了天价。
宇文振南为了防止这些黑心商家提高价格,就将所有的商铺靠窗的位置都买了下来,同时也立一条规矩,坐此位置者,年纪不能大于三十,不能小于二十。
最终有人得偿所愿,将宇文振南迎娶回家,可那人在去迎亲途中,就暴毙而亡。
之后,接二连三发生同样的事情,都是迎娶途中就暴毙而亡,官府和宇文家都未能查出什么,只能不了了之。
经过这些事,整个衡州城的人都知道宇文振南克夫,再也没有人敢去坐那些位置,如果是牡丹花下死,可能还有人愿意,可半路就暴毙,就没有人愿意再去尝试了。”
陈一重重的点着头,道:“多谢大哥解惑,今天大哥的酒钱算在小弟的身上。”
壮汉眼神一亮,拍了一巴掌陈一的肩膀,道:“兄弟,够义气。”
不过,说完这句话时,壮汉却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跟陈一说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着。
跟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一知道对方的意思,却不以为然,喊来了店小二,点了几个下酒菜,再来上一壶烧刀子。
人生苦短,想那么多干嘛。
半个小时后,客栈大门,来了一群人。
径直朝着陈一走来,为首的中年男子道:“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不去。”陈一头都没有抬,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就回答道。
“公子,我家小姐有请。”那人重复道,似乎没有听到陈一的回答。
陈一也不恼,说道:“如果你家小姐要见我,让她亲自过来。”
那人犹豫片刻,然后带着人离开了客栈。
客栈里面的人在这些人走后,开始议论起来。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宇文振南的面子都不给。”
“话也不是这样说,现在谁还敢坐那位置上,对方可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让宇文振南亲自过来,也并无不妥。”
“哎,如果不是对方克夫,以对方的条件,就算是入赘,也会有人不少人愿意。”
“是啊,先前那些不信邪的,一个个都暴毙而亡,哪怕是入赘都逃不过被克死的命运。”
“只是可惜了这位兄弟,明明有着一副俊美的面孔,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如果我长成他那样,我还奋斗个屁。”
对于这些声音,陈一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