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南凉笙生活在一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她或许还有可能意识到苏既明这是赤裸裸的pua
但很可惜,作为足不出户的掌灵使,南凉笙并不清楚什么叫做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哪怕她有着第七境的实力,掌灵使这个身份也使她的江湖阅历显得十分有限。
灵韵池,据说拥有窥测天机,卜算凶吉之能,自古以来,灵韵池便被一位掌灵长老牢牢掌控着。他们的职位,被尊称为“掌灵使”。
掌灵使,是灵宗中仅次于宗主的存在,不仅担负着解读天机,预知未来的重任,而且还负责制定灵宗的重大决策。每一次关乎灵宗命运的决定,都必须通过掌灵使的同意,他们的意见对于灵宗来说是无法忽视的。
但同样的,超然的地位也意味着这份地位所带来的代价。
掌灵使们终其一生都要守护灵韵池,除非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否则他们是无法离开这个地方的。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人生将被紧紧锁定在灵韵池边。他们可以窥探天机,可以左右灵宗的命运,但却无法像常人一样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换句话说,身为掌灵使的南凉笙,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宅女...
抛开成为掌灵使之前的经历,她的江湖阅历可能要比自己的徒弟夏浅清还要浅薄些。daqu.org 西瓜小说网
她的理论经验或许很丰富,但在面对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案例时,南凉笙便有些慌神了。
——若是那位神秘人临时变卦,她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南凉笙便焦急得心乱如麻。
.........
不同于南凉笙的焦急等待,苏既明倒是好整以暇,并没有打算很快地便回复对方。
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拿捏对方的心理。
至于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减少对方卜算的变量。
掌灵使所卜测的凶吉,乃是依照当前已知的信息进行卜算。
若是他过早的答应了对方,很有可能会改变当前已知的信息量,从而导致卜算的结果发生变化。
要是因为自己的举动导致对方提前算出了夏浅清被藏匿起来的地点,这段时间的谋划可就白费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苏既明不愿意为了那么点时间去赌。
将夏浅清的法器重新收好,心念一动,眼前便浮现出一个透明的框。
【命格:嬉游荒废(律)、气穴堵塞(残)、故弄玄虚(残)、气息遮掩(蓝)】
距离上一次窃取到命格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苏既明再没有响起过命格可窃取的相关提示。
这让他略微有些疑惑于触发命格窃取的机制。
根据先前窃取命格的经验来看,在初次接触重要的剧情角色时,命格窃取的能力会短暂触发。
而从游戏中的表现来看,命格窃取这项能力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应该不存在什么只能窃取一次的条件限制。
但直到现在,苏既明都还没有在同一个人身上再度触发可窃取命格的提示...
所以他猜测,想要在同一个人身上二度窃取命格,不止要让对方的情绪波动达到预定值,还需要达成某个特定的条件。
只是他还未曾达到过这个特定条件,对于这方面的信息也是一无所知。
也就是在这时,一道墨色的娇俏身影自他身前浮现,夜雀一袭黑衣,冷不丁的出现在了苏既明的眼前。
苏既明收回目光,眼前的文字也是随之消散。
他看向身前一副乖巧模样的夜雀,开口询问道:
“情况如何?”
“城南一人,门口那个甜水铺子里也有两人...一共三人。”
少女所说的,乃是这两日在府邸旁行迹可疑的人。
自他们从剑宗回来后,关注苏既明府邸的目光便多了不少。
苏既明让夜雀去调查的,正是这些有事没事就在他府邸门口转悠的小摊小贩。
听到夜雀的汇报,苏既明沉吟,紧接着开口问道:
“这些人是汴州本地人么?”
“是。”
——那看来应该是被收买了,而非是一开始就是那暗处势力的人。
见自家世子沉默,夜雀开口问道:
“需要我去解决他们吗?”
“不用...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
苏既明这么说着,思忖片刻后,又开口说道:
“这几日,你不要在我身旁...”
听到这话,夜雀愣了愣,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很快又被苏既明打断道:
“当然,不是真的不在我身旁。”
“?”
夜雀的头上冒出一个问号,显然没听懂自家世子在说什么。
她有些懵懂的开口问道
“所以...在吗?”
“如在。”
....
马车在一片黄土地上行驶,每一次颠簸都让车厢发出微微的摇晃,车轮碾过土地,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原野中回荡,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感。
从马车车厢内向外望去,一片凄凉而旷阔的景象展现在眼前。荒漠的大地无尽地延伸到天际线,无论是前方,还是两侧,目光所及,尽是一片无尽的黄土原野。
苏既明此时正在前往关邺城的路途上,目光所及之处,随行的马车浩浩汤汤。
似乎也正应了那句,车如流水马如龙。
这还是自苏既明穿越以来第一次行事如此张扬,但对于原身而言却十分寻常。
他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与剑宗的交易知晓的人少之又少,但对于正在关注着整个事件的那个暗处势力而言却并非是什么秘密。
而在近几日,夜雀不止一次的提过,在他的府邸周围发现了行迹可疑的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应该正是那藏在暗处的势力用来调查他情况的眼线。
换句话说,对方或许已经盯上他了。
对于这一点,苏既明早有心理准备。
他并非是坐以待毙之人,很快便想到了一出引蛇出洞的计谋。
——假装将夜雀调开,然后独自行动。
若是那藏在暗处的势力按耐不住,那他正好能套出些信息,若是对方按兵不动,也能看出其态度…无论结果如何,对于他而言都是利大于弊。
也就是在这时,马车的行驶速度加快,车身摇晃得更为剧烈。
紧接着,吼声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有刺客——!”
——果然来了。
苏既明目光看向车窗外,手却紧紧的握住扶手,手心沁出了些许汗珠,他难得有些紧张。
车厢外头的吼叫声、怒吼声和金属交击声一起炸裂开来,这些声音如同尖锐的箭矢,穿透了车厢的隔板,直射进了车厢内。
原本淡雅的茶香和沉香木香,此刻都被尘土和铁锈的气味所掩盖。
紧接着,车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般,就连苏既明的身子都不由得一歪。
车厢不再是平稳行驶,而是左摇右晃,如同风中摇曳的芦苇。
苏既明从车帘的缝隙看了出去,穿着黑衣的刺客根本看不清动作。
只看见那挡在他身前的马车连车厢带马被拦腰斩断。
锋利的刀刃折射出晃眼的光,那匹马的尖锐嘶鸣声穿透了空气。
他的大脑顿时陷入空白当中,血液在脉搏里翻腾,紧绷的神经感受着每一次车厢的晃动,双眼则紧盯着车帘。
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虽说一切都在计划内,但见到这样的场景,他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然而在有了准备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而这也自然包括侍从中的高手——
“轰隆————”
一道墨色身影自上空而落,犹如疾风迅雷,落地的瞬间让苏既明在车厢内都感受到了震颤。
狂风袭来,些许风沙吹进了车厢内,那道人影的衣摆随着狂风猎猎作响。
在落下的瞬间,长枪便击中了那刺客的刀刃,将对方逼退了数十步有余。
那刺客的动作也是十分果断,在被逼退后当即便是回身一刀斩向来者的右肩。
却见对方只是抬手枪尖一挑便挡下了这一刀,紧接着便是侧身反手数枪刺出,每一击都是对方难以防守的位置。
那刺客挥刀抵拦,却还是难免被戳出了数个血洞,肩胛骨的位置被伤到,让他的动作也受了些影响。
见血,那来者的攻势越发猛烈,那刺客节节败退,似乎是难以抵挡,身上的血洞也越来越多。
似是清楚这样拖下去自己必亡无疑,那刺客抽刀横劈过去,一身的气势在此刻到达了顶峰,刀斩破风,似有虎啸传来,压得人胆战心惊。
然而那来者只是身形顿了顿,枪回手正巍然不动,也就是在那刀临的一瞬间——
一点寒芒闪过,紧接着便是狂风呼啸。
那刺客的双肩以及膝盖出现一个血洞,持刀的姿势僵住,紧接着膝盖一软,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少女单手持银枪,反手抽出,血花在空中溅散,枪头却未曾沾染任何污浊。
她偏过头,单马尾甩过,动作飒然,衣袍在狂风之下贴合身形,勾勒出略有些青涩的曲线。
青眸微烁,带着几分漠然。
“夜雀,拔了他嘴里的毒囊。”
声音传来,让那刺客的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他想趁机咬破自己口中的毒囊,下一刻却是被枪柄抵住了上颚,无法行动。
苏既明看着被生擒的刺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还真让他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