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家就剩你一根独苗苗,以你的年纪,也该娶妻啦,你既然看中了那位娘子,为何不来找我,我替你上门说,还怕她家不从?”
赵亭长认可的点了点头。
林溪讪讪笑道:“亭长,你不明白,所谓男欢女爱,还是要得到女儿家的芳心为好,我正打算有了眉目就请亭长为我保媒呢。”
“哈哈”
赵亭长哈哈一笑:“聘礼我给你筹备,诸位官人,仨儿可还有问题?”
御史们纷纷看向索元礼。
他们也没听出破绽,一个准备成家的人,怎可能冒险为岑长倩传递消息?
家人也是人质,林溪娶妻生子,就等于有人质落在肃政台手上,总比光杆一根,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要好。
不过林溪是索元礼的手下,还要索元礼首肯才能脱去嫌疑。
索元礼淡淡道:“仨儿你先退下去,待我调查一番,若属实,自当还你清白!”
林溪拱手道:“仆多谢索将军!”
随即退往一边。
索元礼的意思不难猜,大概率已经把自己从内贼一列划去,但是话不能讲满,留个尾巴也便于拿捏自己。
能干到御史,哪个是粗人?
“都站出来,难道还要本官一个个请?”
来俊臣突然面色一沉,厉喝。
凡十日之内在台狱巡过夜的,纷纷站了出来。
有林溪的先例在前,众人有了辩解的模板,照着往自己头上套,最后也来一句,经过了狱卒的搜身。
这等于把皮球踢给了狱卒。
狱卒心里骂娘,却只能死咬牙根,为一个个力士作证,表示经过严格搜身,并未搜出夹带。
毕竟没人能想到,可以在腚眼子里夹带血书。
花了大半天时间,天色渐渐黑了,也没找出是谁。
陆陆续续,有目光望向周兴!
昨夜是周兴手下的力士巡视台狱。
周兴心里不快,可这事总要有人担责,哪怕是杀鸡儆猴,也不能不了了之。
“哼!”
周兴冷冷一哼,指着阶下四人道:“昨夜你们巡过台狱,今日就有大理寺拿着圣上的旨意来索人,本想给你们个机会,若是实诚交待,尚可从轻处罚,却未料到,顽冥不灵至此,也罢,给过机会不珍惜,就怨不得本官了,来人,给我打!”
“冤枉,冤枉啊!”
“周御史,不是我们,真不是我们!”
底下哭爹喊娘!
狱卒们胸口憋着怒火,一涌而上,把那四人摁住,扒去裤子,提起粗大木棍,照着屁股狠狠打!
嘭嘭啪啪声不断,鲜血四溅。
没多久,喊冤变成了求饶,求饶又变成了惨嚎,直至嚎叫声越来越弱,乃至于气若游丝,被杖毙当场。
索元礼指着那四具尸体,哼道:“都看好了,这就是吃里扒外的下场,今次就不追究家人了,但若再有人敢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事儿来,家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散了罢!”
“是!”
众人施礼,各自散去。
先前构陷林溪的那名力士,却是跑的飞快,直往外面窜。
“站住!”
林溪大步流星追赶!
眼见追上之时,那人却向后猛的蹬腿,又准又狠,直踢林溪裆下!
换了寻常人,绝对是蛋碎黄流的下场,但林溪已经是炼气一层的修士,哪怕不通武技,不会任何术法,也不碍事。
这一蹬在他眼里,破绽百出,速度奇慢,一把抓住小腿,反手一摔,向地面重重掼去!
“哎唷!”
那人惨叫一声,咣当一声砸上坚硬的青石板,动弹不得了。
林溪伸足踩上他的脸,冷声道:“你还会兔子蹬鹰,挺能耐啊,老子就站你面前,几位御史还没走,你再去告啊!”
“小的……小的一时糊涂,还望林掌固恕罪啊!”
那人脸颊被踩住,嘟囔着声音求饶。
“你叫什么?”
林溪淡淡问道。
“徐伍!”
那人刚刚开声,一名中年人便走了过来,拱手道:“林掌固,我姓杨,与你同为掌固,给我个面子,我让他向你道歉,如何?”
“道歉?呵”
林溪呵的一笑:“若非官人们明察秋毫,此刻怕是我的人头已经落地了,你先说说,怎么道歉?”
“我……我赔给林掌固五十两银子!”
徐伍吞吞吐吐道。
“啪!”
林溪狠狠一脚剁在他的膝盖上,顿时踩的粉碎,徐伍如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本来他不至于如此凶残,但古代是人吃人的社会,你不凶残,别人就对你凶残,更何况他身上还有滥好人的嫌疑,对徐伍狠些,有利于洗刷嫌疑。
肃政台中除了极个别文官,几乎每一个死一万遍都不为过,折磨徐伍,林溪完全没有道义上的自责。
很多人没走,包括御史们,也冷眼相看,没人开声阻止。
力士多是地痞泼赖,不起冲突是不可能的,如果林溪被徐伍污告了还忍气吞声,不仅会被人欺负拿捏,更会让人怀疑。
一只哈士奇要想混入狼窝,最好的方法就是真把自己当作一只狼!
“你……林掌固,过份了罢?”
杨掌固怒道。
“我只值五十两银子?你叫他拿五百两来,我就不杀他!”
林溪淡淡道。
“好大的口气!”
杨掌固眼里杀机涌动!
林溪要五百两,无疑将他推上了风尖浪口,徐伍是最底层的力士,根本没那么多钱,命也不值钱,指不定哪天就被厉鬼害死了。
可徐伍是他的下属,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不为徐伍出五百两,他这掌固还怎么当?
无论忠奸善恶,要想别人跟你,首先要做到的便是维护下属,哪怕装装也好,不然下面人人自危,离心离德。
“放开他,你若胜过我,别说五百两,一千两我也给你!”
杨掌固缓缓拨出腰刀。
杨掌固的太阳穴高高坟起,外露的肌肉散发出古铜色的光泽,一看就是外家高手,林溪并不愿在这地方和杨掌固动手,倒不是怕了他,而是上面有那么多御史看着,谁知道有没有高人能看出自己的底细?
真正的武林高手,未必输于炼气期的小修士,尤其是他不通武技,不会术法,斗久了,万一被御史们看出自己是修士,就算没有大麻烦,也会带来诸多不便。
不过让他服软是不可能的,他赌右肃政台的内部厮杀有个度,御史们不会真由得他与杨掌固生死相搏。
“绷!”
索性林溪一脚重重跺在徐伍的心口,淡淡道:“你确定要为个死人和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