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那个和晏启平相似度高达百分百的男人,全部傻眼。
晏海摘了老花镜,使劲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戴上。
晏启平更是像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而且,他感觉对方眼里带着一股怨气。
而这股怨气,正是冲他来的。
正想着,面前的男人勾起嘴角,发出一声揶揄的冷笑。
“晏启平,是吧?”
“我该叫你一声哥哥,还是弟弟?”
晏启平从没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漫长。
仿佛此刻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晏启平,这位就是你的孪生兄弟,欧阳昊。”沈知意徐徐道,“你的亲生母亲边玲是个水性杨花,嗜赌成性的女人,当年她生下一对双胞胎,为了还清赌债,将其中一个送给了孩子的亲生父亲欧阳先生,以获取一笔赡养费。”
“我相信,那个时候的边玲女士还保留了一点母性,所以她把另一个孩子,也就是你,留在了身边。”
“但是赌瘾这种东西,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戒掉的?”
“随着债务越滚越大,在你上小学的时候,她又动起了歪心思。”
“这一次,她把目光放在了当年的露水情缘,晏海身上。”
“得知晏家很有钱,老爷子又膝下无子,你母亲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把你送到了他那里。”
“对了,你一定以为她已经因病去世了吧?”沈知意微微挑眉,“的确,她送你到晏家之前,也是这么告诉你的,说她得了绝症,命不久矣,只好把你托付给你的父亲。”
“可事实上,她根本没死,如今还在华国边境的一座小城市里,拿着老爷子当年给她的救命钱,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现在听我说完这些,你还执意认为报告是我伪造的吗?”
晏启平虽然早就猜到沈知意是有备而来。
但当他亲眼看到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欧阳昊时,还是崩溃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能挖出这么多常人挖不到的信息?
到底为什么!
晏启平不能接受自己今天就这么折在沈知意手里,咬牙坚持:“我不信……你在说谎,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有这个人,万一……万一他也是我爸的孩子呢?”
“很遗憾,就在前不久,欧阳先生刚刚为他的父亲做完骨髓移植,事实证明,两人是百分百的血亲关系。”
“那就是整容……对,整容!”晏启平已经口不择言,“你想霸占沉风的股权,所以故意找了个人,把他整成我的样子,说我们是孪生兄弟……”
欧阳昊忍无可忍,一个箭步冲过去,抡起拳头砸在晏启平脸上。
“唔……”晏启平捂着脸,倒在地上。
股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帮忙。
欧阳昊积攒了许久的怒火再也忍不住。
他揪住晏启平的衣领,一字一句:“爸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高兴得彻夜未眠,你呢?你不想认我们就算了,还诋毁沈小姐,真是令人不齿!”
晏启平看着头顶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放、放开我……”
“欧阳先生,算了,晏启平有哮喘,别闹出人命来。”沈知意委婉提醒欧阳昊,暗示他别被晏启平碰瓷了。
欧阳昊松开晏启平,甩了甩手腕,直起身子。
晏启平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抽了张纸巾,捂住狂飙鼻血的鼻子。
余光扫过沈知意清冷的脸庞,胸口一阵酸胀。
其实,他早就知道。
沈知意既然敢当众挑明这件事,就意味着,她已经有充足的把握能扳倒自己。
是他偏不信那个邪,非要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不过好在,晏沉风已经死了。
就算他不是晏海的亲生儿子又如何?
只要他能哄好晏海,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
想着,晏启平看向晏海。
这才发现,晏海根本没有关注刚才的闹剧。
而是一直盯着面前的两份鉴定报告。
越看,心口越疼。
边玲那个贱女人……
当初找到他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孩子是他的,还装可怜,说自己得了绝症。
那时他本来就对晏沉风的身份心怀芥蒂。
得知自己在外面有一个亲生儿子,被兴奋冲昏头脑,查都没查,就把孩子接了回来。
如果他早知道那个贱女人是在骗她,别说是给她一笔救命钱,就算是抽她的筋,扒了她的皮也做得出来!
当然,真正让他感到绝望的,还是裴永莲。
当年他去赤兰山旅游,偶遇裴永莲,对她一见倾心。
那种心动的感觉,是他这辈子都没体验过的。
只可惜,那时他已经成家,还有了明玉。
裴永莲又贵为丹斯里的女儿。
两人注定是有缘无分。
后来的日子里,他也时常想起那个在赤兰山上手拿矿石,对着阳光细细研究的女人。
他认为他是深爱裴永莲的。
可现在,他却要面对自己把他和裴永莲的骨肉当作利用工具,甚至亲手杀死他的事实……
晏海狠狠皱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喉头不断翻涌。
下一秒,他身体前倾,呕出一口鲜血!
晏启平一惊,“爸,爸你怎么了!”
晏海捂着胸口,痛苦地倒了下去。
现场再次乱作一团。
沈知意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叫了一辆救护车。
纤细身影旋即消失在人头攒动的会议室里。
很快,救护车赶到现场。
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将晏海抬到担架上。
晏启平全程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不远处,欧阳昊看着这父慈子孝的画面,只觉得讽刺。
那天他和沈知意聊完,本想像她说的那样,等晏启平回国再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谁知,父亲当晚就问他,是不是在外面还有一个孪生兄弟。