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
林鸢也想起之前和他们那些所谓的不认识盛骁的人的每一次见面,现在看来,自己都像是笑话一样。
他们一定在心里嘲笑她吧。
这个女人,傻子一样。
米夭夭呀看到了秦灼,“秦律,这么巧。”
秦灼略微颔首,视线扫到林鸢也身上,林鸢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便重新拉着米夭夭坐回刚才的位置,“夭夭,你别冲动,听我把话说完。”
米夭夭回头看了眼依旧站在原地的秦灼,“鸢也,你怎么不和秦律打招呼?”
林鸢也深吸一口气,“夭夭,盛骁他…就是盛三爷。”
米夭夭:“你别管他是谁,只要他敢欺负你,米姐我一定…等等,鸢也,你说盛骁是谁?”
林鸢也又重复了一遍。
米夭夭大脑直接宕机,盛骁是盛三爷?
这怎么可能!
林鸢也跟她说了自己和盛骁之间的事儿,说着说着,原本以为已经没有眼泪可流的眼睛蓦地又滚烫起来。
米夭夭心疼坏了,她坐在林鸢也身边,紧紧拥抱她,“安宝儿,你不怕,还有你米姐呢哈。”
她话是这么说,可是鸢也对上只手遮天的盛三爷,人家拿捏她们还不是拿捏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夭夭,我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心像是空了一样难受,我甚至有一瞬间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他法律意义上的配偶,或者我也只是他众多见不得光的情人中的一个。”
私生子,金主,情人,豪门联姻这些本来和林鸢也沾不到边的词这一晚上来回在她脑海中不停出现,折磨得她快要疯了。
米夭夭太了解林鸢也了,她知道盛骁的欺骗对于林鸢也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太知道林鸢也好不容易对别人建立起来的信任,在知道盛骁身份的那一秒,就像是雪山崩塌,就像是一颗温热的心,直接熄灭。
或许很久之后林鸢也再回过头看当时发生的事情,觉得也不过如此。
可是当下,她真的走不出来。
她心痛的是,她从未设防的人,朝她开了最猛的一枪。
这种崩塌的信任,对于她来说,是灭顶的打击。
米夭夭抱她,她的安宝儿太苦了,她都不知道如果和盛骁离婚之后,她还有没有爱上别人的能力。
“安宝儿,虽然姐们儿没啥大本事,虽然他盛家只手遮天,但是为了你,就算是堵上工作,姐们儿也和他死磕到底。”
好歹是个律师呢,离婚官司这种事她要替她的安宝儿顶起来。
林鸢也撇撇嘴,蓦地哭出声,“夭夭,我只有你了。”
两个姑娘抱头痛哭的样子被二楼的秦灼尽收眼底,离婚官司?
呵。
天真。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这种人都是一样的,冷清冷血,情情爱爱的事儿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调剂生活的调味品罢了,女人更不会成为影响他们情绪的关键。
可偏偏,三哥陷了进去。
秦灼不懂,林鸢也虽然纯粹,但是这样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他更不懂,盛骁那么精明的人,这次为什么会被这扰人的爱情困住。
他低头看了眼楼下,那两个女人已经离开了。
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秦灼心道:智者不入爱河,这辈子这种错他绝不会犯。
对面的女人冲他暧昧一笑,“秦律,我的案子,还要多劳您费心了。”
秦灼和她碰杯,“汪小姐等好消息吧。”
——
林鸢也和米夭夭说了自己怀孕的事儿,米夭夭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她非要拉着林鸢也去买孕妇用的东西,“安宝儿,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一定要重视,孕前期是很重要的。”
给她买了一堆孕妇该吃的补品,米夭夭这才放心下来,“去你家收拾东西吧。”
两人商量过后,林鸢也不能再和盛骁住在一起了,既然打算要离婚,就分得彻彻底底。
林鸢也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唯有盛骁给她买的那个钻戒和盛老爷子给的玉饰给他留了下来,想必这东西也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
想起之前别人说她手上的粉钻是真的,她还和盛骁炫耀说他买的假货太逼真了,现在看来,这原本就是价值不菲的宝贝吧。
自嘲地笑笑,林鸢也把钥匙留在玄关,关门离开。
盛骁开会的时候,左川急急忙忙进来,凑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盛骁霍地起身,吓了大家一跳,他二话不说直接从会上离开,留下一众高层面面相觑。
左川:“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三爷那着急的样子,想必是什么事关公司生存的大事吧。
保镖打电话说,林鸢也从家里搬走了,他们不敢阻拦。
盛骁开车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人去楼空。
属于林鸢也的一切像是从未在这个屋子里出现过一样,她把她存在过的痕迹全都抹去了。
衣柜里仅剩下盛骁可怜的几件男装。
洗手间的盥洗台上,林鸢也随处乱放的皮筋,和她的瓶瓶罐罐也被带走了,就连情侣牙刷也只剩盛骁自己的,孤孤单单躺在牙杯里。
他倏然一挥,原本就不多的东西被他悉数挥到了地上,玻璃杯和地面发出激烈的碰撞,碎了一地。
碎片飞溅到他身上,手背被划破了一个口子。
鲜血流下来,原本不算大的伤口愣是看得触目惊心。
盛骁进了卧室,床头柜上整整齐齐放着他送她的戒指,和那套盛家孙媳妇该拥有的首饰,倒是被她完完整整留了下来。
盛骁跌坐在床上,看着昔日浓情蜜意的房间,此刻孤零零的剩他自己,他颓然地点了一支烟,揉着头发叹息。
左川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本该高高在上的盛三爷,此刻陷在沙发里,手里掐着的烟烟灰已经很长,掉落在他的西装裤上,盛骁都没有发现。
左川觉得,这一刻的三爷,竟然有些可怜。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爱情这苦,他要远离。
三爷这样的人都要被它折磨,他更是要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