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骁从桌上拿起烟盒,磕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始终没有点燃。
“慌什么,没怪你。”
男人低着头不敢看他,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在盛家做保镖,亲眼看着盛骁一步步坐上盛家当家人的位置,外人都知道盛骁杀伐果断,狠厉不近人情,但是男人知道,盛骁的本性远比他们看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仅不觉得过分,反倒觉得这才是做大事的男人该有的脾性。
所以他一步步努力,从一个普通保镖,走到了盛骁跟前,只有跟在盛骁身边做事,男人才能感觉到自己有了价值。
“阿武。”盛骁这么叫他。
男人猛地抬头,“三爷,您知道我的名字。”
武正阳是他的名字。
盛骁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他,“你喜欢桃红?”
阿武垂眸不语,脸上竟然有些羞赧。
盛骁轻笑一声,连带着身边的左川脸上都有些浅浅的笑意,“阿武,三爷真没怪你,桃红肚子里揣着你的种,你去看看也是正常。”
赵文连不是一个酒囊饭袋,要想假怀孕骗过他没那么容易,所以盛骁特意挑了年轻力壮的阿武陪桃红做了这么一出戏。
桃红跟着赵文连的时候,同时阿武在她身上播了种。
赵文连虽然平时为了床笫之欢,吃了很多猛药,但是他年纪大了,精子质量不行,根本没办法再怀孕,为了效果逼真,才有了这么一出。
桃红是真的怀孕,但是种却是阿武的。
只是没想到,短短时间的接触,阿武这个纯情猛男似乎对桃红有了不一样的感情,看来睡出感情这种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三爷,下次不会了。”
盛骁为了扳倒赵文连特意演了这么一出戏,要是因为他的莽撞搞砸了,阿武觉得自己以死谢罪也不为过。
“事成之后,桃红肚子里的孩子,你可以留着。”
阿武眼眶微湿,“谢谢三爷。”
盛骁猜得没错,赵文连是一个心思极其细密又过于谨慎的人,从大安寺出来第一时间带着桃红就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自然是怀孕了。
老来得子,还是祥瑞,这是大事。
当下给桃红换了大别墅,请了专门伺候孕妇的营养师和保姆,起居饮食面面俱到,差点儿把桃红供起来。
隔天,燕城就有风声透露出来,上面基本已经定了一把手的人选,赵文连托关系去了京城,京城的大人物刚好下基层公干,身边的一秘传信儿给赵文连,让他等好消息吧。
这下算是稳了。
他虽然一直拿捏着燕城的命脉,但是没有真正坐上那个位置,一切都有变数,现在好了,就等着正式任命了。
为此,赵文连对住持大师的话更是奉为圣旨,他坚定地认为是桃红给他带来了好运,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给他带来了福气。
所以他越发的不加避讳,带着桃红频繁地出入各种场合,就连一些需要带着正室的局都是桃红陪在他身边。
晚上七点,燕城这座小城市因为初秋的到来,显得多少有些萧条。
只有各大夜场还灯红酒绿,暧昧不明。
赵文连的司机把车停到富江楼的后门,赵敞开大衣揽着桃红下车,风一吹,桃红瑟缩了一下,赵文连捏了捏她的软肉,“倒是越来越娇气。”
桃红往他怀里钻,一个模样周正的人在门口迎接他们往里走,“赵局最近喜事多。”
赵文连瞥他一眼,“郭局来了吗?”
男人给他递烟,赵文连眼神扫了桃红一眼,没接,男人收起烟盒,“还未到。”
桃红抬手揉了一把胸前的衣扣,调整了一下方向,赵文连顺着她的动作看了看,低头在她耳边调情,“怎么还自己揉上了?”
一边的男人没见过赵文连如此随意的举动,眼睛急忙瞟向一边,桃红佯装羞赧,“有人在呢。”
说着话,男人带着赵文连和桃红直奔五楼,VIP电梯直达,中途不在任何楼层停靠,富江楼明面上是酒楼,只有少数人知道,顶层是超级富豪玩牌的场子。
而男人领着赵文连和桃红进的1号包间是最大的一间,能进这间包厢的人,手里不能少于五个皮箱,当然,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现金。
桃红甚至都没注意,赵文连的保镖是什么时候拎着几个箱子跟进来的。
包间内部比澳门一些大型的赌场还要夸张,这是桃红第一次跟着赵文连来这种场合,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看来赵文连背后的资产要比盛骁预想的还要雄厚。
没一会儿,包间门被重新推开,一个年纪和赵文连相仿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同样跟着两个一本正经的年轻人,为首的男人气场很强,“老赵,路上有事耽误了。”
赵文连姿态看起来要稍低一些,谈话间听出来这位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具体坐到什么官职,桃红猜不透,她不着痕迹把纽扣对准大人物的方向。
大人物这个时候看过来,仅仅是一个眼神,好像就能摄人心魄,那种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差点儿让桃红露出马脚,她急忙抬手捂嘴,佯装要吐。
赵文连温柔地给她拍背,一边给大人物解释,“怀了身子,让您见笑了。”
大人物眯眼又打量了桃红两眼,这才恢复自如,“老赵,你有福啊。”
两人说着话开了牌局,赵文连在有意无意地给大人物喂牌,讨好意味明显,大人物赢了牌,心情极好,两人期间说了一些外面从未了解过的内幕,桃红听得心惊肉跳,这种消息被她听到,似乎下一刻就会被灭口的那种。
看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她扯了扯赵文连的衣袖,“我去上个洗手间。”
赵文连斜睨她一眼,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我让小董陪你。”
桃红故作扭捏,“我去女厕。”
小董是赵文连的司机,他也觉得不妥,笑了笑,“小心点儿。”
桃红从包间出来,一把扯下胸前的纽扣,坐电梯直奔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